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出好戏

第40章 一出好戏

驿馆中,那七步蛇正伏在地上吐着蛇信子,身上的花色泛着青色光芒,成王看到这个从他进来就一直伸长脖子的畜生,喉结在轻轻滑动。周昊天拨弄中手中的茶盏,看着成王的表情,缓缓开口。

“成王,自从太子谋反被处置过后,陈国一直储位虚悬。五皇子南睿砜生母地位太低,六皇子、七皇子因为参与太子谋反被囚禁,十皇子,十二皇子年纪尚小,如今看来,太子之位只会是成王和宁安王中的一位。根据本王的消息,沐清风已经是宁安王的人,鲁国公一直忠于太子,而现在太子唯一的血脉也寄养在宁安王府,如果宁安王再拉拢了鲁国公,那么宁安王手中就有了两名大将,到时候不知道成王还有什么筹码与宁安王一争储位?”

“本王多谢太子殿下提醒,二哥能拉拢鲁国公本王不意外,毕竟他手里有小皇孙,鲁国公是太子太师,又深得父皇信任,太子谋反他是唯一一个没被牵连的人。可是沐清风那个老古板,从来不参与皇子之间的斗争,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皇才对他非常信任,何况本王多次向他示好,都被他拒绝了,他曾向本王言明不会参与党争,本王不信他会投靠宁安王。”

“成王,此一时彼一时,昨晚乾坤殿的那场好戏,只怕成王乃至陛下都被蒙在鼓里,本王有心与成王结盟,只要与沐府结亲,沐清风便是成王的人,可如今结果如何?宁安王一招狸猫换太子,横空飞来一个永和郡主,现在连永和郡主都已经暴毙,这其中干系,成王还不明白么?”

“周太子,本王如今虽然处于劣势,不过本王尚且明白那是我陈国内事,虽然如今陈国与北疆交好,可这通敌叛国的事,本王是万万不会做的。”

周昊天讽刺的挑了挑嘴角,手中的折扇轻轻晃动,“本王近日得到一个消息,成王可能会感兴趣!”

“周太子请讲!”

“宁安王的幕僚赵晗钰想必成王也略有耳闻,赵晗钰身为霄云山庄庄主,却甘愿为宁安王府马首是瞻,起初本王也猜不透其中干系,后来一番调查得知,赵晗钰竟然是张老三的弟子,那张老三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世人皆传他是乞丐出生,脾气古怪,疯疯癫癫,没几个人知道张老三只是江湖上传的绰号,一切皆因他的夫人姓张,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便用这个名号流传江湖,而他的原名叫李季熵。”

周昊天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席话,却让南禹琤心跌落到了谷底。那些陈年往事,他多少有些耳闻,凭着当今圣上对李妃的旧情,何况南毅恒如今的实力,与他一争储位,将会无比惨烈。到底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很快便沉静了下来。

“沐清风动不得,他手握陈国重兵,动了他会动摇我陈国根本。我的目的是储位,最大的敌人也就是一个宁安王,只要拔掉他,太子之位只会是我的。事成之后,本王会劝父皇出兵攻打东泊,以后东泊的航运由我们共享,如何?”

“既然如此,本王自然会帮助成王殿下,还希望成王不要因为今日的仁慈而后悔才是。”

周昊天心中弥漫着一阵阴狠,转身离开,留下了尚自犹豫不决的南禹成。

“殿下!”

“人送走了?”

“已经离开了,殿下,那成王怕是难堪大任。”

“世人皆说成王难成大器,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之所以犹豫不决,无非是火烧的不够旺,找时间适当的添把柴才好。传令给昉青城,可以行动了。”自己的一番部署不但没能拉拢沐清风,反而让他投靠给宁安王,倘若他继承皇位,自己一统天下将会非常棘手,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的形势,只有将这一切变得更乱才好。

“属下遵旨。”

听风阁里,凌朵好容易趁着南毅恒不在,抓着府中的欣荷等人又开始玩斗地主。欣荷胆小,虽然扭扭捏捏,也耐不住凌朵的诱惑。她若是输了只要一文钱,凌朵和南俊铭输了便是一两银子,一群家丁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若是能赢些王妃的钱,那他们岂不是赚大发了。不早不晚,就在欣荷输了三个月的月钱,南俊铭输掉一块南毅恒赏的玉佩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那人一身月白锦袍,上面是银线秀的纹饰,在阳光下,透着濯濯光芒,无端的迷了人的眼。只是那眼神中透出的寒光,即使凌朵这般皮糙肉厚的,也觉得有些害怕。欣荷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气的凌朵大骂她不争气。

“本王不在,王妃竟是如此管教下人的?王妃是想让世人都嘲笑我宁安王府的人没规矩吗?”

