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子阴谋
第六章父子阴谋
“这个逆子！”帕米尔大公府，本杰明愤怒的咆哮着：“没有我，他还在乡下种庄稼呢，现在到好，翅膀硬了，敢和老子叫板，这么重大的决定都不和我商量！”
本杰明的确有理由愤怒，他也早就该表示愤怒了。
事实上，最近一年来本杰明只高兴了两个多月，从他成功变身帕米尔大公之后，他的喜悦就开始锐减，以至于到了现在，他只剩下无奈，悲哀，愤怒，甚至还有一些恐惧了。
一切根源都来自哪个优秀的令人嫉妒，强大的令人恐怖的假儿子——里尔。
不错，里尔的成绩曾经让本杰明欣喜若狂过，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一个从山区找来的农夫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军事天才，一战攻克洛汗王国，二战攻克海拉山口，三战攻克茱莉亚城，四战攻克图伊塔要塞，五战攻克库里第巴。每一次战役，里尔都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令人瞠目结舌的胜利。里尔为撒马尔罕开拓的疆土面积，已经越了撒马尔罕本土面积。小小的撒马尔罕因为里尔的存在，大有跻身大6军事强国之列，就连大6第一强国蒙提塔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恳求和撒马尔罕签订和平契约。
然而伴随着里尔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在他牢牢控制撒马尔罕军队，赢得绝大多数撒马尔罕百姓的爱戴的同时，他对本杰明的态度也在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
里尔进入帕米尔之初，对本杰明是毕恭毕敬的，每天早晨都亲到卧室门口请安，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可是等到里尔帅军攻克洛汗王国之后，每天一次的请安变成每周一次。里尔攻克海拉山口之后，请安的次数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起初，本杰明并没有在意，他认为里尔军务繁忙，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当里尔王子自作主张下令将开城变更为茱莉亚城，并且拒绝自己派去接管城市内政的官员的时候，本杰明才突然意识到，他的这个假儿子已经羽翼丰满，再也不需要他这座山了。
相反，本杰明在撒马尔罕的地位，还要依里尔的力量来巩固。
如果说这个时侯本杰明还心存幻想，认为里尔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里尔在撒马尔罕的势力越大，对自己就越有利的话，当里尔刻意隐瞒撒马尔罕二世国王遇刺，派遣军队辅佐巴达维继承王位，并在没有任何授权的情况下挑起撒马尔罕和唯一的盟国恩图曼之间的战争之后，本杰明对里尔算是彻底绝望了。
“如果他早告诉我一天，我就能够截杀巴达维，成为撒马尔罕的国王！”本杰明气的只拍桌子：“巴达维算什么东西，他现在变成国王，竟然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更可气的是，我们的大军攻克库里第巴，那是一片多么广袤多么富饶的土地啊，财富总量至少相当于五个帕米尔，可是他不但不运回战利品，反倒把这片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土地送给了肮脏的匹格！”
本杰明气的将桌案上的文件全部推到地上：“不行，必须让他回来，撤了他大将军的职务，让他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
管家霍利斯不动声色的将文件捡起来，轻轻放在本杰明面前：“老爷，你无权调回他，也无权撤销他的职务。”
本杰明神情一愕，旋即颓然坐在椅子上。
霍利斯说的没错，里尔目前是整个撒马尔罕军队的统帅，他一个帕米尔大公如何能动得了他？不但他动不了，就连新国王巴达维也动不了。虽然在地位上，里尔在撒马尔罕要排在十位以后，可是在实力上面，他已经远远越了所有撒马尔罕贵族之合。
“主人，我认为，您其实错怪他了。”
本杰明怒吼道：“无父无主，胆大妄为，拒绝我委任的官员，支持别人做国王，如此逆子，我怎么错怪他了？”
“最令主人生气的事情，莫过于他扶持巴达维做国王这件事情吧？”霍利斯不动声色，开始逐条分析起来：“我想，他这样做是对的。撒马尔罕由原来的洛汗，赛罕和帕米尔组成，无论是国土面积，经济实力，还是军人数量，都以赛罕最强。他拥立赛罕王族成员继承王位，目的是保持国家的团结，保持军心的稳定，是正确的选择。”
“你说的或许不错，但是皮蓬全家突然暴毙，巴达维在国中素有恶名，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如果我们放手一搏，未尝不会成功！”本杰明大为惋惜。
霍利斯笑道：“他敢杀了皮蓬一家，又有谁知道他不敢杀了本杰明一家呢？”
