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修)
朝衣和鼬抵达火之国的都城时,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接待他们的官员。
对方微微斜着眼,用扇子遮住脸,打量了一下两人。
“哦~四代火影大人居然派了你们二位来见大名大人啊。”
“是的。”朝衣朝他笑,“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鼬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能让他动摇。
“……倒也不是不妥。”那官员垂下眼,翻弄着朝衣带来的火影文书,“好,确实是水门大人的使者。确认无误了。”
他宣布完,就转身和旁边的官员小声说着什么,脸上一片严肃。
但是不管是朝衣还是鼬,他们的听力都是很好的。
也正因此,官员们的谈话其实一字不落地都落在了他们的耳朵里。
……居然在讨论一会儿吃什么。
朝衣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好了。
鼬木着一张脸,看起来毫无触动。
就……就装没听见?
官员们讨论完餐点,这才像是刚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似的,对朝衣和鼬说道:“现在大名大人还有重要的公务要办,你们两位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好,我们知道了。”
两人被安排在一间和室里等候。
鼬照例是窝在角落里不说话。
这两天他属实赶了不少路,但是他好像压根不会感到疲惫似的,看起来十分冷静。
朝衣把脸撑在桌子上,有些纳闷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鼬问。
朝衣被他察觉,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睛。
“没、没什么事啦。”她犹豫了一下,“那个小鼬,你之前见过大名大人吗?”
“没有。”鼬干脆地答道,“只是听父亲提过几次。你有什么要问的?”
他平静地看着朝衣。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的年纪好像调转了一般。就好像年纪大的那个是鼬而小孩是朝衣——
鼬也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又来了。
这个奇怪的、四代火影大人的亲戚又对他露出了这种小心翼翼的眼神。
“那个大名大人很强吗?”朝衣问。
鼬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她问这个。
“不,大名大人是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
这就很奇怪了。从官员们的表现来看,大名大人好像并不是那种德高望重的存在。然后他的实力也不怎么样,那为什么水门先生把大名的意见看得这么重呢?
“……”回答完朝衣的问题后,鼬就再次低下头,一言不发。他好像又陷入了那种沉默的氛围里,将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
看着陷入自闭的鼬,朝衣沮丧地想:或许哥哥又被她奇怪的发言无语到了。
她揪着自己的手指,闷闷不乐。
其实大名大人也不一定就要会打架啊。说不定大名大人他很有钱、说不定大名大人他有超强军队、说不定大名大人……
大名大人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性。
做到他这个位置,恐怕普通也是一种罪过了。
“噢,我已经从水门那里听说过你的事了。”大名的态度反而要比官员好,但是那种贵族特有的腔调还是有些许油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木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啊。”
大名听完朝衣的叙述,又将目光投在鼬的身上。
“这位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公子吗?”
鼬维持着那种暗部单膝跪地的姿势,这种姿势并不是完全臣服。如果鼬想要的话他现在就能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弹跳起来,将他藏起来的苦无对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大名坐在高处,停了一会儿,就像是在想着要说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他平平无奇地说道。
整个接待的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
朝衣和鼬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感觉有点玄幻。
鼬无言地走在她身边,像是块铁一样,冰冷而沉默。
“小鼬,这就结束了吗?”朝衣追上他,问。
“嗯。”鼬点点头。
他忽然问:“你看起来很失望,为什么?”
朝衣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为会是更郑重的形式呢。”
鼬的惊讶这下子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朝衣感受到了来自幼年哥哥……还有肩膀上蓝染的双重凝视。
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那个,木叶村是火之国很重要的一部分对吧?”她起初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可是在周围人的对比下,她渐渐也觉得是她自己出问题了。
也正因此,朝衣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为什么感觉大名大人不是很重视呢?”
鼬定定地看着朝衣。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这位亲戚小姐。
好像……除了平时有些憨憨的表现之外,她的身上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特质。
鼬生长于村子和家族的夹缝之中,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思考村子、家族以及他自己,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凭借天才之名,他看得远比同龄人要更远更多,随之而来的,鼬思考也就更多了。
但是大名大人为什么不重视木叶村的来使呢?
