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补苗（汉寿渔鼓）

手拍渔鼓嘣嘣响，

列位听俺说端详。

唱的是红星五队银花赛，

敢顶歪风斗恶浪。

（白）话说五月的一天，红火火的天空突然一下变了脸，从湖那边刮来一阵龙卷风，夹着蚕豆大的雨点，扑向红星大队，只见田头地边，堤上湖畔，搞工夫的人们，你呼我喊，背起脚板往回赶。就在六队通往五队的大道上——

冲来了六个姑娘家，

遍身淋得水渣渣。

头上斗笠吹过了河，

还挂走两口头发夹。

冇有躲进大树底，

更冇有邀起跑回家。

扁担肩上搁，

担子有百把。

每担撮箕八十坨，

迎着狂风顶着暴雨大步跨。

（白）列位！你知道那每担撮箕里装的八十坨么得家伙吧？

不是八十坨尖粽子，

不是八十个圆粑粑。

青枝绿叶八十棵，

长高以后开白花。

（白）这就是银花赛小组的六个姑娘，打头的是组长小聂，后头的是小袁、小张等五姐妹。她们每人从六队棉地里移来了八十棵棉花秧儿。

肩挑棉苗抖精神，

英姿飒爽往前奔。

不怕路上滑，

汗水洗泥尘。

穿过六队猪栏屋，

逆风逆雨进了村。

眨眼就到棉地边，

“叭嚓”一声好吓人。

小张仰天一跟头，

滚了泥巴一满身。

扁担飞出丈把远，

棉苗泼得四处滚。

姐妹们连忙扶小张，

问她跌得疼不疼。

（白）小张摆了摆脑壳，揉了揉膝头骨，冇有做一句声。

这时候风小雨渐停，

村口上走来一个人。

身穿蓑衣拿牛鞭，

年纪只有二十零。

他是队上的郭二宝，

看牛伢儿调皮神。

他看到眼前这情景，

鼻子一哼话出声：

“六个姐儿运气好，

碰上一个倒寒春；

棉花播了三次种，

棉种用了几百斤。

癞子头上几根毛，

又瘦又矮不掉根。

银花赛成了茄花赛，

集体定会亏老本。”

二宝的话语怪难听，

好似恶浪拍人心。

气坏了六个姑娘家，

眼望棉苗泪水淋。

小张跺脚要退组，

宣布不搞这本经。

省得听些桠杂话，

免得人家逞干能。

搞它几下直爬路，

别人能行我能行。

跟到社员伙大伴，

还少几分责任心。

（白）小张说罢捡起撮箕，拿了扁担，回头就走，五姐妹围上前去，扯的扯，拉的拉，哪里肯放她走哟！按下小张冇走得成不表，且道那郭二宝为么得会说出那番挖苦话。

水有源来树有根，

郭二宝挖苦人有原因。

今春雨多天气坏，

银花赛小组遇灾情。

科学技术不熟练，

育出的棉苗不齐整。

张三李四暗打卦，

队长也担三分心。

姑娘们听了心里怄，

小张闷到气得哼。

多亏支书发现早，

耐心教育指路程。

地边组织学《毛选》，

再次鼓足冲天劲。

缺少棉苗别队移，

姐妹们携手斗灾情。

（白）二八月的天，伢伢儿的脸，说变就变。小张也一样，听了郭二宝的嘲讽，揉揉摔疼的膝头骨，霎时又心灰意冷。

小张气鼓气胀冲冲走，

姐妹们喊她不回头。

组长小聂追上前，

话语滔滔似江流。

银花赛本是新鲜事，

好似春笋刚破土。

顶着风雨长，

百折不低头。

不怕苦和累，

杂念一边丢。

（白）你猜小张怎么讲？“说到容易做到难。我要走。我不干。吃了秤砣铁了心，十二头牛拉我也不回转。”

这时小袁上前拦，

两行热泪湿衣衫。

人活一口气，

岂能惧怨言。

学习组长硬骨头，

顶天立地做好汉。

她爱人住院已开刀，

没有顾得去看一看。

娘家搭信要她回，

半年冇有打一转。

自己有病不休息，

风里雨里带头干。

邪气顶得住，

不怕受责难。

铁心学大寨，

是个好领班。

你和组长比一比，

斗米差上箩箩远。

小袁话音落，

小张泪水涟。

握住组长的手，

连声喊大干。

（白）眼前这情景，深深感动了郭二宝，他脸上发烧，心里惭愧，向姑娘们跪下一条腿，表示赔礼道歉。六姐妹扶起郭二宝，一阵哈哈喧天，笑得格外甜。

金色的太阳映红了脸，

姐妹们补苗劲更添。

又浇水来又施肥，

歌声飞过九重天。

真心实意学大寨，

为革命种棉夺高产。

1977年6月25日于汉寿县坡头公社红星大队

（汉寿县坡头公社红星大队业余文艺宣传队1977年6月演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