“你说什么？”本杰明一下子跳了起来，旋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扶着脑袋哈哈大笑起来：“霍利斯啊霍利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你聪明绝顶！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事前没有想到呢？那个该死的臭小子，这一招做得太大胆，也太绝了。这样一来，即削弱了国内对他的制约力量，又找到了一个施展他军事才华的借口，一举两得啊！”
“谢谢主人夸奖！”霍利斯面色如常，话锋一转道：“国王都敢杀的人，是最危险的人，我们不得不防啊！”
本杰明刚刚浮现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他还敢杀父亲？”
霍利斯说道：“主人本来就不是他真正的父亲，因此我们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因此，我建议主人做好两手准备。”
本杰明问道：“哪两手准备？”
“第一是提防。”霍利斯到门口看了看，确信附近没有别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主人，最近南方那波人不是来找过您吗，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他们可是整个大6最厉害的……”
本杰明摆断霍利斯的话：“这一点不用你操心，我早做了准备，说说你的另外一手吧？”
霍利斯说道：“第二是拉拢他，给他好处，而且要大张旗鼓的进行，让整个撒马尔罕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好父亲。”
“好处？”本杰明苦笑：“论爵位，他是侯爵，我已经没能力册封他了。论财富，他掠夺了整座茱莉亚城，已经富可敌国。论实力，他掌握着十万大军，让大6第一强国都闻风丧胆，我还能给他什么好处？”
“可是，他还缺少一个女人。”霍利斯笑道：“作为父亲，您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儿子的终身大事了？一个好的女人，不但能够拉近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能让他桀骜不驯的性格稍微收敛一点。”
本杰明叹息一声：“话虽然这样说，但他那样优秀，什么样的女人才会令他满意啊？”
“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茱莉亚公主。”霍利斯说的：“论身份，茱莉亚是公主，配得上他。论相貌，他是高原雪城有名的美人。老奴从他将开城变更为茱莉亚城，并送给茱莉亚公主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对茱莉亚公主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不行！茱莉亚是帕米尔大公的合法继承人，难道让她回来抢夺我的爵位吗？”本杰明断然否决道：“另外一个人选呢？”
霍利斯说道：“主人，你难道忘了爱德华了吗？”
“爱德华？你说的是他的女儿希娜？”本杰明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该死的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为了不结婚，竟然要去光明教堂做圣女，怎么可能嫁给他呢？”
“她不愿意嫁给你，并不等于不愿意嫁给里尔，毕竟美女爱英雄，里尔年轻，英俊，是撒马尔罕所有少女心中的偶像。”
霍利斯追随本杰明几十年，主仆关系十分融洽，只有他敢如此对本杰明说话：“而里尔这边，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希娜小姐号称高原雪城第一美女，她的美貌连主人您都曾经为之心动。另外，虽然希娜小姐从来没有展示过非凡的实力，但是她作为那个神秘的特别培训班的班长，她应该和其他学生一样，具有了大魔法师一样的实力。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父亲爱德华是一个贪婪，无能，却又爱慕虚荣的混蛋，做梦都想把女儿嫁入豪门。如果我们晋升他的爵位，并许诺一个高官的话，他肯定会以死相逼，强迫希娜嫁给里尔。而据我所知，希娜虽然倔强，但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到时候她将没有拒绝的余地。”
本杰明哈哈大笑：“霍利斯，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邪恶。用爱德华控制希娜，再用希娜控制里尔，这样的馊主意，亏你想得出。”
霍利斯满脸堆笑：“谢谢主人夸奖！”