木叶村也是火之国的一部分,整个木叶都是火之国的重要军事储备力量。在过去的几次大战中,正是木叶帮助火之国赢得如今的地位和领土。
要知道,这次他们报告的可是关于“九尾”的事情啊。
鼬不说话了。
朝衣也不说话了。
鼬陷入了深思。
朝衣也陷入了深思。
鼬把忍村和国家丢进了他的思考范围。
而朝衣则在想——她是不是又把哥哥整无语了。
只有身在局外的蓝染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虽然这位恶趣味的先生短时间内并不想让他们俩达成默契,但朝衣早就学会了遇到困难打电话——
啊不,问蓝染。
“你能这样信赖我,我很高兴。”蓝染有些无奈地说,“但是有些事还是自己去看比较好哦。”
他深知朝衣在这方面的智商几乎为零,看她纠结了半天,直到晚上盖上被子她还在思考这件事,他还是小小地、提示了一下。
“朝衣。”
少女被他呼唤,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来。
她的眼睛还是一片清明,可以看出来根本没有睡着。
屋里一片昏暗,有风吹过,蓝染的身形在黑暗里并不是很清晰。
“不要只看表面。”蓝染说,“并不是大名不在乎木叶村的情况。我想但凡是有些头脑的统治者,都不会放弃对手中利刃的掌控。”
朝衣翻了个身。
她窝在被窝里,头发铺满了整个枕头还有多,被月光照亮。
原来蓝染先生还没走啊。
她不禁想。
怎么又不说话了?
朝衣“嗯”了一声,想让他继续快说。
蓝染真是败给她了。不过他有丰富的教导少年少女经验,就算是这种情况,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表现呢?”
朝衣定定地看着蓝染。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啊”。
“明白了?”
“不。”朝衣很诚实,“没有明白。”
“……”
“比如,”蓝染给她泄题,“为什么浦原喜助收了你那么多钱?”
朝衣听见这话,忽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什么、什么钱?是我委托他送我去虚圈的钱!难道他宰了我一大笔?不……这我早就知道了,为了织田先生这也是没有办法——”
蓝染叹气。
朝衣愣住了。
她机械地转过头,牙齿打着冷颤。
“蓝、染、先、生……”
那双漂亮的红色眼睛都冻结了。
“浦原喜助他——不会原本就打算送我到虚圈去吧!”朝衣受不了了,“我被骗钱了!”
“还有太宰那家伙!”
“我想他们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吧。”蓝染没什么负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当然在朝衣看来,他就完全是在怜惜她可怜的智商——
“怎么会这样!”
泪,射了出来。
*
这是蓝染始料未及的。
“朝衣。”他说,“真相让你这么难过吗?”
朝衣坐在床上呆呆地流眼泪:“不,蓝染先生,我只是心疼我的钱呜呜呜呜呜——”
“那是我哥哥,出生入死赚回来的钱!”
“怎么会就这样就被浦原骗走?而且我还丝毫没有察觉……”她泣不成声,“怎么办,那可能是我最后的念想了!”
“可恶的浦原喜助、讨厌的太宰治!”
朝衣抱着头,把这两个人翻来覆去地骂了两遍,然后自暴自弃地抱紧了自己。
“果然,是我太笨。”
她哭着哭着,竟然冷笑了一声。
“我在期待些什么啊……”
蓝染听了,微微皱眉。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在这时再和朝衣谈一谈——最后的念想这件事。
她已经够崩溃了。
朝衣是真的哭得很伤心。
不管是谁被信赖之人算计,然后落到这种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总会感到不安吧。
蓝染平静地看着朝衣哭。
他以“使魔”的形态投影在朝衣身边,同时本体又存在于一番队队舍下的无间。这样割裂的同时,就连他本人也好像分裂成两个了。
就像是过去同时以老好人蓝染队长和虚圈统治者的身份在行动的时候一样,其实也根本不存在真与伪之分。
两个都是蓝染惣右介。
那为何此时蓝染会感受到奇怪的割裂感呢——
他竟然困惑。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尚且稚嫩的少女。她哭得很伤心。哭得理由也算过得去。他很清楚对方就是这种……会投入其中并且渴望回报的性格。
她哭得很伤心啊。
如果说得更过分一些,她就会哭得更伤心。
朝衣太好懂了,也极好支配。不如就在这里将她的意志击溃,之后的事就能顺理成章地进行了。
说些更过分的话吧。
“大家都很爱你啊。”
这样说吗?
还是说——
“世界上也有人力所不能及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蓝染想笑。
如果真的说了,眼前这个少女一定会瞬间破碎吧。那场景也足够有趣。
可是表面上,他还是沉默着。
因为朝衣哭得很伤心。
在这里就摔碎,是否太过可惜了呢?
