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闯入宫中质问太后
从离开南洲城之后,桑云就发现那只白羽鹰隼一直跟着他们飞,要是他们的马车行得慢了,还会飞回来转一圈继续跟着。
“你认识那鹰隼吗?”
桑云撇过侧脸去问萧雨初,后者懒懒地传来一声嗯,随后便靠着软枕开始打盹儿。
护卫们迟迟没有跟上来让桑云十分担心,他又不敢把马车驾快些。两侧都是干稻田,跟路相差一截高度,若是马车侧翻,莫说是萧雨初了,连桑云恐怕都不会好受。
突然,一个举止怪异的人影出现在半道上,四肢不受控一般挥舞着手臂,直直地伸手想要阻拦他们的样子。
就在桑云拉马绳来不及、准备撞击过去的时候,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野兽将那药人猛地扑开,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桑云高高提起的心又落了下来,有惊又险地回头看去时,路却什么都没有。
“是我出现了幻觉吗?”
压根没睡着的萧雨初闭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桑云定了定神,道:“我刚才好像看见……”
“驾!”一阵马儿奔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见了来人呼喊的声音时,桑云终于松了口气。
护卫们追赶上来了,他们相安无事,倒是那批药人就这么放任野外很是危险。目前得尽快赶回苍城,让朝廷出军清剿这些家伙才是。
一路上换了好几批马,桑云也从驾车的人变成了坐在马车里的闲人。
他见萧雨初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忍不住担忧道:“你还好吧?我听他们说,今夜天黑之前就能回到苍城了。”
萧雨初点了点头,很是勉强地说道:“没关系,这样的日子我几乎快习惯了。”
沉默看着她半晌的桑云突然开口,“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想替我来了。”
“……因为她医术比你高?”
“不,她怕我替你接生的时候觉得尴尬。”
“嗤!”萧雨初忍不住笑得肩膀直发抖,肚子却是越来越沉了。她微微蹙起眉头,轻轻抚摸了下肚子,强行把那股不适的下坠感忍了下来。
待到达苍城时,天色已经暗了。
马车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寒王府的,不过萧雨初琢磨过劲儿来,直接唤护卫去宫门。
护卫虽然犹豫,却还是带她到了皇宫的三道宫门处。去了那儿之后,他意外地拉停了马车,惊异道:“奇怪,今天守门的官兵怎么少了一半?”
这已经是很不寻常的地方了。
正当护卫纠结着要怎么进去的时候,忽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将寒王扳指和一枚女官腰牌拿了出来。
“直接进去,今夜皇宫之内,恐有变数。”
护卫没想到她还有这些东西,更让他起疑的是,这些当班守值的人几乎都没怎么细看腰牌,便放他们进去了。
这算什么?
其中一名护卫躲在了车厢里,对萧雨初提醒:“这很可能是某人设下的陷阱,王妃……”
“什么陷阱?瓮中捉鳖吗?”萧雨初说完感觉不对劲,睁开了眼睛向他们辩解:“我没有说自己是鳖的意思。”
护卫:“……属下明白,那现在王妃打算去哪儿?”
萧雨初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掀起了帘子,向外面看去。
“今夜巡逻的禁军也不见踪影了呢!”
这下子,连迟钝的桑云也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你是说,有人调走了禁军守卫,削弱了皇宫的戒备力量?”
一般出现这种事的时候,不是夺嫡就是要宫变。
萧雨初打了个哈欠,夸赞他:“师兄可真够聪明的啊!”她掀起马车帘子,对驾车的人说:“去太后宫里。”
大约今夜真是有事要发生,后宫里连宫人都很少看见了。
到了太后宫殿前时,更是空无一人,这一路顺利得让萧雨初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转身对护卫和桑云叮嘱道:“你们且在此地等我,我进去看看。若我半刻钟的时间没有出来的话,你们再来找我。”
护卫道了声是,桑云心中担忧,得萧雨初眼神回应也不得答应下来。
她推开了殿门缓缓走进去,前殿、侧殿都没有宫人在,倒是她进入后殿时,看见了一道身着华丽的人影似往常一般躺在了那张美人靠的大椅子上,手优雅地托着腮,眼睛闭着,月光从半开的窗户里照射进来洒在她的脸上,漂亮夺目。
萧雨初款款行礼,清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后殿。
“萧家独女萧繁,参见太后娘娘。”
座上的人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上次见你,你还是萧雨初,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小女医。这会儿,又成了萧繁。”
“要是太后愿意,唤民女雨初也可。”
太后动也不动,唯有手指在轻轻敲击着脸侧,问她:“你来哀家这里做甚么?哀家可没有什么东西能再让你偷走了。”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萧雨初说:“既然太后知道,为何不治民女的罪呢?偷拿太后私印,乃是大罪。”
太后睁眼,反问她:“你不妨猜猜看,哀家为何要放过你?”
“因为太后和皇上,乃是对立的立场。”萧雨初此言一出,后殿内一阵沉寂。她见太后似是不想搭理她,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皇上虽然对我有所刁难,但是太后看得出皇上是很欣赏民女的。一般来说,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做母亲的人都会满足。皇上几次提出要纳我为妃,换做别人,太后可能会置之不理;可到了我这儿,利用小寒王心上人这一点几番打击皇上,能让皇上与你对立得更加决然。”
太后哼笑,“你倒是说说,哀家为何要那么做?”
“因为皇上,并非太后亲生的儿子啊!”
“……”
这话似是戳中了太后的软肋,她蓦地坐起身,冷冷道:“萧雨初,你敢说出这样的话,是杀头的大罪!”
萧雨初不管她,继续说下去:“起初我也不明白,一对母子之间纵然横了再多的利益,也是血脉至亲,彼此之间怎么能下得了手?可等我自己身为人母之后才想通了这个道理,倘若一个母亲决意要毁了她的孩子,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们压根不是真正的母子!”
听到这话时,太后眼里的光终于淡了下去。
看这架势她似乎要开始长篇大论地讲述过往的故事,可萧雨初一点兴趣都没有,抬手制止,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裴寒呢?他应该一早就回来了才对。”
好多话被憋在喉咙里的太后责怪地瞥她一眼,又淡然道:“一个王者,就应该经受各种各样的挫折和磨砺。而此刻横在他眼前的,正是他前所未遇的对手。”
“哈?”萧雨初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歪着脑袋一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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