本杰明心情大好，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是刚喝了一口，却若有所思的说道：“特别培训班？莱科·休斯？哎……，他要是我丢失的那个傻儿子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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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雪城公主大道繁华依旧，白楼依然是最贵最高当的消费场所。
因为战场上连续取得重大胜利，撒马尔罕国土面积增加了一倍多，那些战争财的人大量涌入高原雪城，使白楼的生意比战前好了许多。当然，在白楼消费的人并非全部是富甲一方的主，一些囊中羞涩，却又好面子人也会偶尔光临白楼，点上一杯最便宜的饮料美滋滋的喝上一下午，然后拿着印有白楼图案的火柴，到处向别人宣扬自己曾经在白楼如何风光。
这样的人当中，爱德华就是代表。
其实爱德华也曾经风光过，一年前帕米尔生政变的时候，他碰巧站对了位置，不但晋升为子爵，还在内政部谋了一份不错的差事。可是好日子只维持了不到三个月，爱德华就因为贪污公款被开除公职，重新变成一个到处混吃混喝的落魄贵族。
落魄没关系，帕米尔对所有贵族都有一份数额不菲的月钱，足够一个人过上不错的生活。可是爱德华天生就不是懂得节俭的人，而且还有许多不良嗜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月钱到手之后不出三天就会告罄，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苦挨了。
更有甚者，爱德华并不认为自己是因为贪污被开除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希娜拒绝本杰明的求婚，从而遭到本杰明的报复所致。
因此，爱德华和人聊天的时候，总会表一番如果我要是成为大公爵的老丈人，将会怎样怎样的感慨。
今天也是一样，爱德华刚刚从内政部领了月钱，就火急火燎的来到白楼。之所以选择下午来，是因为下午白楼几乎没有客人，可以避免熟人现自己的寒酸，而且还可以免费享用二楼的包房。
一杯苦艾酒，就是爱德华所能承受的消费极限，他舍不得一口喝干，只能用舌头一点一点的抿，在品味酒水的辛辣和苦涩的同时，也为自己的穷困潦倒感到深深的悲哀。
透过二楼的窗户，远远可以望见光明大教堂的尖顶。
这座教堂在去年的雷劫之中被劈倒了一半，现在已经重新修复，尖顶上镶嵌了一颗光明法珠，即便是在白天也能感受到它刺眼的光茫。
现在应该是做下午课的时候，教堂的钟声传来，整个高原雪城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爱德华知道，他的女儿希娜此刻一定就在教堂里面，和几十个同样命运的女孩子跪在光明神的塑像前祈祷。
爱德华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拍打桌案：“真是该死，做什么不好，偏偏去做圣女，难道想一辈子不嫁人吗？”
“叮铃铃！”门口传来服务铃声。
爱德华没好气的吼道：“还没到四点钟，急什么急？”下午四点，是免费包房清场的时间。
“子爵大人，我们是来为您送服务来的。”
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女服务员推着一辆小推车走了进来。在女服务员身后，是一个年纪轻轻，性感的有些妖冶的月精灵舞娘。月精灵舞娘一进门，就紧挨着爱德华坐下，小嘴一嘟，就献上一个火辣辣的热吻。而那个服务员则开始往桌子上摆放爱德华听说过，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美味佳肴。
龙肝酱，烤翼龙翅膀，恩图曼血果，撒米诺鹿脯，波尔卡冰雪葡萄1ou……
服务员每摆放一样东西，爱德华脸上的肌肉就剧烈的哆嗦一下。这是真正的大餐，至少价值一千个金币，都是他听说过，看到过，渴望品尝而没钱买的东西。这么多传说中的美味摆放在爱德华面前，所产生的吸引力远远大于月精灵舞娘的。
月精灵舞娘受到冷落，不高兴的扭动了几下身子，然后拿起一把银勺子挖了一点龙肝酱在爱德华嘴边摆来摆去，嗲声嗲气的说道：“老爷，您是就着勺子吃呢，还是我用嘴巴喂您吃？”
吃还是不吃，爱德华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
如此美味，不吃实在是忍耐不住，可自己又如何吃得起？别的不说，这龙肝酱比黄金还贵，一克就要一枚金币。光月精灵舞娘手里这一块，就足有十来克，相当于爱德华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爱德华的喉咙剧烈的蠕动着：“这些……是给我的？”
“是的，爵爷。”服务员甜美的笑，然后躬身施礼，倒退着离开包房。
“***，吃了！”看着服务员关上房门，爱德华再也忍不住对美食的渴望，张嘴就把整整一勺龙肝酱吞了下去。“美味啊，这才是贵族的享受。”爱德华眯着眼睛，一边品味龙肝酱的味道，一边惴惴不安的小声嘀咕道：“反正不是我点的，先吃个精光，等他们要钱的时候我来个不认账。”