也同样是蓝染……有了这样的想法。
再将她捧得高一点。到了更高的地方,她会发生何种变化——还会这样哭泣吗?时间还有很多,还足够他雕琢。
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痒意在这个深沉的男人心里复苏。
就在这里摔碎,也太可惜了。
将她装饰得更美丽吧。
蓝染合眼叹息。
朝衣脑海里不停地放映着这段时间遇到的人和事。
她不敢抬头。
其实她也明白,这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绝对不是善类。而她的表现已经足够糟糕。
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是想要看她的反应吗?她只剩下这一个人了。
那……
可以哭吗?
朝衣感到后怕。
那叹息声将她心中的警报拉响——
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朝衣的头顶,就连温度也是虚幻的。
他简直娴熟得可怕。
那只手带着一点凉意,轻易地就拨拢开朝衣的头发,用一种温柔且不会引起抗拒的方式,将她睡得散乱的头发捋好了。
“真是没办法。”名为蓝染惣右介的男人俯下身,注视着朝衣,然后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脸,将泪痕抹去了。
“哭泣也好、悲伤也好,在最终的胜利来临前,宣泄这些可都是魔法少女的失格啊。”
朝衣吸了一下鼻子。
她突然自惭形秽,低着头用手挡了一下。
然后就连她的手,也被他支配了。
“为、为什么突然变大了啊!蓝染先生!”朝衣慌乱地说,她莫名感到有什么要脱离控制,“就算你突然说这样的话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她难过极了:“请不要再捉弄我了。如果连蓝染先生也这样……”
“捉弄……吗?”
蓝染回以微笑。
他那平静的神情,仿佛暗示着他已经看穿了朝衣的想法。
“再这样懈怠地……将弱点展现于人前,你的动摇、你的怀疑就会逐渐影响身边的人。”蓝染掌控着朝衣的手指,那柔软的指节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凭他摆弄。
“还没有意识到吗,你所在的可并不是和平的社会啊。”
恐惧与包容。
蓝染将这两种感情同时加诸在朝衣身上,以此告诫她——
“不要在除我以外的人面前哭泣了。”
男人如此叹息着,灵压猛地爆发。
门外有重物掉落的声音传来。
朝衣就处于这灵压的中心。那股可怕的力量没有再避开她,反而无差别地向她压了下来。
“可以答应我吗?”蓝染轻轻地勾起朝衣的尾指。
他们拉了个勾。
朝衣感觉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轻飘飘的手指上面了。
可是这事还没有完。
他们勾连着尾指,她被他带出了屋子。
从外面掉下来的,果不其然是忍者打扮的几个人。
他们被巨大的灵压压在地上,不能动弹,想要自裁却没有力气执行。
他冰冷地笑着。
“我、我要——”
朝衣比了个手势。
难道这就要开始杀人了吗……
“随你喜欢。”蓝染随意地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种事本来就无足轻重。”
他松开了手,站在月光里平静且从容,就好像是出来赏月似的,完全不打算干涉朝衣的打算。
朝衣懵懵地看着这些忍者。
她举起了那把刀。
镜花水月。
*
鼬赶到的时候,朝衣一个人坐在走廊下。
“你不睡觉吗?”看见她没事鼬松了口气。
尽管按照情报来说朝衣应该是比小鼬要强的,但是她那种不成熟的态度还真让人担心。
朝衣转过头来,朝他笑了一下。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嗯。”
看着朝衣高兴的样子,鼬突然也想想明白一些事情了。
莫非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顿悟?
鼬觉得很有可能。
他也没细问那几个忍者的事。
“大名大人的事情。”鼬还保持着尊称,“我想明白了。”
朝衣:哥哥,你今年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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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的孤儿女主(?
害,就,我好像写得太隐晦了?
朝衣了解的信息:不干涉的话鼬会很惨,还会死,死了之后还会换世界收养她
朝衣想干的事情:她想让鼬顺利继承家产(?就不要再孤零零地收养她了
所以对她来说,鼬给她的钱是很重要的念想。就算她不确定之后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她一定要鼬过得很好。
哥哥线是不是be我还没想好,不过就算be了也是鼬幸福的世界!好耶!
我只会心疼哥~哥~
宰和浦原也没那么坏,其实,坏的是某人,说一半漏一半的(就是你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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