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野又甜

又野又甜

白朗抓上包就走,吓了肖宝宝一跳:“你干什么去?”

教授一抬头,白朗早就从后门逃之夭夭了,只剩下肖宝宝为了下午的面试在试腮红。

教授拿肖宝宝开刀:“那位同学也知道课堂上喧哗是不对的,脸都臊红了?”

肖宝宝内心嘤嘤嘤。

白朗从阶梯教室跑到校门口,用了两分钟。

他不爱出风头,从大一读到大四,天天往返于教室、食堂和宿舍之间,什么社团都没参加过,常年穿运动裤和T恤,冬天就在T恤外头套个羽绒服,一年四季戴着棒球帽,含胸驼背,脸只能露出半张。

肖宝宝曾跟一票饭圈女孩吹牛逼,说他室友的长相甩“流量”几条街。

饭圈女孩慕名而来,远远一看白朗胡子拉碴,再一看他从羽绒服里钻出来的毛沾满运动裤,纷纷嘁的一声,你这是在逗我?

久而久之,肖宝宝也闭麦了。

哼,脸都被白朗丢尽了!

但白朗今天这一跑,全变了。

他的棒球帽飞了。

为了不让蔚然久等,他没捡。

不多时,有人微信了肖宝宝:我看清你室友的真面目了!

肖宝宝哆哆嗦嗦地输入:往事不要再提,他是我审美上的污点行不行?

还没来得及发送。

对方补充道:又野又甜,他是怎么做到的???

立即,肖宝宝抖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

紧接着,肖宝宝一愣。就白朗那张臭脸,野也就罢了,甜是什么鬼?他白朗什么时候和甜沾过边?

远远地,白朗看见蔚然等在校门口,还是那一副冻死人不偿命的穿戴。

他缓了一下步速,没必要让她看见他急不可耐的这一面。

蔚然微微一笑,对白朗招了招手,那幅度只能称之为礼貌。不似她当年接余安诚下班,喜笑颜开地恨不得将整条手臂抡出去。也不似她当年动不动就对他竖中指。

白朗心说我是不是“贱”?倒宁愿她对我竖中指。

二人肩并肩走在校园里。

蔚然八卦了一句:“有女朋友没?”

和这个臭小子的久别重逢,是她这个严寒里的唯一一点热乎气。

“没。”

“空窗期?”

“也没。”

蔚然脑子一转,张了个O型嘴:“一直单着?”

“不行吗?”

“行倒是行。不过……你余老师的学生有一半是因为早恋出问题,年龄也越来越小,你猜他们会怎么叫你?孤,寡,老,人。”

“谁让我长得丑。”

“谁说的?”

蔚然穿着高跟鞋走不快。白朗配合她,她迈三步,他迈两步:“你。你昨天说我长得不怎么样,再破了相,一辈子打光棍儿。”

“昨天我是看你受伤了,着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

“也就是说,是心里话?”

“审美这件事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越抹越黑后,蔚然一转头,人呢?

再一回头,她看白朗不可一世地揣着兜,叉着腿,站定了。

“生气了?”蔚然万万没料到。

“没有。就是让你试试,远看会不会好一点。”

蔚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并没有!”

白朗两条大长腿一迈,三步跨上来,对着蔚然一俯身:“那近看呢?”

蔚然下意识地后仰,不然两个人怕是要鼻尖碰鼻尖了。

她不为所动:“近看也不带这么近的,都斗鸡眼了。”

“请问……这是你的帽子吗?”

闻声,白朗和蔚然不约而同转过头,看一个女孩子双手递上白朗刚刚跑丢的棒球帽。

蔚然一掌推在白朗的脸上,白朗这才站直身。

“谢了。”白朗接下棒球帽,戴上。

“那不打扰学长和嫂子了!”

蔚然脱口而出:“唉回来回来!什么啊就嫂子?白朗他还没有女朋友,机会面前,人人平等。欢迎你们自荐或者推荐啊!”

女孩子捂嘴一笑:“姐你真幽默。我叫董露珠,你呢姐?”

董露珠今年大二,英语系,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系花。她一米七的个头儿,巴掌脸,双马尾,爱好是撸铁,人称金刚芭比。

白朗抢先一步:“她叫什么和你没关系。”

白朗是“孤寡老人”,但不是老眼昏花。

这个叫董露珠的学妹三言两语摸清了他是不是单身的底细,又对蔚然自来熟,绝对不是冲物归原主来的。

绝对是冲他来的。

“走了。”白朗一扯蔚然斜挎的皮包带子。

蔚然一边被白朗牵着走,一边回头对董露珠赔笑:“那个……我叫蔚然。我们还有事,拜拜!”

