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冥:
迟暮高兴得快要发疯。
没有什么事情会比心上人主动跑过来找自己更让人喜悦的了。
那晚过后,他第二天便想冲去学校,却被尚存一丝理智的杜旬拦了。
“老大,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隔壁城职那事儿还没完呢,你去学校岂不是给他们逮你软肋的机会?”
迟暮沉默地想了想,倒也是,万一许海冥被人盯上了,他才是真的会疯。早点把这帮垃圾收拾干净,才能早点去找心上人。
城市职业技术学校,和育才这种重点高中一向势同水火。本也没道理发生冲突,好比社会青年跟书呆子压根没必要来往。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只是谁也没料到,隔壁城职把妹把到育才来了,天天上学放学路上追着人小姑娘不放,步步紧跟,活像个跟踪狂。
小姑娘快被逼疯了,走投无路间,找到了迟暮这来。她以前跟迟暮是一个初中的,知道他是个好人。
“哥,能不能帮帮我?那个男的真的很吓人……他,他都追到我家去了!求求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求你了!”小姑娘囫囵地请求着,眼含泪水,急得都快跪下了。她只是一个穷读书的,也长得不好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混混给盯上。
迟暮对她家情况有些许了解,父母都是农民工,每天起早贪黑,辛苦地工作挣不到几个钱,在本地也没有什么人脉,确实拿这些地头蛇一样的社会人没办法。
他拧着眉,不忍心让这样的女孩被人糟蹋,便一口应下:“好,我帮你解决。”
姑娘喜极而泣,连声感谢:“谢谢谢谢……真的,真的谢谢您!”
迟暮摆了摆手,转头冲杜旬嘱咐了一句:“你等下跟几个兄弟送这姑娘回家,这一周先明着送,下一周暗着送。”
杜旬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简直就想当场把那人给拖出来打一顿。对于迟暮的话自然是答应的,然而他还想再挣扎一下:“老大,我也想去城职,能不能……”
“给个机会”还没说完,就被迟暮一口拒绝。
“别了吧,等会帮倒忙,还他妈得我来救你。”迟暮对他的三脚猫功夫很是不屑。
查清楚那猥琐男详细的个人信息后,迟暮直接去城职门口蹲人。猥琐男刚出校门口,就被人拖到小巷子狠狠打了一顿。
阴暗的小角落里,猥琐男蜷缩着哀嚎不止,连连求饶:“大哥,大哥,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迟暮停下手中的动作,捏起对方的下巴,冷笑:“什么锅配什么盖,想泡妞就在你们城职这个染缸里自个儿找,敢来育才就洗干净屁|股等着。”
猥琐男一吓,差点尿了,一时间想不通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一尊大佛,只好弱弱地问:“大哥,你……你谁啊?”
迟暮从裤兜拿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你爷,迟暮。”
·
城职一连找了育才一年的麻烦,最后发现,打是真打不过。人数不占优势也就罢了,只要有迟暮在场,必输无疑。
比拳头不行,玩阴的更没机会赢。
杜旬一有机会就替他们默哀,看似同情,实则不屑:“哎哟这些人真是,不吃苦中之苦,不懂人上有人啊。”
迟暮被夸得无语,抬手一敲他脑门,“就你骚话多。”
这场持久战,估计城职也累了,最后对方老大决定采取另一种方式了结恩怨,拼酒。
迟暮压根不怵这个,也不打算全部喝,意思意思也就过了,给对面一个台阶下。
迈阿密酒吧是全市最大的一家,场地宽阔,音响极好,天花板上的灯打下暧昧的光,到处都是一脸迷醉、跟随音乐摇摆的男男女女。
几杯洋酒下肚,饶是迟暮酒量极佳也有些脑子昏沉,他抬手跟城职老大连辰杰碰杯,却听身边有人惊呼一声:“我操,怎么回事儿啊,育才不都是小乖兔么?”