南俊铭动作迅速的跑到凌朵身后站着,那速度,简直另凌朵咂舌。可看到某人的眼神,凌朵看似安分的乖乖站着,眼睛却飘向她身后的珞瑜,喃喃说道,“小蹄子,说了让把风,怎么连他进了内院都没来通报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南毅恒却听得清楚,一个眼神示意,南秦一手在珞瑜身上点了两下解了穴道,凌朵方才知道,这宁安王今日是有备而来。

那珞瑜原本是陪在沐榕月身边的贴身宫女,沐清风家教甚严,以前皆是穿着丫头的衣服,如今来了宁安王府,一身劲装,加上凌朵教过她一些伪装的手法,与以前判若两人。

“好啦,这不是因为闲得无聊嘛,这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是么,既然如此,本王陪你玩一局,若是赢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输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如何?”

“此话当真?”

“本王身为皇子,自然不会食言。”

“那好,不过不能像以前一样,我知道我斗不过你,这一把咱们一人随机抽取一张牌,比大小,如何?”

“甚好!”

众目睽睽之下,凌朵将牌洗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在她看到南毅恒手中的牌时,还是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

“这不可能?怎么连比大小我都赢不过你?”

“愿赌服输,刚才说了,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现在,本王让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给芯儿道歉赔罪。”

“南毅恒,你有病吧,好端端的我去给她道什么歉?”凌朵怒不可遏,从楠木椅上弹了起来。

“王妃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么?将人带上来让王妃认一认,省的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完,南秦立刻带人压着一个家丁跪在院中,那人缩头缩脑,好半天才抬起头,凌朵看到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好半天才认出来。

“你是来宝?”

“禀告王妃,正是奴才。”

“这便是你养的好奴才,芯儿本就体弱,前日受了些风寒,今日原本准备出门,却被你的奴才泼了一桶井水,那井中凉水本就透凉,芯儿已经卧床不起了,你还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听到这些话,凌朵头也不抬,只是半蹲着看着那来宝脸上的伤,眼中是说不出的惊讶。来宝对着凌朵不停地磕头,一边嚷嚷。

“王妃救命,奴才都是听您的话才去对付那芯儿姑娘,若不是您,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王妃,您一定要救救奴才!

凌朵努努嘴,自顾自的说道:“来宝,你这是被人揍了?这芯儿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下手还挺狠的!”

“是本王派人打的。”

“啧啧啧……”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不忍,一群人都在暗自嘀咕,王妃这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王爷,不是我说你,你下手也太轻了些,这种人,就该打死,最轻也得半身不遂才好,您看看,这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王爷对下人也太轻纵了!”

南毅恒的眸子像是要烧起来一般,“你这歹毒妇人,事到如今不但不知悔改,还语言狠毒狂妄,今日我便处置了你这毒妇。来人,带走!”

欣荷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南俊铭也被吓坏了,一把上前拦在凌朵面前,“二皇叔,皇侄以为,此事疑点甚多,没查清楚之前您不能定皇婶的罪,还是再查问清楚再做打算。”

珞瑜也拿着剑挡在凌朵面前,“我看谁敢?”这实心眼的孩子一脸凶神恶煞,完全忘了谁才是救她性命的人。

忽然,一阵戏谑声传了进来,“哟,方才听人说听风阁上演了一出好戏,本公子还以为赶不上呢,幸亏本公子来得快,不然可就错过了!”

