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药引子
本以为他会救我,没有想到他也是个自身难保的人。
在记忆中,我被锁在柴房里面,任凭我大声惨叫,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我惊慌失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四个人在隔壁的房间里,农村房子的隔音效果都不太好,所以,他们之间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那个满脸坑坑洼洼的女人叫做麻婆子,可以治疗各种疑难杂症,还会帮人叫魂,据说是一名赤脚医生。
至于,我为什么回到这个大山环绕的地方,我现在不得而知,冥冥中猜测应该是被人拐卖到这里。
“哐当!”
隔壁的们被狠狠甩了一下,争吵声此起彼伏,隐约中听到那个站在门口,望着我,岁数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大骂麻婆子是个老贼婆,是个大骗子。
透过柴房稀稀梭梭的墙壁缝隙,我看到了那个男孩子,高高瘦瘦的,头发周围用青色的布条绑住,身体状态一看就特别虚弱,他爸妈叫他青伢子,应该是他们这里特有的一种名称习惯吧。
他继续骂那个麻婆子,甚至几次都想冲上去打那个老女人,结果都被他的爸妈拽了回来。
他爸妈早已经把麻婆子当做神婆一样供着了,哪里还允许他这样辱骂?一听他骂麻婆子,甚为恐慌,不由分说地一巴掌打了过来。
他身子骨弱,挨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嘴里咸咸的一嘴的鲜血,半天都站不起来。
这个时候,麻婆子点了一根草烟,嘴里砸吧两下就吐出一圈圈黄色的烟雾,呛得人嗓子疼。
“把那个小妮子带过来!”
他的爸妈随即找了一根麻绳,将青伢子五花大绑,丢在了一旁,任凭他叫唤,也不搭理他。
他和我一样都是个苦命人。
那麻老姑远远地站在一旁,露出一嘴恶心的黄牙,双眼阴测测地看着我,露出奇怪的笑容,十分地瘆人。
尤其是她靠近我的时候,她身上发出死人一样的臭气,更是让我头皮发麻。
远远地望着她,我得心不由地发颤,我叫唤声也渐渐地变小了。
麻婆子冲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随即回头对青伢子的爸妈说了几句话,他的爸妈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开始张罗起来。
青伢子的娘翻箱倒柜,一脸匆忙和恐慌,最后找出了一件正白色的衣服,衣服白得煞人,像死人的丧服一样阴森恐怖。
他的父亲则从外面买回了各种红布红线红纸,还准备了结婚才用的红烛,手里还提着一只耷拉着脑袋,脖颈还滴着血的野鸡,那野鸡双眼瞪得很大,乌泱泱的,看得我心里发慌。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青伢子的娘将那丧服铺平在地,他爹则盛了大半桶的他爹则盛了大半桶的野鸡血水,顺着丧服猛地一泼,腥臭腐烂味刺激着我的鼻子,恶心反胃弄得我的肺腑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青伢子看到了,连忙伸出手盖在了我的眼,希望我不要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
看得出来,他是个刚正正直的好人。
到了晚上,东西都准备妥当。
就在这个时候,麻婆子忽然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敲动了手指,推算了一下,才道:“今晚子时是个好时辰,让他们两个人拜堂成亲。”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满屋的红纸红烛,是用来拜堂成亲的。
青伢子从小身体虚弱,后来又被仇家下了巫蛊之术,拒人推测,以他这样命数活不过20岁的,所以他的家人就找人做法事,冲喜,叫魂……
再后来因为麻婆子的出现,需要一个阴年阴月出生的姑娘,穿着用野鸡血淋过的衣服,和他拜堂成亲,才能用命换命。
至于我!我就是青伢子的药引子!
而麻婆子的意思,是让我和青伢子拜堂成亲。
我隐隐之中,觉得这当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大声叫喊,不要当青伢子的药引,不要以命换命,我要回家。
麻婆子冷笑一声,恶狠狠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你不要?这一切就是你的命!……给青伢子续命就是你的命!”
她的眼睛瞪得贼大,一张枯萎般的死皮脸靠近我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张干瘪的脸上的瞽目,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干了不少的坏事,所以,得了报应,才有这只坏眼吧!
麻婆子单手一招,指使青伢子的爹娘给我和妹妹换上了那那件用野鸡血染成的新娘服,在客厅上点上了红烛。
我与青伢子皆是反手绑住,再加上一天没有吃饭,气力微弱,根本没有力气挣脱。
距离半夜还有几个小时,我双膝跪地,不断地哀求青伢子,纵使额头上鲜血弥漫,哭喊到喉咙沙哑,奈何他们心如铁石,都没有松口。
哭喊哀求了许久,我的脸上有泪痕,却没有再哭泣,我知道,现在我是回不去了,命运就像是案板上的草鱼,任人宰割。
表情异常地坚定,咬牙地叫道:“我若横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要陪我下地府……”
听到这话,他们所有人心尖不由地一抖,整张脸也是变得铁青,万万没有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般的话。
青伢子的父亲冲上去,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大声叫道,你丫的再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之类的混账话。
眼眶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儿,撇过头,窗外是阴森恐怖的月圆之夜。
窗内,我含恨闭上眼,不再多说一句话,唯有一颗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