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的泪，都是血

“那绝子汤是马大夫配的，勾、栏院里的姑娘喝一碗就终生绝子，你若是不信，就去问马大夫吧。”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你的母亲，我为了让你好，已经私心了五年了，我这条命都不够给安家谢罪，我骗你？我再骗你我哪儿还有脸下去见安姐姐？”

大帅夫人说的安姐姐就是安如意的亲生母亲。

“当年将你安少爷将你救出寒潭的时候，第一时间送的是德国人办的西医院，如今那医院还在，医生和护士也还在，你也可以去问。”

“当年我花了那么多的封口费，替你瞒着，若是知道瞒着瞒着会害惨了如意一家人，我就该从一开始就告诉你这些事情。”

“如意这个孩子傻啊，好几次你欺负了她，我忍不住想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她都阻止了我，之前，你说要接戚雨薇进门的时候，我也是想说的，她又让我瞒下了……我真是……”

这话没有说完，大帅夫人已经走到安如意的面前，竟是给她跪下了：“如意，你骂我吧，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害了你，你打我吧，我给你枪，你杀了我，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杀了我，只是，我到底是一个做母亲的，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找子昂报仇？”

“你能不能最后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条狗命？让他再苟延残喘几年？至少……至少能给他的父亲送送终？”

林子昂也将视线落在了安如意的脸上，他不是贪生怕死，他只是想知道这个时候安如意是怎样的表情。

——尽管他万般的不想承认，可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相信安如意是一个无辜者了。

可是安如意的脸上表情也没有。

大帅夫人和林子昂说了这么久的话。

大帅夫人跪在她的面前求她了。

从来都心软良善的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那双甚至都没有转动的眼眸里，只有冰冷的仇恨和死灰般的绝望。

“大帅夫人，”她一字一顿的说：“自、作、自、受，血、债、血、偿！”

“杀了我，或答应我的条件。”

“来人，送如意离开！”大帅开口，下了命令。

却有另一个声音，冰冷的压了下来：“不必了。”

院门外，一身血污的安家少爷安远舟跌跌撞撞的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林府的士兵：“大帅，大帅夫人，这个人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非要闯进来。”

“住口！”大帅怒吼了一声，匆匆的上前：“安少爷，你……你还活着，这太好了。只要你还活着，安家就还有……”

他本来想说“安家还有希望”，可是马上又想到了安远舟也是断了后的人，一个断了后，整个家族都被倭国灭了的人，还能有什么希望？

他一张老脸顿时就僵在了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安远舟却马上就将枪指在了大帅的脑门子上：“把小妹和我妹妹交给我，否则，我就送你们大帅下地狱！”

安如意这才有了一点点的反应，她转过头，看到了安远舟，眼里生生憋出来一行血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