还没到饭点儿,食堂人不多。

白朗带蔚然找了个角落坐下,面对面。

他今天这张脸在“甜”了那么两分钟后,便越来越黑:“跟个不相干的人,你有必要自报家门吗?”

蔚然用消毒纸巾擦了手,换到白朗旁边的座位:“帽子。”

白朗乖乖摘下棒球帽。

“转过来。”

白朗乖乖面向蔚然。

“坐低点儿,够不着。”

白朗乖乖往下一出溜。

蔚然揭下白朗额头上的纱布,言归正传:“怎么叫不相干的人?今天不相干,不代表明天不会相亲相爱。她对你有意思,你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才第一次见她,她凭什么对我有意思?”

蔚然一回生二回熟地给白朗敷了药,换了纱布:“你不信一见钟情?”

“信。”

蔚然信,因为她对余安诚是。

白朗也信,因为他对蔚然也是。

白朗打了饭回来,经过蔚然的身后,看她在刷微博,便不道德地瞄了一眼,看她是在刷“等你来”的微博。

她机械化地刷新了一遍又一遍,一声叹息,大概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这是不是就叫被全世界遗弃了?不然为什么我一投稿,八年不断更的大V莫名其妙断更了?

白朗没事人一样在蔚然旁边坐下:“我们学校的红烧肉都快被吹上天了,尝尝。”

蔚然收了手机:“坐对面去。”

“为什么?”

“太挤。”

白朗这脾气发也不能发,压又压不住,换到蔚然的斜对面:“这样不挤了?满意了?”

“又生气了?”蔚然换到白朗的对面,“臭小子,长了几岁反倒越来越难搞。”

白朗知道蔚然爱吃肉,便买了两份红烧肉。

这要是搁七年前,蔚然会厚颜无耻地护住自己那一份,先偷袭他那一份。

如今,她吃有吃相:“你那时候一声不响说消失就消失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蔚然只知道白朗有个不一般的家庭,妈不是亲妈,爸也不是亲爸,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白朗实话实话:“不是。”

五年前,是蔚然向余安诚求的婚。在白朗收到的投稿中,能专门分出一类是两家人在结婚前为了房子、车、孩子的姓氏、彩礼和嫁妆撕破脸的。偏偏蔚然和余安诚一帆风顺,婚礼就在一个月后。

那天,没有人知道,白朗不是去喝喜酒的。

他是去抢亲的。

十七岁的他在不爽了一个月后,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跟自己打赌,只要蔚然在台上看他一眼,就一眼,他就抢亲。他不是什么土匪或恶霸,恰恰相反,只有他知道蔚然为什么会是个野丫头,又为什么会对余安诚不能自拔,所以他是有发言权的。从理智上说,他认为余安诚不是蔚然最好的归宿。

从情感上说,他认为老子才是蔚然最好的归宿!

结果?

结果就是蔚然一眼都没看他。

蔚然对余安诚目不转睛。

那他还抢个屁啊?快别瞎TM分析理智与情感了……

那天之后,白朗拉黑了蔚然和余安诚,转学,搬家,从他们的世界中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如今,蔚然追问:“那你为什么人间蒸发?”

他也只好文绉绉一把:“不为什么,好多人不就是走着走着散了吗?”

蔚然送到嘴边的一口米饭粘了一粒在下唇,其余的,掉回了餐盘。

显然,她是将她和余安诚对号入座了,悲从中来。

白朗又补充了一句:“也有人走着走着就又遇上了。”

他指的,是他和蔚然。

无可奈何蔚然还是将她和余安诚对号入座,便又振奋了。下唇那一粒米她看是看不到的,但发痒,双唇一抿。正赶上白朗看那一粒米碍眼,伸了手,食指便刚刚好地被她抿了住。

二人怔住。

下一秒,蔚然两排小白牙对着白朗的食指狠狠一咬,白朗另一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这才将将没嚎出来,只闷哼了一声。

“你这什么恶作剧?”蔚然凶巴巴,“你别跟我说上完厕所没洗手!”

白朗将钻心疼的手指头藏在桌子底下甩了甩,也发了个狠:“蔚然我迟早新仇旧恨一块儿跟你算。”

中北大学的红烧肉是鼎鼎有名,稳坐高校美食排行榜的头把交椅,但今天到了蔚然嘴里,她魂不守舍,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她一心三用,吃饭、叙旧,外加手机不离手。

白朗看她的手势便知道,她还在刷“等你来”的微博。

今天是蔚然怀疑她被余安诚的假离婚给套路了的第五天,那谜团像是从口鼻丝丝缕缕地吸进去,全堵在了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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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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