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没男人活不下去吗
许晗在衙门口嘲讽了一顿徐鼎泰,心里觉得一股火冒出来。
她不仅仅吩咐魏廷盯着徐鼎泰,同样的,去找了萧徴。
锦衣卫检查百官,自然是知道徐鼎泰的生平履历,说不定他身上有几颗痦子都知道。
“你觉得徐鼎泰有问题?”萧徴讶异。
许晗点点头,将她在徐鼎泰身上闻到御贡香粉闻到告诉了他。
萧徴神情肃穆,“他身上有御贡香粉味确实古怪,只是,你说他和安平她们失踪的事情有关,这未免有点牵强了。”
“徐鼎泰这个人说起来还是很厉害的,从一个金吾卫小兵爬到如今指挥使同知的位置。”
“他虽然性子不怎么讨喜,但在他妻子面前却是很绵软的一个人,和他妻子非常的恩爱。”
“他妻子是他同村的姑娘,真正是个糟糠之妻。”
“后院只他妻子一人,别说小妾,就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他很少出外差,听说是怕他妻子在家害怕。”
“这件事情当时可是流传很广的,私底下还有人说他是‘耙耳朵’”
萧徴不禁笑了笑,但许晗说的又很奇怪,是因为什么,徐鼎泰竟然染上了香粉的味道?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宗室那里?”萧徴问。
许晗摇头,她道,
“纯平她们失踪的那天,是纯平公主的生辰宴,当日她身上的香粉味和今日我在徐鼎泰身上闻到的是一样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徐鼎泰和他们失踪有关。”
萧徴面色越发变得凝重,他起身道,
“我这就去宫里,请见姨母,让她去纯平公主的宫里问问,纯平公主用的香粉是哪种,又或者是哪些人有……”
许晗会意,萧徴这样想很正常,找到香粉的来源以及去处,徐鼎泰虽然可恶,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萧徴立即就进宫去,许晗已经下衙,这几日为了失踪的事情,她几乎都没怎么陪徐氏用饭,见天色尚早,就往王府赶。
王府里头,徐氏也还没用饭,正在招待客人。
来人是三房的老爷,太太带着许文菲过府,为了感谢许晗那日救了许文菲的事情。
老镇北王许均一共有兄弟五个,前头三个都是嫡子,许均是最小的一个,上头还有一个双生的兄长。
兄弟无人,如今在世的,只有三房老爷和许均,但因为宿怨,几乎是不曾来往。
至于什么宿怨,就看许均这个排行,这个出生能继承王位,就可以窥见了。
宿怨让这两兄弟关系差道几乎对面当不相识,两人的碰面只有在年下祭祖的时候。
这次三老爷上门,实在是三太太拖过来的,他虽然厌恶抢了王位的弟弟,但他年过半百,总不能不念着侄儿的救命之恩,是以半推半就也就上门来了。
许均自从被下了王位后,经常不在家里,时常跑到城外的庙里去听大师讲经,俨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
今日三老爷一家上门来时,许均依然不在,无奈徐氏只能出面接待。
三太太还好,徐氏和这个三老爷,一个弟媳妇,一个大伯哥,自然是没什么话说的。
对于许晗救了许文菲的事情,三太太是真的很感激,一坐下来,就说了很多的感激的话,还让许文菲给徐氏磕头。
徐氏连连让人拉住要下跪的许文菲,“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晗儿没见着也罢了,见着了怎会见死不救。”
“再说,如今她是金吾卫的佥事,这是她分内之事,文菲没事就好,以后出门担心些就是了。”
三太太连连称是,那天晚上女儿被人送回来时,她吓的魂飞魄散,要真的被掳走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幸好佛祖保佑,碰到了许晗,这才免于遭难。
她说了很多话,边上三老爷却和个木头一样,一字不说,三太太不断的给他使眼色,甚至用脚轻轻的踢了踢三老爷的脚。
她拉上三老爷,就是想着让三老爷和王府这边和好。
三老爷脚受伤,既没有祖业可以继承,也不能入朝为官,只能靠打理庶务为生。
他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可孩子们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吧。
和王府交好,不论如何,总能得到一些好处,就是许文菲的婚事,说不定都能说的好一些。
三老爷眼神四处转了转,见三太太的眼睛都要眨抽筋了,神情冷淡地道,
“侄儿如今做了王爷,又得了皇上看中,虽还未及冠,但这婚事不知道弟妹有什么打算没有。”
徐氏拧着眉头,“三伯这是什么意思?”