看到众人剑拔弩张,南毅恒满脸透着不爽,凌朵虽然平静,但那眸子里也透着冷漠。

“小珞瑜,快过来,为师教你武功可不是让你拿剑对着主子的!”珞瑜闻言,慢慢收起手中的劍,站在一旁,赵晗钰看大家的目光依然在他身上,干干一笑,说道:“别管我,你们大家继续,继续!”说完坐在凳子上,还拿着石桌上的橘子剥了起来。

凌朵也懒得理他,一手扒开了南俊铭,还有跪在地上求饶的欣荷,冷声说道:“王爷怕搞错了,本王妃要是恨一个女人,只会泼油或者硫酸,再不济也是泼开水,怎么着也得达到毁容的效果才好,一盆凉水浇过去有什么用,她若是病了王爷还得心疼,这床前耳鬓厮磨,一来二去的搞不好王府就多了个侧妃或者庶子,不划算,实在是不划算。”

“禀告王爷,王妃原本的意思就是让奴才用开水,说嫉妒王爷在意芯儿姑娘,若是将来芯儿姑娘成了侧妃会威胁自己的地位,只是奴才自幼卖到王府,胆小如鼠,这才用的是冷水,这样既能完成王妃安排的事,也不会伤人。”

“敢于攀咬主子,你也不算胆小,这样吧,本王妃身为王府主母,府中出了这种事也难逃责任,珞瑜,带上来宝,我们去沉雨轩探望一下重病的芯儿姑娘!”

“你还想做什么?”

“王爷怕什么?有你在我还能把她怎么样?不过想请王爷看一场好戏罢了!赵公子,劳烦移驾为本王妃做个证可好?”说罢,越过南毅恒,也不看他,独自走在了前面。

“乐意至极!乐意至极!”那神情,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

一行人来到了沉雨轩,那江芯儿似乎早料到凌朵会前来对质,脸色白的吓人,病重的已经起不了身了,看到南毅恒,更是挣扎着想起身请安,被凌朵一把按了回去。

“既然芯儿姑娘得了风寒,就不用起身请安了,好好躺着养病就好,本王妃已经吩咐下去了,稍后会有人将王府中最好的人参燕窝给你送过来。”

江芯儿心中纳闷,看着南毅恒和凌朵的神色,两人也不像起了争执的模样,无端透出一阵慌乱,只是那一瞬的神色被很快掩了下去,凌朵也装着没看见。她现在整个眼神都留在江芯儿身上,自然也看不到南毅恒那挑起的眉眼。江芯儿眼皮虚弱的抬了抬,轻轻说道:“芯儿多谢王妃!”

“不客气,不客气!”

“王妃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若不是因为王妃,我们姑娘也不会病成这般。”

“欣荷,掌嘴!本王妃说话,何时轮到一个下人插嘴。”

“是!”两巴掌下去,那秀儿的脸便肿的老高,欣荷自是火力全开,从看到秀儿对赵晗钰示好,天知道她这口气憋了多久。隔着房门都能听到那响亮的巴掌声,赵晗钰嘴角诡异的挑了挑,还有那塞住嘴的来宝,也跪在地上发抖。

“芯儿姑娘,你身边的奴才是留不得了,刚才本王妃身边的来宝请罪,说是受了你身边秀儿的恩惠,所以故意将水泼在你身上,企图栽赃本王妃,说是这样才能帮芯儿姑娘得到王爷的恩宠。我和王爷自然是不信的,王爷经常和本王妃说,拿芯儿姑娘当妹妹。现在那狗奴才已经被王爷仗杀了,芯儿姑娘不用多想,好好养病就是。”

“你胡说,这一切分明就是王妃指使的,如今受凉的是我们姑娘,王妃为何还要污蔑我家姑娘?更何况,那来宝本就在院中,王妃如何不敢带他进门对质?”

此言一出,江芯儿的脸色更白了,心中懊恼,凌朵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蔻丹,空气变得沉默。少时,凌朵方才开口,“真是奇怪,按说芯儿姑娘病重,秀儿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沉雨轩才对,为何对听风阁的事这般清楚,莫不是一直监视着我听风阁?”

“我……我方才是听院中的小厮说的……”秀儿抢着说道。

凌朵的眉毛轻颦,“欣荷,再掌嘴!”

江芯儿和秀儿越发的搞不懂凌朵的套路,也不敢答话,生怕她的话中有更多陷阱。南毅恒无比淡定的坐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让人恨得牙痒痒。

江芯儿一张嘴快要咬出血来,“恒哥哥,秀儿不是这个意思,求求你饶了她吧!”

正在这时,珞瑜从外面走进来,“禀告王爷王妃,奴婢在听风阁院外捡到了这个。”说话间,呈上一只精致的玉簪。那江芯儿的脸越发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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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红尘之王妃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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