决心一下，爱德华再无顾忌，立刻扑到桌子前边，再也不顾及贵族的仪表，甩开腮帮子大吃特吃起来。月精灵舞娘连番受到冷落，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只能讪讪的坐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爱德华风卷残云。
十几分钟之后，满满一桌子菜大多进了爱德华的肚子，他打着饱嗝，捧起一杯淡紫色的波尔卡冰雪葡萄1ou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像是刚刚注意到身边的月精灵舞娘，一只手伸过来，在舞娘丰满的胸脯上揉搓着：“小妹儿，今年多大了？”
“千万不要问精灵的年龄，否则你会后悔的连龙肝酱都吐出来。”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一个衣着考究，弓腰驼背的老者走了进来，坐在爱德华面前说道：“爵爷，我们快一个多月没见了吧？”
“霍利斯大人！”爱德华脸上立刻显出尴尬和为难的神色，下意识的站起来，眼睛向门口瞄着：“您……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在所有人当中，爱德华最不愿意见到，也是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霍利斯。因为霍利斯是本杰明的管家，最近一年多来哭着喊着要把女儿嫁给本杰明的是自己，粗暴拒绝把女儿嫁给本杰明的还是自己。每一次，都是霍利斯出面和爱德华谈的，爱德华曾经对霍利斯承诺过太多的话，却一样都没有实现过。
如今休斯家族在帕米尔如日中天，爱德华知道得罪霍利斯的事情有多严重。
“还不是看到爵爷的马车在门外停着，我才找了过来。”霍利斯微微一笑，夸张的用左手拍了一下脑门：“哎……老了，我早该想到像爵爷这样尊贵的人是白楼的常客，还去满城的找，耽误了三个多小时呢。”
果然是有目的而来的，爱德华的心一个劲的往下沉，额头顿时冒出细密的汗珠。
霍利斯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生菜：“爵爷，这些菜还合您的胃口吧？够不够，要不再点两个菜，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我……吃饱了，不用了，改天再和大人喝酒吧。”这顿饭的钱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爱德华哪里还敢继续点菜啊！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开始说正事。”霍利斯话锋一转，表情严肃的说道：“爵爷，那件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爱德华最害怕的就是霍利斯问起这件事情，闻言立刻脸色煞白，颤声说道：“希娜那丫头倔强得很，我正在做她的工作，请大人再耐心的等待几天，我一定办成。”
霍利斯沉着脸：“这样的话，好像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吧？”
爱德华已经汗流浃背：“都怪那个该死的鲁尼把我的女儿教坏了，我女儿进入魔法学院之前还好好的，可是在学院内学习了几年，就变得不听管教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年轻人嘛，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应该的。”和蔼的笑容重新回到霍利斯脸上：“最近，我家老爷也仔细考虑过这件事情，觉得希娜小姐说的对，他们两个的确不合适，如果强行让他们在一起，不可能得到幸福。”
“大人，您这是……”爱德华以为自己听错了。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希娜的事情已经让爱德华伤透了脑筋，如果本杰明这边答应退一步，他正求之不得呢。
霍利斯说道：“美女爱英雄，哪个少女不是这样。我家老爷年纪大了，希娜小姐觉得委屈，这很正常。可是我家少爷正当壮年，目前正率领撒马尔罕大军纵横驰骋，如果让他来赢取希娜小姐，我想希娜小姐就不会有意见了吧？”
霍利斯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一摞文件，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城北的一处庄园，面积四千多亩。如果希娜小姐答应嫁给我家少爷，这就是聘礼。另外，我家主人说了，他将晋升你为伯爵，并让你担任高原雪城的税务官。”
爱德华的脑袋嗡嗡直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霍利斯冷冷的看着爱德华：“爵爷，有问题吗？”
“绝没问题！”爱德华一把按住那些文件，激动的说道：“希娜要是再不识相，我就死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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