三老爷淡淡地道,
“本来我是不想问的,不过这次侄儿救了文菲,这才问两句。”
“不知道侄儿说亲了没有?眼下有个好亲事,亲上加亲呢。”
屋子里还有三房带来的下人,徐氏也不想做恶人,毕竟三太太看起来不是浑人,于是想着给三房留点颜面。
于是,她缓缓道,
“多谢三伯惦记,我家晗儿已经有亲事定下的,还望三伯日后莫要关心这些了。”
三老爷冷哼了声,不以为意,
“都说了本来不想说的,如是她没救文菲,我也懒得操那份心。”
“既然已定了亲,那为何不见外头有传言,还是说弟妹是为了糊弄我才这样说的?”
“那姑娘从容貌到品性,可是无一不好的,希望弟妹不要错过。”
徐氏听明白了,也想明白。
听明白三老爷是个什么意思,也想明白为何许均的性子会变成那样,果然是一家子,臭鸭烂瞎。
只是,他们竟然敢打许晗的注意?
在她明说有亲以后,还这样,是觉得她太好说话了吗?
还是说,得了许晗的救命之恩,就是这样来报答的?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晗儿是受害者,被三房给救了,如今三房要来与晗儿讨要救命之恩了。
她心头怒不可遏,强烈的怒火压在心头,她眼睛眯了眯看向三老爷。
她抚了抚鬓角,笑着道,
“今日府里只有我,也没个人招待三伯,不如我们就说到这里?”
说完,她端起茶盏做送客的姿态,完了,到底还是又继续说道,
“要说别人,这话说也就说了,你这样一上门来就差指着鼻子告诉我怎么做母亲的态度,我很是不喜欢。”
“难道说不娶你说的那个姑娘,晗儿就娶不到好姑娘了?那未免太可笑了。”
“原本给你们两分面子,可没想到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想打晗儿的主意?”
“我看你们是安生日子过够了。”
三老爷被说的面红耳赤,“放肆,这是你和大伯哥该说的话吗?”
三太太边上只差跺脚了。要知道三老爷会来这一出,就不让他来了。
许文菲上前,柔声细语地请罪,“还请王妃息怒,父亲一直就不太会说话了,所以刚刚才会失态。”
徐氏瞧着她神色,“嗯,我明白了。”
三老爷打定主意要和徐氏杠到底了,不管徐氏是不是王妃,可按照家里来说,他是长,一个妇道人家,还能犟到哪里去?只能听他的。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妇人,果然是蛮荒之地来的。”
“就看看,你们府上的许昭,如今都二十好几了,都还是个单身,就见你这嫡母做的不如何。”
徐氏放下茶碗,走到三老爷跟前,
“谁放肆?你这样的人,活该当初被推下来,做不了王爷,就你这样的做派,还放肆,我还放五呢。”
“我呸,主意打到晗儿头上去了,你配吗?”
随着话音,她将三老爷边上的矮桌给掀了,差点砸到三老爷,桌上用来招待的茶碗果盘摔得到处都是,多少东西都摔在三老爷的身上。
顿时三老爷整个人都很狼狈。
三老爷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手指着徐氏的鼻子,
“泼妇,泼妇,幸好五弟瞎了眼给你娶进门之后,转眼就识破了,转而喜欢白氏。”
本来,徐氏将桌子掀了,心里有些愧疚,毕竟三太太和许文菲没错,不该在她们面前发这样大的火。
这会,听了三老爷的话,顿时觉得,掀桌子还是太轻了。
白氏的事情永远是她心头的痛,三老爷这样血淋淋的揭人伤疤,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虽然说她早就不在乎许均到底喜欢谁,但事实是一回事,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她咬着牙对身后的芳嬷嬷说,“去请人来,将三老爷给本王妃好好的‘请’出去。”
不多会,芳嬷嬷带着人才刚将怒骂不休的三老爷‘请’到廊下的台阶下,就见许均一身道袍从院外进来。
见到这幅阵仗,顿时眉头紧锁。
三老爷见状,大叫起来,“老五,你这个婆娘你都已经不喜欢了,为何还不休了。你快让这些该死的下人将我放开。”
许均没管叫嚣三老爷,而是径直入内。
屋子里,三太太和许文菲正不断的给三老爷做的事情道歉,又顺带给三老爷求情。
徐氏语气虽不好,但也还算缓和,“和你们没关系,我徐丹秀从来不为难女人,不必忧心我会如何对你们。”
“这是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何事?”许均打断他们的话。
徐氏冷冷一瞥,却是怒目,
“你那个混账三哥,想要定下晗儿的事呢,还说我这个嫡母做的不好。
你来的正好,你的兄弟,你自己去教导。”
说着,她想到什么,腾地站了起来,卷起袖子,就往外走。
许均眉头就没舒展开,去拉徐氏的手腕,被徐氏一把甩开了。
他只得跟着徐氏后头出了屋子。
……
许晗回到王府时,刚下马车,就见到许昭正站那里,见到她,抬脚走了过来。
想到下落不明的许羽非,如今白氏没了,许昭虽为人冷漠,但对两个弟弟妹妹还是好的。
果然,许昭看到许晗就问寻人的进度有没有什么进展。
徐鼎泰的事情让许晗有些恹恹的,于是道,“如今五城兵马司,京兆府,锦衣卫,金吾卫等都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了。”
许昭很郑重的给许晗行了一个礼,“如果有消息,还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也托了些江湖人士帮着一起寻找,他们也有些门路能够和那些暗中的势力搭上线,如果需要问什么,你们可以找我。”
许昭说的,许晗一点也不惊讶。
他这个人,最大的本事,不是得到许均的爱护,几度为他请封世子,他最大的本事是能够不动声色的把仇人给掐死,但表面却一副温文尔雅,好好先生的模样。
要没点帮手,怎么做到呢?
