第8章 严加审问
“将此来历不明之人压入大牢,严加审问!”
“且慢!”萧朗曜折扇一横,拦住了众人,转而问说,“皇叔这是何意?”
萧承邺不顾他阻拦,长袖一甩命人将秦寒月拖了出去,“皇侄涉世尚浅,恐怕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你且随我一同审问这位秦姑娘,若她并非太子同党,本王定当为她疗伤赔罪。”
秦寒月不能置信地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萧朗曜那淡漠的神情令她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明知萧承邺这是要使一招苦肉计,为什么还期盼着萧朗曜会救她帮她呢?
他们之间丝毫信任也不剩下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青石道的尽头便是大牢,扑面而来腥臭的风让秦寒月柳眉紧蹙,她几乎喘息不能,可那拖着她的侍卫们却脚下一刻不停,将她带进了刑房。
石砖地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似乎不久前就有人在这里遭受了一场劫难,秦寒月被他们粗暴地推上木架,用铁链将四肢牢牢捆住,还未挣扎一桶冷水便兜头而下。时值大寒,那阴冷的风拍在身上,寒意几乎要钻进了骨头里。
秦寒月冷得一张小脸惨白,连唇瓣都泛着绛紫色,萧朗曜进门时正撞见这一幕,不由得心头一紧,可不待他开口,萧承邺便擅做主张对她用了刑。
啪-
“唔.......”
这一鞭毫无预兆地落在了身上,那种尖锐的痛几乎要让秦寒月尖叫出来,可她紧紧抿着唇瓣不肯做声,抬眸瞪着萧承邺。
那双眸子黑白分明,仿佛因为疼痛而更加清晰了许多,目光如一道利刃射向萧承邺,令他不敢面对。
于是萧承邺叫住了狱卒,扬声问她。
“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将你带来这里?你究竟是不是太子同党,说!”
秦寒月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听起来令人心疼,“我只是普通女子,落入青楼幸得八皇子搭救......我不认识你说的太子。”
比起身上的痛楚,萧朗曜那漠然又冰冷的视线更令她难过,难道他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受苦,而无动于衷吗?
“你不肯说实话是不是?”萧承邺阴狠一笑,坐在了侍从搬来的红木椅上,“给我继续打!”
“且慢。”萧朗曜终于拦住了他,眼中闪掠过一丝晦暗不明,“她一介女流,有必要这样审问吗?”
萧承邺只摇了摇头,便再次吩咐狱卒动手。
这次萧朗曜没再阻拦。他在赌,赌这是萧承邺和秦寒月联手演给他看的一出戏,他在赌秦寒月什么时候会认输,亦或是,自己会先一步妥协。
凶狠的一道道鞭子落在身上,那刚刚结痂的伤口禁不起折腾,很快又涌出了暗黑色的鲜血,想必十分疼痛,可秦寒月从头至尾也没喊过一个字,她用贝齿死死咬着下唇不肯低头,硬是挨过了一波严刑拷问。
“你说不说,说不说!”
“你究竟,要我说什么?”
每一鞭落下必定打得皮开肉绽,秦寒月死死攥着拳头,一波一波的疼痛几乎要让她昏厥。可她若是如实说了,萧朗曜定不会放过她,她若是不说,恐怕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被萧承邺折磨到死,到底该怎么办?
鲜血横流,泠泠的寒意如针一般刺进了她的伤口,身子开始不住打颤,秦寒月终是没忍住惨叫了出来,“啊!”
就是这一声叫喊,让萧朗曜顿觉心头一颤,他知道有什么在心中开始转变了。
“够了。”他的声音依旧冷清而平稳,却带着几分妥协的意味,“皇叔果真是嫉恶如仇之人,对她一弱女子也能下此狠手,侄儿钦佩万分。”
这次萧承邺终于命人停手,他打量着昏死过去的秦寒月,仍不肯罢休道,“皇叔也是身怀苦衷,既然如此,便先将她押入牢房,待一切调查清楚再做定夺。”
侍卫很快拖着秦寒月离开了刑房,萧朗曜一拂襟袍,面含愠色问他,“皇叔为何如此对待秦姑娘,当真不怕本皇子记恨皇叔?”
萧承邺转过身看他,嘴角挂着无辜的笑,作势道,“皇叔倒情愿你记恨我,也不愿你受到半点伤害,这女人来历不明,定要查清才好!”
萧朗曜冷哼一身走了,望着他的背影,萧承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这笑里尽是得意。
刚离开大牢,陈御风便凑到了萧朗曜身边,两人一前一后行至花园中的假山,萧朗曜才肯放下戒备吩咐陈御风做事。
“去升平坊查清楚秦寒月的底细。”
陈御风一时疑惑,问他,“那秦寒月是殿下亲自挑选的,有何问题?”
今日萧承邺倒是提醒了他,纵然信了那秦寒月并非邺王府之人,她的身世也不得不查。
“你速去查探,莫再多言。”
秦寒月一连被关押了三日,地牢中阴冷潮湿,加上她有伤在身,三日来几乎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她曾醒来过一次,依稀察觉到有人在牢外望着自己,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令她不舒服,可翻了个身那人却消失不见了,会是谁?
这一日她恢复了些力气,精神也好了许多,于是尝试着坐起身子,身上麻木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缓缓靠在墙上,喘息着对抗一波波袭来的眩晕,她甚至在想,该不会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吧?
这时系统的声音出现在了耳畔,‘看你可怜我才告诉你的,你还死不了。’
索性四下无人,秦寒月毫不避讳地张口,“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鬼地方?”
话音刚落,牢门外竟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萧朗曜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秦寒月骇然吃惊,干裂的唇瓣不由得轻颤,几乎是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
秦寒月正蜷在一团枯草之中,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肩侧,小脸苍白如纸,伤痕累累的模样令人见了心如刀绞,可纵然这样,她那双眸子依旧明亮如炬,丝毫不肯屈服。萧朗曜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裂陷,直坠深渊,命人打开了牢门的铁锁。
长靴踩在枯草上发出簌簌的声响,秦寒月边听着,边将头埋得更低了。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朗曜,心中既是怨恨又是委屈,十指在暗处紧紧攥着衣袍,身子却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