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梦楼偶遇生误会
关押萧雨初的房间弥漫着浓郁醉薰的香气,她身下是一张木质大床,帘幔轻掩,萧雨初钻出头去一看,便见卧房与外面隔着一道翠色珠帘。
左边是立着铜镜的梳妆台,紧倚着窗户。许是怕她逃跑,所以窗户紧闭,将大亮的阳光也一并挡在了外头,整个窗口被和煦的光辉所包围。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能听到外面男人们的笑声,还有女子娇嘤卖俏的挑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分明就是以皮肉作交易的声色场所!
萧雨初有些气恼地想着,果然是逃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兜兜转转竟然还是沦落到了这种地方!
就在她想办法解绳索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吓得萧雨初顿时缩回了床角。
来者不善!
从身形上看,对方是个偏精瘦的男子,个头不低。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从门口延伸到卧房,只听那玻璃翠色的珠帘哗得一下被人掀起,骤然重响显露出对方内心的暴躁。
萧雨初紧张得屏住呼吸,却觉对方的脚步在床边辄止。
不会吧……她才被绑来就要被逼着…做那种事吗?
帘幔被一双大手蓦地掀开,萧雨初倏然睁大眼睛,无尽的惊恐刚从心底汹涌而出,便在她瞥见男人的脸时戛然而止。
师兄?
是师兄的脸呢……
男子在乍一看见她时,也微微一愣,略显迷离的眼眸中掠过一道精光,伸手将她口中塞着的布条取了下来。
“怎么是你?”
“你中毒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张口,又互相顿住。
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男子从晃神中猛然惊醒,手脚利落地爬上床榻,在萧雨初疑惑的目光里将帘帐拉得严实,随后一个饿虎扑食便将她压制得死死。
萧雨初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双唇被对方侵袭,肆意狂掠。
“?!!”
这是什么章程?
正是此时,门外的人终于不耐烦地破门而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接近,却在察觉床上的动静时远远地隔着珠帘止住脚步。
萧雨初正纳闷眼下是个什么情况,突然侧腰上被男子狠狠地掐了一把,她清哑的娇吟失控逸出,让一室的氛围都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搞清状况的几人尴尬片刻,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一边退一边连连拱手赔不是:“这位公子对不住!小的们叨扰了!”
他们嚣张轰烈地来,怯懦认怂地走。
待门又一关上,羞愤咬着自己下唇的萧雨初,抬腿便往男子的两腿中间踹去,结果轻轻松松就被男子用手抵着她的膝盖压制住。
萧雨初在男人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扫了一眼,见他噙着颇得意的笑,忍不住抬头,愤怒地在他额头上重重一撞。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嘶!你这丫头,怎么下手这么狠?”男子痛苦地栽倒在一旁,萧雨初见他暂时晕眩,便翻身滚下了床榻,往外间的桌边跳去。
外面兵荒马乱的也不知在闹什么动静,因而无人听见桌上茶盏破碎的清响。
等男子恢复后从床榻上爬起来,就见方才还被缚着双手的萧雨初,手里正拿着一片分外尖锐的瓷器碎片对着他。
男子被她的举动逗得好气又好笑:“你以为,就凭这么一块儿破瓷片就能威胁得了我?”
萧雨初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直白地说道:“你中了毒。”
“这不是毒。”男子不顾萧雨初还在一旁威胁,自顾自地套上鞋子,动作自然得如无旁人。“这是春药,青楼里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们常用来助兴之物……算了,跟你一个小黄毛丫头也说不清。”
说起这个萧雨初便面红耳赤、暴跳如雷:“你也知道我是个黄毛丫头,那你还对我——无耻!下流!变态!”
男子剑眉朗目,五官英俊,脸庞虽略显消瘦,却是棱角分明,难掩一身英气。
他见萧雨初如此恼羞成怒,捉弄心起,故意步步逼近她面前,看她眼里明明含着畏惧却还故作镇定的样子,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往她面上吹气:“像你这个年岁,早就可以嫁人了。只是……这变态为何意?听着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萧雨初的眼睛在这个男子身上扫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始终都是:无懈可击。
他的状态极好,不是萧雨初一个十几岁少女能扳倒的。
更何况,他还顶着一张让萧雨初没办法下手的脸!
“嗯?怎么不说话了?”男子一记手刀打在萧雨初的手腕上,她立时觉得小臂一阵酥麻,瓷片掉到了地上。
萧雨初被男子壁咚在屏风上,两人脸靠得极近。“初见你时满脸的脏秽,与乞丐无异。却不想洗尽铅华,倒也是个标志的小美人儿!”
男子的手指在萧雨初的下巴上一勾,令萧雨初本能地感到威胁。
她喉咙一梗,初见男子时的欣喜完全被他恶劣的性格毁灭得连渣都不剩!
萧雨初忍着心中的怒气与他说道:“我可以给你解去药性,不过你不许碰我,还得放了我。”
“呵!”男子似笑非笑,轻蔑冷哼。“你在跟我做交易?”
萧雨初:“……”这台词怎么听起来怪耳熟的?
“我拒绝。”不等萧雨初回应,男子便粗暴地将萧雨初猛地抱起抵在厚重的屏风上,如同雨点般的反抗和打击砸落在他身上。
男子不以为然,故意存了坏心思欲吓她一吓,却不料衣襟一扯,一只被挂在玉颈上的浓翠扳指映入眼帘。
他动作一顿。
“此物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在你身上?”男子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萧雨初感觉架在她腰上的手瞬间移到了她的脖子上,不轻不重的力道掐着她的脖子,大有若是不说实话就将她立刻掐死的气势。
萧雨初又悲又怒,眼眶充红,对自己生命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齐齐涌上心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傲气与自尊也时刻惨遭消磨。
她倔强地伸手将那扳指攥在手心里,牢牢地护在胸口,恼道:“别人送的,关你什么事!”
男子眼神一松,意味不明地反问:“是一个长着八字胡、身边还有很多护卫的怪老头送的?”
萧雨初浓浓鼻音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控诉,努力自持,幽幽地冷眼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坏了……
出大事了!
把老头儿的恩人给欺负了。
裴寒暗自咋舌,一边赞叹着不愧是我、一边琢磨着要怎么赔礼道歉才能不尴尬地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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