再一次,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很好的历练,提升自己才行。
她叹了口气,说,“我会的,这次事情毕竟涉及到宫里,所以大家都是全力以赴,所以你也别怕我会动什么手脚。
毕竟我虽然和羽非不怎么熟悉,但无辜的人,我是不会害的。“
许昭不惜把他交好江湖人士的消息都透露出来,不就是怕她因为白氏的事情从中作梗,让许羽非倒霉吗?
那她也就坦坦荡荡的表明态度好了。
许晗淡淡地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说道,
“今日三房一家人上门来,刚刚待客厅好像发生什么事情,闹的很大。”
“后来父王也去了,你……还是快点回去看看吧。”
三房一家人她倒不怕,就怕许均在,到时发生什么事情,母亲吃亏怎么办?
她来不及和许昭说什么,拔腿就朝待客厅飞奔而去。
许昭站在那里,脸上表情意味不明。
他虽然会问关于许羽非的事情,不是出自于本心,不过是被许晔那个小子烦到了,这才过来问问。
他从小冷眼看着白氏的做派,虽得父王的喜爱,但他的心里,并没有放着什么人。
所以,他不知道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关心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许晗一路疾奔道后院,果然未到近前,院中喧闹一片。
院子当中,就在台阶下面,一张太师椅,徐氏坐在椅子上,支着一条腿,一手还拿着一把匕首搭在腿上,冷冷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她身上的裙摆落在椅子上,垂在地上,仿佛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下头,那个跪着的人被反绑着手,
“泼妇,泼妇……一点王妃的仪态都没有……”
徐氏嘿然一笑,
“我是泼妇,但也比你这样的卑鄙无耻的小人要好,真为你的妻子和女儿感到难过。”
“女人在你眼里是什么?就是给你生孩子的?给你照顾妾室,给你侍奉老人的?”
“我是蜀地来的蛮夷女子,不知京城高贵的利益,这几十年我是看透了。
我觉得蛮夷女子没什么不好,自少过的快活。”
“到底谁给你的脸面,打我儿的主意?我儿就是孤独到老,那也不会娶你安排的姑娘。”
“不知所谓的东西,本来,你作为嫡子被我家那个烂人抢了王位,我还同情你。”
“真没看出来,你竟是这样不知所谓的东西。”
“本王妃不发威,你倒当我是软柿子捏了?”
一把匕首在她手里甩的虎虎生威,三太太和许文菲在边上站着,也没上前劝。
不知是不得上前,还是觉得徐氏说到了她们的心坎里。
三老爷因为抢夺王位失败,又受伤,性情就变得有些古怪。
虽然他还是打理家中的庶务,可却整天怨天尤人,觉得是老天不长眼,竟然让许均这个小妇生的人夺了位置。
对家家中的妻女,也是呼呼喝喝,虽然不动手,可被骂多了,人也是会麻木的。
索性,老王妃早早就去世了,三太太不用侍奉婆婆,只要应付丈夫一个就是。
到了后来,也不知三老爷在那里认识的一般满嘴恭维话的人,有的竟然塞丫鬟,塞侍妾进了三房。
有了通房小妾,自然就有庶子女出生。
家中虽有钱财,可让三太太面对那些侍妾丫鬟,她的心里如何好过?
这也是她为何要带着许文菲上王府的原因之一!
