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都想要对方死
韩家被弄的乌烟瘴气的。
韩茹嫣和韩雨宁一下子都病了。
陈氏气的跳脚,却又不得不维持大度与和蔼的表象,哪怕是装,也得装出很关心韩茹嫣和韩雨宁的样子。
好歹落水的不是韩茹梦,不然陈氏才是真的担心。
可她气啊!好容易抬了位分,本想邀请一众贵夫人游湖,扬眉吐气一番,谁知道韩茹嫣和韩雨宁两人怎么搞的,就能掉下水去!
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韩夫人,是韩家子女的嫡母,这份气度陈氏得绷着。
韩茹嫣和韩雨宁都染了风寒,一次请了俩大夫来诊治。
好在只是染了风寒,没有大碍,调养些时日风寒褪了便可痊愈。
表面功夫陈氏做的很到位,请大夫,关心慰问,让俩姐妹好生休养着,回了自己院子就开始骂。
“这俩小蹄子,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好容易能挺直了腰杆在外人面前硬气一回,偏要找我不痛快!怎么就没淹死她俩!”
韩茹梦跟着叹气的劝道,“阿娘,隔墙有耳,叫父亲听见,他还能抬你做正室吗?”
正室俩字就是陈氏的命门,陈氏立马住了嘴。
心里不知道愤愤不平的骂了多少遍。
陈氏不知道,可韩茹梦却知道,在画舫上,韩雨宁为何会落水。
不出她所料,韩茹嫣拼了命也想杀了韩雨宁。
不惜拉着她一起去死。
当时若晚了片刻,韩茹嫣和韩雨宁都得溺死在湖水里。
“阿娘,你只需在父亲面前,做好你正室该做的,别给人留下什么话柄便可,而韩雨宁,自有人对付,兴许根本用不着我们做什么。”韩茹梦勾唇道。
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
且看是韩茹嫣斗得过韩雨宁,还是韩雨宁斗得过韩茹嫣。
瞧着韩茹梦嘴角胸有成竹的笑容,陈氏隐隐觉得这个女儿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喝了药韩雨宁便一个人躺在房里,手中紧紧地握着一个项圈,银质的,上面挂着两个小铃铛,动一动便银铃作响。
韩雨宁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感觉身子格外的亏空。
眼中的阴冷像藤蔓一样往外蔓延。
韩茹嫣!
差点死在韩茹嫣手里。
一个个的,都要来做她的绊脚石,碍她的事!
她紧紧地抓着那个项圈,不甘的咬着牙。
太碍事了。
韩家碍事,韩茹嫣碍事,所有人都碍事。
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站到容烬身边?
这个项圈,是她最后的王牌。
死死地将项圈抓在手里,韩雨宁才能感觉自己还有必胜的把握。
可眼下,她得先将韩家,韩茹嫣踩下去。
韩茹嫣那个疯子,居然拉着她一起去死。
韩雨宁知道,韩茹嫣是想给她那短命鬼的死人娘报仇。
赵氏是她勒死的,她不后悔勒死韩茹嫣的娘,那女人本就该死。
她就应该连韩茹嫣一起勒死。
当时韩茹嫣割颈自尽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跟她那个死人娘一起下地狱做个伴!
昨日画舫上,所有人都以为韩茹嫣和她是不慎掉下水的。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韩茹嫣拽着她跳下去的。
在水里韩茹嫣还死拽着她,一起往下沉,韩雨宁想起昨日死里逃生,便一阵后怕,胆战心惊。
韩茹嫣在水里拽着她,像水鬼找替身一样,那双死人眼直直的瞪着她。
导致韩雨宁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冒出韩茹嫣在水里的水鬼眼珠子,吓得她呼吸急促,猛地睁眼捏紧了项圈,小铃铛轻声作响。
她不能慌,不能怕,不能就这么折在韩家。
她还没站在容烬身边,还没当上他的战王妃。
韩雨宁深吸一口气,战王妃三个字,仿佛是她人生最大的信仰,这个信仰能给她无限的动力。
首先得弄死韩茹嫣,绝不能让她再碍事!
韩雨宁阴冷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她需尽快养好身子,韩茹嫣如今在韩家与弃子无异,韩雨宁冷笑一声,心里盘算着让韩茹嫣怎么死。
而韩茹嫣此刻的心境与韩雨宁一般无二。
都想要对方死。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拉着韩雨宁一起死了。
她苟延残喘的活着,脖子上留下这道丑陋的疤,支撑她在韩家苟活下去的,就是为母报仇的念头。
母亲死了,杀人凶手却回家来享福,韩茹嫣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梦到母亲血淋淋的站在她床头,说死不瞑目,韩雨宁怎么能.....她怎么敢回韩家来住着!
若这世上真有亡魂,母亲早该找韩雨宁索命!
如今命这东西,对韩茹嫣来说没了价值,她能拉着韩雨宁去死,她不怕死。
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却要救她?
“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他说。
那个人将她和韩雨宁从水里拉上来,韩茹嫣至今想起来都恍惚的像是做梦。
“死了才是一文不值,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那人冷而清冽的声音仿佛还在韩茹嫣耳边。
就像湖里的水,冷而浑浊。
韩茹嫣恍惚的想,那人的脸.....会不会只是她做了一场梦?
她眼中浮现出迷茫的神色,仿佛一个人在深山老林的大雾中迷失了方向。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怎能甘心啊?
死了便一文不值,没人会为她流泪,连父亲都未必会可怜她。
可活着,她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又有什么价值呢?
韩茹嫣抱着自己,无助的缩在床上,身边没有一个人,沉寂的令她感到窒息。
仿佛她还在冰冷的湖水里,没有人拉她一把。
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流,像是有另一个人将她往水里拽,要她溺死在水中。
可即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拽着韩雨宁一起去死。
“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那个人的声音浮浮沉沉的回荡在脑海里。
韩茹嫣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血色,双手死死地揪着被褥,拼命的喘出一口气,如溺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浮萍。
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不甘心父亲这么待她,不甘心自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不甘心她最亲的人却对她这般无情!
那个人把她拉了上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