迟暮闻言,侧头睨了他一眼,吓得这人赶紧找补:“不不不,不是说您哈……不过真的有育才的人跑进来了,穿着校服呢!”
“……”迟暮自己也穿的校服,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这一看倒没什么,确实是育才校服,只不过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才叫他一惊,登时酒杯一撂就站起来。
连辰杰见他这动静,怕他要临阵脱逃,“兄弟,解释下?”
迟暮已经迈开了长腿,声音隔着点距离传过来,变得有些模糊:“我老婆在那呢,回聊。下回哥请你喝个过瘾!”
连辰杰:“……”你怎么不说请喝喜酒呢?
他一摆手,招呼在场的人接着喝,不打不相识,城职也跟育才这帮人打出了感情。
杜旬瞥到那抹卷毛,得意一笑,关掉论坛,深藏功与名。
方才的帖子页面赫然显示:
“【高亮】震惊!偶遇校霸迟暮和城职的人在迈阿密拼酒!有图有真相!”
·
“我开动了。”
迟暮用领带困住许海冥的双手,从后面将人抵在墙边说完那句风流话,就老僧入定一般,在原地呆成了一尊雕像。
他有些精神恍惚了,差点辨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靠着的这具身体是温热的,不是他午夜梦里虚无缥缈的身影,离得近都能听到小少爷心跳,特别快,跟他的处在同一个节奏。
纵然迟暮此刻僵成了一具尸体,但他的眼神依旧灵活,不动声色地,从侧面偷偷观察许海冥。
看他震惊的表情,看他睁大的眼睛,看他调皮捣蛋像在跟自己打招呼的卷毛——真想上手揉一把,顺便趁机搓两下。
手感一定好得一塌糊涂,跟小时候一样。
迟暮将人摆正过来,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了一遍。心里一边回想起以前,又一边偷着乐,面上竟也端不住波澜不惊,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他眼神一瞥就发现小少爷眼睛突然发直,彻底瞪圆的那种,幽幽地闪着绿光,说不准这算不算痴迷。
这……这人是谁?
许海冥被转过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双被硬生生逼成了欧式大双——从前乖巧温润,跟软玉一样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而且还是该死的迷人。
当年的小迟暮微微一勾唇角,就能把那会儿的二百五小少爷迷得三魂丢了七魄,不知今夕何夕。那时候他就觉得啊,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笑起来的迟暮更美好了。
现在,此时此刻,他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许海冥脑子一团浆糊,他说不出话来,可是内心的想法却比往常更为活跃。
五官长开的迟暮仿佛连呼吸都是勾人的,温热的气息抚在他脸上,痒痒的,让人想要更加贴近,再没有一点距离。
他听见迟暮的话了,心跳如雷鸣,他有点紧张,甚至在思考要不要闭上眼睛——亲吻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许海冥知道自己的双手被捆住了,可他也知道领带绑得松松垮垮,根本没绑结实,轻轻一挣动就能解开束缚。
然而他不想,他连动都不想动。
阿迟想把他绑住,那便依他的愿;想抱他想咬他想亲他想……欺负他——如果迟暮想的话,都可以。只要这人冲他一笑,原先踯躅不定的,也能立马答应。
迟暮随便冲他笑一笑,他能把命都交出去。他一向肆意妄为横行无忌,唯独任由迟暮随意摆弄百无禁忌。
这并不值得人惊疑,只不过是赋予心上人的一点点权力。
“阿迟,我好想你。”许海冥盯着迟暮,舍不得移开目光,喃喃低语着。
迟暮听他这么说,笑得跟一只大尾巴狐狸似的,悄无声息地再提嘴角,正想回答一句“我也好想你”,簌然间猛地一股大力袭来,局势瞬间扭转。
这回,轮到他被人欺身罩住。
脸颊边挤进一团柔软,直直埋到他肩窝里,对方用柔顺的卷毛在他脸上一阵乱蹭,像撒娇,像耍赖,像蛮横乖张,又像重拥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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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迟同学就是“恶霸”本人!
小许同学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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