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小女子愧不敢当。”沈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连忙向后退着。
莲湖色的衣裙,裙摆飘逸,一不小心就被绊倒。
楚墨惊慌之下,连忙抓住沈清的手腕,冰冰凉凉,皮肤细腻如上好白玉。
只是刹那间,他就立马松手,耳根子处悄悄地爬上了红晕。
沈清也羞红了脸,如晚霞般夺目美丽。
“楚公子,好久不见啊。”注意到这般情况的胡陶,立马走了过来。
“胡老板,记性真好。”楚墨的神情又恢复正常,但耳根的红晕却依旧蔓延。
沈清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自从以后,楚墨几乎天天都要来小酒馆,但大多时候是一个人来。
有些时候也与些朋友们一起来,或是书生模样,或是商人,但都谈笑开朗。
时不时他的眼光会落在沈清身上,但也只是浅浅对视,示意一笑。
沈清不喜这样被人关注,每每他来了,都悄悄地溜出酒馆。
自马车一别没几日后,谢燃就派人送来了阿力与果果。
原来阿力与果果被谢燃放了之后,他们就打算留在盛京,随时打听沈清的消息。
但两人身上又无银钱,幸好阿力身高力壮,在盛京找了个铁铺,做着打铁的活,两人才勉强生存下来。
阿力如今也在胡陶的小酒馆里打杂,胡陶的酒馆本就人手不够,奈何她一女子,担心引狼入室,故而也不愿意找人。
出门前,沈清带着果果和胡怡,毕竟少了胡怡这个捣蛋鬼,小酒馆还清净些。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流如云,沈清觉得有些拥挤。
恰巧胡怡想要两朵珠花,沈清也不想在大街上拥挤,就进了一家首饰铺。
粉粉嫩嫩的绒花,串着各色各样的珠花应有尽有。
果果也是个小姑娘了,沈清也打算给她买些东西,毕竟阿力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懂小女孩。
几人聊着聊着,首饰铺人又多,沈清忙着瞧饰品。
果果是个乖孩子,老老实实地跟在沈清后面,可胡怡却是上蹿下跳。
稍不留神见,沈清就找不到胡怡的人影了,瞬间吓得她心跳加速,整个身子都在冒冷汗。
什么东西都顾不上看了,她拉着果果,就立马去胡怡了。
大街小巷通通没有她的身影,沈清走的腿都软了。
她无力地靠在树上,想着回去要这么对胡怡开口啊。
忽然胡怡那双秀气的绣花鞋,出现在沈清的面前,她立刻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前方。
胡怡穿着身鹅黄色的碎花裙,她的小手正被一男子牵着。
男子身袭水湖蓝色衣袍,整个人瞧着温文尔雅,正是楚墨。
“沈姑娘,可是正在找小胡怡?”
“正是。”沈清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虚脱地说道。
胡怡立马欢快地跑了过来,紧紧挨着沈清。
沈清有些生气,蹙着秀眉,唇线抿紧,“你一个人偷偷跑去哪儿了?”
“我瞧见门口有卖捏泥人的,就想去瞧瞧。”胡怡也怕了,“沈姨,你别告诉我娘嘛,我再也不敢了。”
“小胡怡孩子心性,沈姑娘不必生气。”楚墨脸上挂着笑。
沈清此时才忽然想起,楚墨帮自己找到了胡怡,这么大一个人情,自己连道谢都还未。
她立马弯腰答谢道:“还是多谢楚公子,她要是遇见人贩子等等,我是如何无何,都没有颜面回去见胡怡的。”
胡怡对外一律,称呼沈清是她自幼,一同长大的表妹。
“幸好我遇见了楚叔叔。”胡怡抹着自己满是泪痕的小花脸。
"本就是路过,瞧见了小胡怡,若没有我,说不定沈姑娘,你早就找到她了。"楚墨喊着笑,客气地说道。
沈清连忙摇头,她知道只是楚墨给她找借口。
会酒馆的时候,楚墨担心沈清三人不安全,然后四人同行回去。楚墨特意走在外面,为沈清挡下外面的人流。
奈何晚饭时刻,外面的人实在太多。
一行人拿着沉甸甸的东西,一下子撞到了沈清,她立马跌倒在楚墨的身上,温暖厚实。
她本想立刻离开,但楚墨却是微微搂住她,以便顺时带她避开人流。
到了一处灯火下,人群稀少,楚墨放开沈清。
果果正和胡怡讨论着今天瞧见了那些好看的首饰,是如何的颜色模样。
“刚才是在下冒昧了。”楚墨不好意思地说道。
“楚公子仍是好意,何谈冒昧。”沈清羞红了脸,立马说道。
两人沉默片刻后,楚墨接着开口道:“在下冒昧一问,姑娘可有婚配?”
