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手控马
来不及推开他,两人同时抱住对方往前面滚去,下一秒,哒的又一声,第四支箭射穿进来,险险刺到了他们刚刚扑下的位置。那些人的臂力太可怕了!这样的木壁竟然被轻易地射穿,他们在马车里也不见得安全。风刮起车帘,他们同时朝外面望去,前面一片迷蒙苍茫,荒地仿似被蓦地切断,竟是一处断崖!他们的马车正朝着断崖疾驰而去!“跳车。”司空疾当机立断,将她拽了起来,“跳下去的时候注意护着头尽快起来往右方跑,本王会拖住他们。”司空疾说完已经先一步冲出去,跃下马车。“司空疾!”明若邪立即就出了马车,探头看去,正好看到司空疾自地上爬起,然后朝着那些杀手奔了过去。这是想死?就他那快死了的病弱身体,还想冲过去迎战?明若邪看到那些人已经策马冲向了司空疾。马嘶鸣,已经快到断崖边。她一身是伤,这时候跳车估计也凶多吉少。而且有这马车他们兴许还有一线机会逃脱,靠她自己,这会儿走不出十步就得倒下。明若邪眸底沉静,爬到了车辕,再爬到了马背上。骏马狂奔,几乎要将她震下来。要是她摔下去,肯定会被马蹄踩成稀巴烂。明若邪一手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右手探到了马头。断崖眼看着就要到了……十米。八米。风在耳畔呼呼响,她全身剧痛,伤口几乎全部崩开,血又流了出来。五米。明若邪的右手已经探到了马的眼睛,伸手遮住了马眼,闭上眼睛。她的手心一片暗红。红如火。红如血。鬼手遮眼,邪医的看家本领!“右转!”三米。两米。“嘶!”那失控的骏马突然高高地抬起前蹄,仰天嘶鸣,然后骤地急急转向了右边,马匹几乎扭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吱的一声急响,马车被一甩,一边车轮几乎是擦着断崖边缘,滑下了一片沙土,只差一点点就会陷下崖去。马车擦着边缘,转了方向。“掉头!”随着明若邪的指令,马匹诡异地听从了,掉头朝着来处驰去。明若邪伏在马上,却见司空疾与那几名杀手已经打在一起。他不知何时抢了一支箭,以箭为剑,身形极快,出手如闪电,刺向了最近的马匹。马吃痛,抬蹄痛鸣,把马上的人狠狠甩了下来。这病痨子竟然会武功!他虽有武功,但是明若邪确信自己探脉断命没出差错,他已经一脚步入了鬼门关,这样病弱之躯,活不过明早。可饶是如此,明若邪还是看到他一脚蹬于马腹,身形跃起腾空,一脚扫落了那名杀手,跃下之时,膝盖重重地跪压在那人咽喉间。利落,狠戾。明若邪几乎能听到那杀手咽喉嚓一声碎断的声音。这还是那个皎洁如月、如玉无双、雅若修竹的病弱美男?此刻的司空疾,如同俊美阎君。“缙王竟然是高手!”一名杀手失声叫了起来,“要通知主子!”他们都被缙王骗了。缙王不止有武功,修为还极高!“你们有命去报信?”
风中传来司空疾风雅温和的声音。他墨发飘扬,俊美如仙。出声那人话音刚落,便见他手一掷,手里的箭疾射而来,噗地一声,直插咽喉。那杀手身形一僵,突着眼睛,从马上摔了下去,再无生息。等他杀完这几名杀手,缓缓转身,便看到不远处的马车。原本失控的马儿现在站在那里安静无比,马背上伏着的女人正抬着头看着他。马车竟然没有冲下断崖?是她控制住了发狂的马?司空疾走了过去,对上她的眼睛。“你比本王想象的厉害。”竟然能够制住将要冲出断崖的马儿,怎么办到的?“彼此彼此,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杀了那些杀手。”病痨子王爷,是位高手。气质清雅,出手狠戾,这两种特质实在是太冲突了。司空疾看着她,笑得温和,就像在跟她谈风花雪月,“知道本王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我是缙王妃。你也要杀吗?”她的声音刚落,就见司空疾吐了一口血,缓缓倒了下去。明若邪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司空疾,艰难地滑下马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再探向他的脉搏。这一探,她脸色就精彩了。之前探脉,他明早必死。现在再探,他的命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病痨子哪怕武功高强,也还是快要死了的病痨子啊。”明若邪叹了口气。刚才那场恶战,直接就让他的命少了一个时辰!如此高手,有何用?明若邪继续鄙视。他的命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她要怎么办?明若邪蹲在晕迷过去的司空疾旁边,想到了那颗珍贵无比的药丸,轻轻叹了口气。“也罢。咱们还是合作关系呢,看在那颗药丸的份上,我送你回去。”可她也实在快倒下了,这司空疾看着瘦削,但还是沉重得很。把他搬上马车耗尽了她所有力气。等她自己也爬了上去,差点连给马儿下指令都没力气了。“回皇城去。”老马识途,她只是给下了指令,马儿便拉着马车哒哒哒地疾驰而去,不需要车夫。明若邪躺在司空疾身旁,又累又痛又饿又晕,觉得穷途末路不过如此。也不知道司空疾能不能撑到回城。也不知道回城之后有没有人可救治他。更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遭遇什么。她只知道再没有水没有吃的,她也很快要完蛋了。难道来这里就只是要找个人与她同死?就在明若邪晕晕沉沉快要陷入晕迷时,风中传来了焦急呼唤。“王爷,您在哪里?”“王爷!”明若邪一震,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有人来找司空疾了?听声音焦急万分,应该不是仇敌。“去吧,找人去。”老马动了动耳朵,鼻子喷了喷气,然后便拉着车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有二人骑马奔了过来。前方马上一是圆脸少年,此刻双目发红,不时有泪水掉落,被风吹去。在他的脸上明显看到了焦急担忧,扬鞭把马赶得飞快,恨不得马儿能插上翅膀。在后面,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大夫被马颠得脸色苍白,身子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地搂着马脖子,坐得有些倾斜了,看着像随时会被险险地颠下马背一样,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