那些庶出子女她管不着,她总要为自己所出的子女筹谋未来。
见三老爷被徐氏骂的耷头耷脑的,三太太心里竟然涌上一股快感,同时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许均站在一边,听着徐氏的骂声,见说道后头越来越不像样,顿时上前,
“阿秀,够了,骂也骂了,面子也下了,你就放了三哥,让他们回去吧。”
“你是什么身份,也跟着胡闹。”
徐氏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丝毫不给他面子。
“你觉得我是胡闹?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听了他的话,定下那个姑娘?”
许均竟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而是摇摇头,“只是这样委屈你了。”
徐氏喉头忽然梗住了,这个人多久没有这样和她说话了?
这些日子,倒是频频有从前的做派。
只是,这个时候想要挽回?已经晚了。
她徐丹秀不屑要一个被别的女人用过的老黄瓜。
许晗已经在边上的芳姑姑那里问明白了原因,上前扶着徐氏,她显示对下头的三老爷扬声道,
“晗上头父母俱在,亲事还无须外人来定夺。”
“再一个,如今我是这王府的当家之人,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来定,至于其他的人,还是闭嘴的好。”
“三伯母,你把人带回去吧,今日这事到此为止,我希望下次不要有了。”
“到时候,我可不会和母亲这样好说话。”
众人哗然,徐王妃这是好说话?这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架势,那小王爷不是直接要了人命?
众人打了个寒噤。
许晗没有看许均,而是亲手扶起徐氏,“娘,我们进屋去吧,外头风大,仔细把你脸给垂干了。”
徐氏放下腿来,将匕首给她,“还是我儿懂我。”
她起身掸了掸一群,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又落下,温柔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女土匪一样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回身对三太太说道,
“你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你怕个什么?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吗?
你和我不一样,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你有自己的嫁妆,有娘家,为何要看一个男人的脸色过活?”
“还是说那根老黄瓜,都多少岁数了,就算有用,也满是褶子了,你图个什么?”
“咱要用也要用新鲜的黄瓜,那才是嘎嘣脆。”
许均在边上听的面色发青,大声喝道,“都说的什么话,许晗,扶你娘回院子去。”
徐氏瞪了他一眼,“说话还不让说了,兄弟两就算不同母,还是蛇鼠一窝。”
说完,转头拉着许晗回院子去了。
娘俩回了正院,母女相视一笑。
许晗握着徐氏的手,再往上,将她整个手都握住,“娘,没事。”
今日许均明明在,虽然没有火上浇油,可也没有为徐氏说话出头。
她怕徐氏会难过,这才想要安慰她。
徐氏朝女儿笑了笑,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嗯,娘没事。”
能有什么事?明日日头照样升起来。
外头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橘黄色的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柔和极了。
其实对于男女之事,许晗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太懂,她没有深刻的喜欢过一个人,徐修彦当时不过是觉得他是将来一起过日子的人,两个人又很熟悉,那样的感觉更像朋友或者是亲人。
她道,
“娘,没事的,你要真的想找一个人,我也是支持你的。”
徐氏是许均的妻子,是上了宗人府名册的,轻易和离不了。
那就私下找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氏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开始那点不高兴,这会也是烟消云散了。
她的孩子,果然是最好的!
活该许均没有福气。
这样也好!
她揉了揉许晗的脑袋,
“傻孩子,娘和你父亲曾经也是真心的喜欢过的。”
“虽然他背叛了我,但我也不想用这样的事情去报复他。”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单纯的喜欢,哪里能想到将来会变坏。”
“其实你父王也还算好的,只有白氏一个,比起那些府里十几二十房小妾的好太多了。”
“人这辈子要遇见很多人,可不管是哪一个,都有最美时,爱人也不例外。”
“在一块的时候,就全心全意,不在一块,也犯不着去做那些恶心人的事情。”
“娘真想要找人了,也会光明正大的,不会给任何人落下把柄。”
她摸摸自己的脸,抱了抱许晗,
“你啊,也别因为娘和你父亲的事,就心里有阴影,怕去喜欢人。”
“总有一天,你也会碰到那个人,没有因为你的身份就喜欢你,除你之外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他会陪着你笑看风云变幻,与你一起走过千山万水,刀山火海。”
许晗站在努力,任由徐氏抱着。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娘,如果当初霍家战败,男丁战亡的事情,她的母亲没有在祖母的逼迫下,带着嫂子们自尽的话,后面她的路是不是会好走一些?
又或者她就不会被一碗风寒药给送入黄泉,从而在许晗的身体里醒来?
