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拦住马车
她们遇上了上山的乌衣卫。
望着横在路边高头大马上的黑衣佩刀侍卫,车夫简直吓破了胆。
心中直呼今日诸事不顺,刚从贼口逃脱,又遇到了恶煞。
乌衣卫往破庙去,半路遇到辆急行的马车,只是想询问一番罢了。
卫一看着车夫哆嗦,遣了十七上前询问。
十七嬉笑着驱马在马车周围转了一圈停在车前头“莫怕,我们是京中来剿匪的,敢问可曾遇见一伙山匪”。
车夫一听是官家派来剿匪的,方才松了口气“山……”
“山中竟有山匪,幸好幸好,我们不曾遇到,否则怕是要出大事”小葵忽从帘子后探出半个身子。
她知道夏葳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她杀了人,所以赶忙截住了车夫的话头。
破庙惊魂不久,她的小脸尚有些白。
看在十七眼中倒是多了几分可信。
他往马车里瞟了一眼,只虚虚看见个躺着的人影。
“也是,若是遇见了,你们两个貌美的小娇娘和一个胆小如鼠的车夫早没命了”。
说话就说话,骂人作甚,这人忒没礼数,车夫暗暗瞪了十七一眼。
“小哥若是无事,烦请让开些路,我们有急事需尽快进京”小葵笑着将身旁的帘子扯了扯。
眼前这黑衣小子模样倒是不错,可委实孟浪。
她着急夏葳病情,也顾不得生气,只想赶快离开。
十七注意到小葵的动作,忽然起了吓唬她的心思,他压低嗓音呵道马车里莫不是窝藏了匪贼。
语罢就要上前挑开车帘查看。
小葵一听便急了,大喊不可,准备自报家门。
若是在京中当差,定知道老将军的名讳。
只是她话还未出便被远处传过来的一句休得放肆打断了。
低沉平缓,醇如玉击,颇有威严,只见她眼前的黑衣小子听话的退了回去。
她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避雨的高树下马上端坐着一人,正朝这边看过来。
隔得远,看不清楚容貌,却从声音里判断那必定是个气质斐然之人。
十七退回到队伍里,同卫一低声说了几句话,路便让了开来。
他转身瞧小葵往队伍这边张望,朝她做了个幼稚的鬼脸,小葵白了他一眼,见路让开了,忙嘱咐车夫赶路。
马车渐渐走远,小葵才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
不过那口气儿还未顺平,就被马车后响起的马蹄声惊的又提了起来。
她从窗口探出去,发现马车后跟了两个黑衣侍卫。
“你们跟着我们做何”。
“姑娘莫怕,西山不太平,主子特派我二人将你们护送进京”。
小葵听的一头雾水。
京中当差的侍卫竟对百姓这般好,真是少见,不过还是不放心,便开口拒绝。
可那二人仍旧不紧不慢的跟着。
见说不通,她只好放弃,只是旁人的好意需记着,回去禀了老将军择日去言谢。
“烦请问你家主子在何处当差,他日安顿下来了定去感谢”。
说完见那侍卫两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句不用。
她又是一头雾水,难不成她说错了什么话。
但旁人说了不用,她也就作罢,将身子退回车内,安心的照顾起了夏葳。
约莫过了几盏茶的功夫,马车又停下了,她听见车夫在外面愉快的喊道府里来接应的人到了。
几个精壮却面善周正的白净小厮牵着马等在路旁,见到她躬身行了一礼。
京城高大的城门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原来已经到了,小葵欣喜应下,但也顾不上客套,忙嘱咐他们入京替夏葳寻医生。
离开之前她扭头去寻那两个乌衣侍卫,却发现二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小厮见几人竟被乌衣卫护送回来,心里头诧异的紧,不过并未询问,只等回去了禀告给老将军。
…….
“竟有人赶在我们之前将人杀了!”。
另外一边,在山中搜寻匪贼的乌衣卫寻到了破庙。
里面的血腥味儿已经散净,众人看着庙内景象皆一脸疑惑。
“主子……”卫一看向立在门口梨花窗阴影下的修长人影,素来持重的语气有些焦躁。
这是他们未料到的变数。
西山中匪贼众多,不止眼前这些,他们本欲使一出欲擒故纵引蛇出洞将山匪一网打尽。
如今人竟被杀,计划怕是要变。
见卫一脸色不好看,已在庙内转了好几圈检查过土匪尸体的十七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这些土匪身上的伤口皆是一人所为,京兆尹都拿这群山匪没辙,你猜杀人的这位武艺如何,京中何时出了这般惩奸锄恶的能人”。
“莫非是,江湖上的高手”。
他挑着眉,眼睛瞪得很大。
“我们小十七怕是又犯了想寻人比武的毛病”。
听了他的话队伍中当即有人调笑,言罢又引得旁的乌衣卫一阵哄笑。
却在卫一冷眼扫过去时全都噤了声。
乌衣卫不比常人,素来行事稳重,偏偏出了个十七,年岁尚小,正是性子活泼不知内敛的年纪。
顽劣好勇,喜欢寻人比武,闹出过不少笑话。
“何时了,还有心思玩笑,十七不懂事,你们也同他一样?此时该做什么还需我吩咐吗?”
卫一冷着脸。
所有人立即正色着四散开来。
他遣了几个人去周围查探,嘱其务必找到探子口中那对被追杀的祖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庙内并未发现二人尸体,说明二人极有可能活着。
剩下的人在破庙内仔细探查,十七撇了撇嘴也干活去了。
立在梨花窗下的人始终都未说话。
久雨将晴,逐渐清透的光落在他的乌衣上,卸去了几分锋利。
细冷的风刮进来,他抵唇低低的咳了起来,润玉般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红,像是胭脂滴在了羊脂上。
郎朗如月,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若是让京城的贵女门瞧见,怕是心都要化了。
“主子可是不舒服!”卫一听见咳声,疾步来到梨花窗下。
“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主子担忧了”他躬身。
“无妨,差人将尸体运回京,剩下的我自有办法”许是咳过,声音有些沙哑,却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语罢离开了梨花窗,大概是庙内的味道不好闻。
庙外不远处有棵不知何年月植下的枇杷树,亭亭如盖,他立在树下等候。
卫一跟过去见人无大碍,回身往庙内走,却见十七从台阶那边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卫一,你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兴奋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