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与花魁9
吃饱喝足后睡觉都是香的,狐生从香喷喷的鸡腿堆中醒来,擦了把口水,心情大好,打发被他弄晕的客人时都是笑眯眯的。
“阿嚏,怎么头有些疼,不会是得伤寒了吧。”在墙角昏睡了一晚上的客人临走时揉着鼻子自言自语。
狐生眼神游移。
人类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只一个晚上没盖被子就病了?
对,是人类太弱,跟他可没关系。
他拿起千禾拜托的信件,开开心心出了门。
千禾和情郎每次幽会都是提前约好时间地点,武士在吉原某处地方等候,千禾找过去就好。
此时武士并不在吉原,看千禾的样子又很着急,狐生感受了下对方的位置,大摇大摆从守卫面前走过,出了吉原顺着武士的气息一路找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武士家门口,有些困惑。
游女屋里的姑娘不能随便出门,要出门也要结伴出行还有数名仆从跟随,说是担心出意外,实际上也有监视的意思。
只有狐生是例外。
狐生给老板下了幻术,想出门就出,都不用打招呼,千禾为了和情郎幽会不被发现,十次出门有八次叫狐生一起,所以狐生对千禾那位武士心上人的信息还算了解。
那位武士身材高大英俊潇洒,有一副好相貌,可惜不得主公重用,曾一度落魄到吃不起饭,后来靠千禾接济才慢慢缓过来。
狐生曾陪着千禾来过他家,那时候武士家外墙斑驳门楣腐朽不堪,墙缝还长着青苔,一推门那扇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大门就会发出尖锐的“咯吱”声。
庭院很大,能看出祖上的辉耀兴盛,也更衬得武士这一代是如何凄凉冷落。
可现在......
外墙和大门刷上了鲜艳的颜色,地面被打理得干净整洁,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搬运着各种东西,吆喝声和交谈声交织成热闹的序曲,整个庭院都重新焕发生机。
武士正袖着双手站在旁边,他穿着一身新衣,看起来意气风发,和昨天在吉原见到的模样大相径庭。
狐生歪着头打量片刻,上前叫住对方。
武士在看到狐生时眼神有瞬间游移,狐生没注意到,他递过信件,“这是千禾让我带给你的。你家怎么这么热闹?”
武士顿了顿,接过那封信,边撕开信封边若无其事,“我得了主公重用,这些都是主公赏的。”
狐生:“那你家主公可真不错,连家具都赏。”
“是啊,主公对忠臣一向大方。”武士笑笑,展开信件,“昨天不是刚见过么,千禾有急事.......”
他忽然顿住了,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双眼直直瞪着信纸。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狐生察觉异样,不由凑过去想看千禾都写了什么,以至于让这个一向忠厚的男人脸色大变,却不料武士一把收回信纸,动作太大差点将狐生甩倒在地。
“千禾说,说......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失礼了。”武士折好信纸,没有让狐生看的意思。
也对,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不管是谁都会兴奋吧,“那你给千禾回信,我一并带回去。”
“好,我这就去写。”武士歉意地笑笑,“家里太乱,不方便请你进去,还要麻烦你在这里等一等。”
狐生让他快去。
等对方身影消失在庭院,狐生不自觉拧了拧秀气的眉。
刚才武士的情绪有一瞬间剧烈波动,他感受到的可不像是喜悦啊,不过他转念一想,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就被对方压了下去,感觉错了也有可能。
而且,妖怪会因有了崽而高兴,人类想得多,得知自己有崽的反应和妖怪不一样也有可能吧,毕竟他对人类并不算很了解。
因心里存着疑惑,狐生拿到回信转身离开,在拐过街角时鬼使神差向后看了一眼。
那武士正低头细细擦拭□□,锋锐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刺人的寒芒。
回到游女屋狐生将回信交给千禾,顺嘴说了武士家里的变化,千禾听罢垂下眼,浓密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神色。
千禾从来嘴角含笑,令人如沐春风,此时她一动不动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狐生竟觉得她和神社门前的石像一般,身体僵硬冰冷内里空洞。
“千禾?”狐生不由唤道。
“啊我没事。”千禾仿佛突然被惊醒,变得鲜活起来,见狐生眼含担忧,她勾起红唇,“抱歉,刚才在想些事情。”
她打开放在桌上的油纸包,烧鸡的鲜香扑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知道你爱吃,刚刚找人买的,还热着呢,给。”
狐生“咕噜噜”直咽口水,眼睛亮晶晶,黏在烧鸡上拔不下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快吃。”千禾看着他,唇角的弧度变得柔和。
烧鸡外焦里嫩,轻轻一撕金黄的皮就抖落下来,狐生啊呜一口吞掉,眯着眼享受得不行,这味道比他在山里自己烤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人类太弱心思又多,不过这吃喝玩乐倒是真不错。
烧鸡的火候掌握得超好,连骨头都酥脆不已,狐生吃得满嘴油光,捂着肚子直叹气,有斑吸又有鸡吃,这日子简直不要舒服。
千禾拿起手帕轻轻擦掉狐生嘴角的残渣,笑眯眯道:“你啊,怎么还像个孩子,以后被人算计了怎么办啊。”
狐生乖乖抬头给千禾掐脸,“本花魁天下第一聪明,才不会蠢到被人算计呢。这个鸡真好吃,千禾明天能给我买吗?”