她摇摇头,不想去想这些没发生的事情,她反手回抱着徐氏。
“娘,谢谢你。”
徐氏失笑,拍拍她的背,“傻孩子。”
她放开许晗,忽然问道,“公主他们失踪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许晗没想到徐氏会问这件事情。
徐氏扬着脸,看着天边最后的光晕,轻笑一声,
“白氏是白氏,她那个女儿被她娇养保护的过头了,有些单蠢。
毕竟姓许,为了你,我也要盼着她不要出事。”
许晗点头,道,
“现在挖了一些据点,等着那些人露出马脚。”
徐氏摇头,“光这样等是不是行的,你们还是要主动出击,锦衣卫不是在里头埋了线吗?”
“难道还没找到老巢?”
许晗摇摇头,据说那线已经埋了许久了,可一直都没找到最后的老巢。
要么是没得到重用,挖不了深的消息,要么就是被同化了,又不想被锦衣卫发现,只能时不时的送些面上的消息出来。
“那些拐子拐了那样多的人去,如今城门查的那样严,他们想要转移肯定不行。”
“一直在京城憋着,就连各大花楼这个时候也是不敢进新人的。”
“那么多人要吃要喝,肯定能找到线索的。”
徐氏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一起帮许晗分析。
最开始让许晗做男儿养大,不过是脑子一热,到了后来,就不可收拾了。
尤其是如今许晗到了这样的位置,就不仅仅是要保命的事情了。
“娘,如果我们这会扮做大量买人的人贩子,你说那些人会不会相信?”
她要做的是完全端掉这伙势力,最起码让京城的姑娘好过一些,不至于出个门都惴惴不安。
徐氏摇头,“很难,那也需要花很长时间,你不是说徐鼎泰有问题吗?那先跟着他看看。”
“这段时间这样紧张,如果他有问题,那伙人肯定还会找他,毕竟要打探你们这边的消息。”
她忽然顿了顿,面色沉了下来,
“扮作人贩子的事情,或者是做别的事情,你都不许去。”
许晗知道,她是怕自己恢复女儿身,假装失手被抓的姑娘混进去探消息。
她苦笑不得,“娘,我才不做这样的事情,那不是不打自招吗?再说……”
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是不知道,承恩公世子如今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他可是比我还想事情快点了解。”
“他那样貌,京城少有女子可以比得上,要去也是他去呀,可轮不到孩儿出马。”
徐氏点了点许晗的额头,“促狭鬼。”
许晗笑的弯了弯眼睛,嘴角边的梨涡显现,看起来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徐氏心里叹息一声,当初自己怎会作那样的孽。
她的孩子以后难道要一辈子这样过吗?
……
翌日一大早,许晗才刚出王府大门,就见不远处的角落停着一辆马车,很熟悉。
她走了过去,就见白灼靠在车辕上,听到脚步声,望过来,见是她,朝里头禀报道,
“世子,小王爷来了。”
里头萧徴仿佛没睡醒的声音响起,“让她上来。”
白灼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么早到府门口守着我做……什么……”
许晗掀开车帘进去,就见萧徴正在慢条斯理的扣着衣襟的扣子。
看起来确实是刚睡醒。
他打了个哈欠,“还不是想要和你分享消息,就过来了。”
许晗别过脸去,有些不自在,她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上次在承恩公府看到的,萧徴那白白的腿。
这人真是太不讲究了,就不能打理整齐了再出门吗?
这是纨绔吗?压根就不是好吧。纨绔出门可都是衣着华丽,风骚无比的。
哪里是这样衣衫不整的莫言呐。
她咳了咳,“那……那就说吧。”
她努力的把那大白腿从脑海里赶走。
“你说的纯平身上的那个香粉,确实是纯平独有的,她生辰头天,和宫人一起用珍珠粉磨的。还要花汁也是宫里独有的。”
许晗闻言,心里有些不好受,她在家里和长缨试过,如果想要在身上沾染得到另外一个人的香粉味,那得很亲密才行。
只是,徐鼎泰不是什么不起眼的人,纯平就更不是了。
他们二人是互相认识的,没道理相见不相识。
纯平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道,
“你那边的暗线怎么回事?没有消息传出来吗?”
“到底最后的老巢在哪里?”
萧徴摇头,他刚去锦衣卫,虽然说是副指挥使,有些东西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
许晗有些焦急,安平她不管,纯平是个好姑娘,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那边魏廷匆匆的奔了过来,一脸的胡渣,头发也是蓬乱。
他冲到白灼身前,“我们小王爷在不在里面?”
白灼还没回答,就见魏廷掀开帘子,急切的对许晗说道,
“王爷,属下已经发现徐鼎泰的异动,你要不要现在和我去那边。”
要,当然要,许晗当即点头,让魏廷上马车,指引着白灼往发现徐鼎泰的地方奔去。
希望能够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