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不望生就不会怕死
想到这一层,小保姆立马换了一种说法:“太太,这都是电视剧,不能当真的,咱们只当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看一看。”
时念没理会她这句话。
她拿起一颗草莓,咬了半口,吃进嘴里没什么味道。
也许是天堂别墅佣人们的手艺差了,时念这些天无论吃什么,嘴里都没有任何味道。
酸甜苦辣,她都尝不到。
“今天下午安安转院回来,去看他吗?”
时念犹豫了许久,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她抱着手里那碗草莓,侧过身与旁边的时萧伯商量:“安安身体好了之后,我想把他送去大叔公家。”
“你工作忙,我也没心思照顾他,大叔公有时间,让他老人家费心思照看。”
时萧伯以为,时念是失去了一个孩子,心里还留有悲痛的阴影,所以短时间内不愿意照料安安。
他应着:“好。”
得到了时萧伯的同意,时念没说其他话,继续低头吃草莓,看电视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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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时念拿着些薄礼,专程去了一趟大长老所在的庄园别墅。
老人见她来,立马拄着拐杖起身接她,牵着她的手往客厅沙发方向走。
“念念,你的情况萧伯都跟我们说了,没关系的,你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怀上孩子。”
“你来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起安安,我还是有点糊涂。”
安安没有注册北欧的公民户口,回北欧后又一直在医院治疗,时家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很正常。
“大叔公,安安是我三年前生下来的孩子,是时萧伯的儿子。”
“真的?”
“嗯,有DNA亲子鉴定。”时念将装有表单的文件给了大长老。
老人接了过来,抽出表单详细看了一眼。
底部最后一行文字显示:“父子关系。”
“念念,你去纽约念书,还生了一个孩子呀?怎么都不说明呢,而且孩子还没进时家族谱呢。”
“我当时跟时萧伯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就没有让安安回北欧,如今回来了,他也会带孩子去上户口。”
时念切入正题,“是这样的大叔公,我的意思是想让您抚养安安。”
“我?”大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都七八十岁了,没几年光阴,怕是陪不了孩子多久。”
“没关系的,安安现在三岁了,您抚养他长大,日后您抽不出时间,再让他回时萧伯那是可以的。”
大长老看着身旁的女孩。
他不太懂她的意思。
将安安交给他抚养,难道是为了保护孩子吗?萧伯还会对自己亲生儿子动手不成?
“念念,你跟萧伯有什么矛盾,两个人可以面对面说清楚,千万不要连累孩子啊。”
“大叔公,实话跟您说吧,安安出生实属意外。当年我离开并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躲时萧伯。”
“他不让我怀孕,更不会允许我生下他的孩子。这次我若不是宫外孕,也会意外流产。”
“不可能……”
大长老不相信。
当年为了娶时念,时萧伯去往祠堂与他们立了规矩,若他们反对他娶时念,家主的位置他就不要了。
家主之位以及Fa财团董事长的决策权都没有时念重要,又怎么会在婚后跟时念闹得这么僵。
连孩子都不许她生了?
“大叔公,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安静,就像时萧伯看起来好像挺喜欢我,其实喜不喜欢只有我这个当事人清楚。”
“我把安安交给您,我也放心,最起码他后半辈子不会有意外的生命危险。”
“您能帮我抚养他吗?如果可以的话,安安下个月出院,我就把他送来您这里。”
婚姻内部状况,自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大长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抚养孩子他自然愿意,呵护家主的下一代子嗣,本就是他力所能及,理所应该该做的事。
“念念,我可以抚养安安,你放心我会待他非常好。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在了,我也会将他稳妥地安置好。”
老人伸手握住时念的手,“孩子,叔公不会看错,萧伯的确心里有你。”
“你们两的事,外人插不了嘴,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和矛盾,一定要两个人敞开心扉说清楚呀。”
“你们两还有后半辈子这么长的时间要一起走,不可能一直让这个矛盾横在中间对吗?”
时念点头,“谢谢您。”
谢他,是为了抚养安安的事。至于他后面说的那些话,时念都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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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转院回北欧已经有三天。
今天上午,时萧伯与时念一块去了一趟当地的公安部门,给安安上了户口。
姓名是时萧伯取的,就叫做时安。
“大叔伯昨晚与我谈了些事情,你前几天去找他了?”
“与大叔公说了照顾安安的事,刻意去了一趟他家里。”时念回答,不加掩饰。
“你是觉得我会伤害安安。”
他说的是肯定句,没有疑问的语气,说明他已经确定了时念的想法。
自然,时念也很诚恳:“嗯,我没有能力保证他百分百安全。”
“念念……”
时念提前将手往另一侧挪动,让时萧伯的手握空了。
“我不会伤害他。”时萧伯说。
车厢环境密闭又狭窄,彼此说话不需要太大声,就能互相听得很清晰。
时念语气很淡,眸光更是清冷,好像没什么感情。
她说:“你能下手要了我妈妈的命,也能够眼睛不眨地要了我儿子的命。”
“之所以没要我的命,是为了稳固你家主的地位。因为你三年前一时冲动跟我结婚,导致你没办法对我下手。”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时萧伯这次没顾念她愿不愿意,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轻易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迫使她抬头看他:“念念,你是怎么想的,一字一句告诉我。”
时念抬头看他。
她说:“即便你日后不对安安下手,你的那些情人也会做出格的事。”
“若是你在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难免他们会将安安视为眼中钉,想将他除之后快。”
“我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想尽可能地让安安能够平安。”
如今的时念,就像一块棉花。
与她说话,无论是和颜悦色,还是说气话,都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
她特别无所谓,时萧伯却心里很不舒服。
“你一直觉得我外面有人?”
“我不知道。”
“我对你怎么样,你也不知道是吗?”时萧伯又问。
“知道。”时念点头,“你想让我死。”
这个“死”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简单又利落,好像时念真的不怕死。
以前这个女孩子最怕死了,他用死小小地吓她,她都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吓得变成一只无比听话的小兔子。
如今说起死,她坦然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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