“这么想吃?”
“嗯!”狐生掰着指头算,“要一天一只,不一天十只才行!”
千禾又忍不住捏他,“也不怕吃成个球儿。”
哼,吃成球儿也是超可爱的狐狸球儿。
得到千禾许诺,又要到烧鸡店地址,狐生心满意足离开。
障子门一关,千禾脸上的笑意暗淡下来,她坐在地上沉默不语,没有了闹腾的狐生,屋子顿时变得空旷冷清。
许久,她才打开回信一字一句读了起来,葱白的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狐生吃饱喝足就觉得困倦,回去卷起被子睡了起来。
如今优质储备粮仓有了,最爱吃的鸡也不缺,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来,狐狸崽子一天天快乐得跟个小傻子似的哪有热闹他往哪儿钻,整个游女屋都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
等到欲望吸收得差不多,美味的鸡都无法拯救空扁下去的肚子,狐生终于想起斑一去不回。
他算了算时间,斑只说有任务没做完,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找他,狐生有气无力地扒着窗户望着外面,难得沮丧起来。
听说忍者都是在玩命,斑不会死了吧?早知道就该给斑加个天狐的祝福,这是他上次吸收斑的欲望后觉醒的种族天赋,没别的作用,就是增加点人的幸运值。
或者是他的价格太高,以斑的身份不够资格见到他?可是斑完全可以偷偷过来啊......
肚子一饿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狐生生气地锤了下窗户,把木头栏杆当成储备粮仓教育,“我这么好,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找别人啦。”
“哼!你不让我占便宜,我找别人占便宜去!”
“斑,你快回来啊,我好饿啊——”
忽然外面骚乱起来,嘈杂的脚步声从他门口跑过,摊成饼饼的狐狸崽子立马竖起两只毛耳朵来了精神,火速拉开房门,拉住一个匆匆跑过的人问:“出什么事了?”
“狐生太夫。”侍女行礼,看了一眼狐生忙垂下脑袋,“千、千禾太夫与人私奔被抓了回来,现在似乎情况不太好。”
狐生一惊,忙奔向千禾的屋子。
他经常去找千禾玩,但可能是怀了崽子的缘故,千禾总是精神不太好,每次没说几句就神色疲倦,本来想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没机会问出来,谁知道她竟不声不响选择了私奔。
游女屋不好出,吉原更不好出。
进了吉原,就生是吉原的人死是吉原的鬼,有朝一日能走出这个地方的很少,一旦发现有人逃跑,为杀鸡儆猴也会采取最严苛的刑罚。
千禾是久负盛名的花魁,也许能留下一命,可她肚子里的崽子就不好说了。
狐生赶到时正好和满脸戾气的老鸨碰个正着,老鸨眯了眯眼,“你劝劝她,为个背叛她的男人要生要死不值得,只要她以后乖乖的,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狐生一滞,“背叛?”
“她从小就聪明,要是真想逃我还不一定能发现,可谁叫她眼瞎看上了个白眼狼呢,若是没有她的情郎通风报信,呵呵。”
老鸨嗤笑一声,目光扫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纷纷低下了头。
她最后看向面色焦急的狐生,意味深长,“所以我说男人都薄情寡义,你们偏不信。看看,连咱们最心思玲珑的千禾太夫都着了道,你们又以为你们有几斤几两?”
“你们以为男人说几句甜言蜜语就真的是喜欢你们了?进了吉原还想让旁人觉得你清白,我呸!还给人生孩子,你生的孩子那叫孩子吗?那叫孽种!你说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谁相信?男人可不会觉得欣喜,只会认为你在讹诈、不识抬举。”
狐生厌烦不已想要进去,老鸨身形一闪挡住门,“我还没说完呢。”
她叉着腰继续指桑骂槐,“所以你们乖乖的,要是再让我看到谁打歪主意,先掂量下自己承不承担得起后果......”
老鸨阴阳怪气,尖利的嗓门像刀子划在铁锅上令人难以忍受,狐生太阳穴突突直跳,周围的窃窃私语、各色眼神打量以及老鸨变形扭曲的脸忽远忽近。
似乎触动了某种机关,人类的恶意在这一刻铺天盖地倾泻而来。
腐朽恶臭紧紧包裹住他不留一丝半点缝隙,强烈的窒息下,狐生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发红,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倏然生长的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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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晚上还有二更,把昨天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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