沈清立刻惊呆,许久不曾回应。
“曾嫁于她人。”沈清最终还是低声回答。
楚墨被这一回答惊呆,但又转念一想,眼下沈清在小酒馆里生活,多半已是亡夫。
"酒馆里尚还有事,我就先行告退了。"沈清生怕楚墨再问些什么,立刻急匆匆地拉着胡怡和果果,着急地走了。
飞舞的裙摆像是蝴蝶翩翩起舞般。
余下的日子里,天色渐渐暖和了,临近开春。
楚墨时不时就邀请沈清或是胡怡等人,去游湖踏青。
惹得胡陶挤眉弄眼地暗示,沈清也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而谢燃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只是紧紧抿着嘴唇,脸上却是波澜不变。
良久后,他轻呼一口气,“她若喜欢,开心就好。”
“为她准备的药材,一定要小心挑选。”谢燃像是忘记下属刚才禀报的事情,接着命令道。
“诺。”
终于到了开春的前一天,谢燃还是没有控制住对沈清的思恋。
谢燃到来的时候,沈清正和楚墨聊着天。
楚墨是个商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逗得沈清开怀一笑。
谢燃躲在树后,瞧见了这一幕,心里的酸水都快要溢出来,沈清大概鲜少这般对他开怀大笑。
等到客人都走了,谢燃才敢出现。
谢燃一出现,沈清的笑容立马淡了下来,冷漠地绷紧脸。
“清儿,我明日都要出发了,想见见你。”谢燃苦笑一下,“我也知道,你并不想见我。”
“这是我雕刻的木槿花簪,你要是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谢燃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着一朵正盛开的木槿花。
雕刻打磨的手艺很好,几乎很难瞧出这竟然不是老工匠的手艺,这些日子谢燃将自己关在屋里,雕刻打磨了无数次,无数次,才终于有了他满意的。
淡白色的花朵静悄悄地绽放着,在有烛火的照耀下,呈现出温暖的淡黄色。
“这是我为你求来的平安福。”谢燃拿出深黄色的符,紧张地瞧着沈清。
“嗯。”沈清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楚墨家世清白,你若是喜欢,共结良缘也是极好的,毕竟有人陪着你,照顾你也是件好事。”谢燃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了这句话,心里阵阵的疼痛感,偏偏他还要若无其事,假装淡定。
“我知道,不劳烦你费心。”
“那我不打扰你了,夜里风凉,小心些身子。”谢燃低声说了句。
他本想着再与沈清说几句话,但瞧她不愿,就站在酒馆外。
“啪”的一声,沈清关了门,放在外面的木槿花簪和平安福,她一个都没有拿进去。
谢燃低叹一声,离开了。
等听到外面没人时,沈清悄悄地开了一条小缝,确定外面没人时,她又出来了。
瞧着路上已经没有了谢燃的背影,她也低叹一声。
发呆地瞧着那两样物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最后瞧了那些物件许久,沈清还是都拿了进去。
锁在她房间的柜子里,然后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
早晨,天还未亮的时候,外面就开始敲锣打鼓,鞭炮声也噼里啪啦地响起了。
沈清知道谢燃开始出发了,她没有出去像那些百姓一样欢送,或是打气。
而是用被子紧紧蒙住脑袋躺在床上,等外面都回归于平静时。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了,她喃喃低语,“一路平安。”
此后,胡陶就发现沈清总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
楚墨还是一如往常,他明里暗里询问了胡陶的想法,胡陶或是已经瞧出了什么,但一点消息都没透露。
“沈姑娘,我过段时日就要走了。”楚墨有些悲伤说道,“商人少不了走南闯北,你可愿意与我一起?”
沈清猛然抬起头,被惊得说不出话。
“若是姑娘愿意,我必定三聘六礼,明媒正娶。”楚墨严肃认真地说道。
沈清最后还是摇摇头,楚墨失望地离开了。
关于前线的消息时不时传回盛京,谢燃善于用兵,做事果断,一场又一场胜仗,盛京上下都欢呼不已。
忽然,前线传来消息。
谢燃带领一支队伍,突击偷袭敌人,那知这是军营里出现的叛变者,故意为他设下的陷阱。
故而,整个盛京城内,都说辰王怕是生死难料。
“依照我说,恐怕早已落入敌手杀了,只是怕影响士气!”酒馆力度的人喝着酒讨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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