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宫起流言 风云骤变
“悦儿……不,天悦公主……您……”
长成后的他还是如此这般阴阳怪气。
“那什么,我路过……听说你过的满惨的,就想过来看看你,看你确实挺惨的我就放心了……那个,等下大夫来了你好好治病,我就先走了”。
我恨不得立即消失,我真的好怕他以为我是关心他。
我关心他?怎么可能,还不如去关心一条狗。
“你棋艺可有精进”?
“不瞒你说,我现在琴棋书画就是家常便饭……”
我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在连输十局以后,他明显的放弃了我这个棋友。
“不如我给你画张画像怎么样”?
“好”。
他安静的坐着俨然就是一个病娇男宠,金临泽真的长得很好看啊,如果生在二十一世纪保准是个偶像花美男。
不知道李煋启怎么会说他不如平亲王英俊。
我突然使坏装作认真的乱画一通,“你看看像不像”。
“嗯……这头猪画的不错,却少些东西”。
看我画了个猪头他竟然不生气。
他提笔在猪头上龙飞凤舞加了根簪子,这鱼尾簪子画的栩栩如生。
“为什么要加根簪子”。
“会更传神”。
有吗?
他的侍人带着大夫姗姗而来,把脉,问诊。
只说是伤寒入骨,嘱咐好好吃药,好生吃饭,卧冷加衣,开了方子便离开了。
我又将大夫的话嘱咐了一遍。
“下次我来的时候你没见好,你就完了”。
“悦儿……不要与李煋启走的太近”。
我驻足回头看他,他只是淡淡的笑。
“为什么?李煋启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待我还是不错的,你也知道我与他关系特殊一些”。
“往来少些,关系远些”。
“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毫无缘由的听了他的。
晚上沐浴时,卸掉钗环首饰我才惊觉,我戴的不正是鱼尾发簪吗?
这个金临泽,我好心去看他,他竟戏耍我,什么人啊,李煋启比他强千倍百倍。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虽不是什么正面人物吧,但做了坏事总是免不了自责。
瑞嘉姑姑告诉我,元枫寒气入骨,伤了本体,需得一直用暖热的药喂着,不过伤的太重,月信自此断了。
“月信断了不是很好嘛,也免了月月见红”。
“公主啊,你怕是真的傻的不轻啊”。
瑞嘉姑姑真的生气了。
我连忙追过去哄着“姑姑,你别生我的气吗,月信是什么好东西啊,没有了为什么不好啊”。
瑞嘉姑姑忍怒耐着性子说:“三公主若治不好,那此生都是无法生养的”。
“那不是更好?不用生养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哎……”
“姑姑……你等等我啊,你为什么生气啊”。
瑞嘉姑姑说不是好事那就不是吧。
总之就是元枫因为我一时冲动落了个一辈子病根,我想以后我又多了一个见面要低头让道的人。
可是我再见着元枫,她却再没理过我,我追上她去道歉,她冷漠的让我滚开。
她好像变了个人,再也不是张牙舞爪,而是冷漠恶毒,我觉得自己欠了她的,再也不敢与她起争执。
五月,宫里出了大事。
先是有些闲话传出说皇上不是太后亲生,从未心和过,只因皇上仁善才会善待太后。
流言不知从何而来,皇上杀了几个在墙角乱说的,但是还有流言源源不断。
每一条都是明显针对太后。
太后当初是要自立为女帝的,只是母族宗亲拖了后腿,太后才不得已立了这个养子。
太后当年贵为中宫却嫡子早夭,太后在众皇子中寻觅养子之时,皇上的生母却薨了。
……
宫里的人是杀不尽的。
敢传太后的闲话,敢说的都是些不怕死的。
皇上在不停的杀人,宫里变成了炼狱,日日都有鲜血的气味。
太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时时跪在佛堂。
皇上只知道杀人,却从未过来宽慰过太后。
外界的流言根本伤不了太后发肤,可是皇上的冷漠却能伤入太后肺腑。
随着皇上的冷漠,后妃们来请安的次数日渐减少,到最后除了皇后三日一省,便再也没见有人来过。
慈宁宫变成了冷宫。
我日日伴着太后的木鱼声和处处弥漫的鲜血气味,日日梦魇。
可除了我大家都说根本闻不见有血腥味。
太后日见衰老,我跪在太后身侧,无奈心疼。
“太后……到底是为什么,不都是流言吗?皇上为什么会信呢”?
“有人开了口道明了皇上心里许多年的思虑,皇上难得有机会,自然会彻查”。
“皇上彻查不是最好吗?他能查出真相不是最好吗”?
太后紧闭双眼,轻敲木鱼,面容安详。
“镜锡,你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你心里可有相许之人”?
“太后,您此时就不要为镜锡忧心了”。
“宝定王闻家的独子闻世儒,不论才学样貌皆为上乘,家室自不必说,开国来独一份的异姓王爷,世代骁勇,偏闻世儒是个好文的,那孩子哀家留意了许久,人品端正谦和,他是最好的人选”。
“太后,您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别说我不想嫁人,即使嫁人也不可能是闻世儒那个呆瓜,整个人死气沉沉,万事依着规矩从不越矩,简直是迂腐。
“这是哀家最后能为镜锡做的了,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当皇上找齐了所有的人证,哀家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惊呼“太后?您在说什么”?
我不敢再听下去,我甚至不敢细想,太后怎么会呢?
流言只是流言,流言怎么会是真的呢?
“镜锡,哀家从不要求你守规矩,也不要求你一定要听哀家的话,哀家养了你七年,哀家想看着你嫁人,哀家已经差人去请了宝定王,哀家要给你赐婚,宝定王一家刚正,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你嫁了宝定王的独子,皇上也不会对你多有为难,镜锡要听哀家的话好吗”?
我突觉寒意袭身,深感害怕。
“太后,您不要这么说,镜锡害怕,镜锡害怕,您为什么要说这些”。
太后目光清明坚定“别怕镜锡,没什么好怕的,哀家这一生没什么遗憾后悔的,只担心镜锡会受本宫拖累”。
我咬牙终是问了出来:“皇上的生母……真的是您……”
太后朝佛像重重叩拜。
“哀家从未后悔,只后悔当日心慈,给一些人留了生路”。
我瞬间无力倒地,如被人锁了喉捂了嘴捆了手脚,被人拿刀子在每一寸肌肤上划开一条口子,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干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