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凤栖宫母子相争
如今桐城局势明朗,皇上称病罢朝多年,长公主与皇后一派占据主导,桐城权贵多有攀附,大祭司近期在闭关占卜,暂时无人制衡她们,晚走几日不过是为了把网撒开,好让鱼儿自己撞上来。
红衣挨了教训也不生气,反而凑到穆绾庭身边开开心心的和她一起翻箱子,头顶的风车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不停的转动。
穆绾庭翻了半天终于没兴致了,啧了一声,“把这些收拾收拾,一并带走。”
桐城,凤栖宫。
凉泗皇后身着明艳宫装坐在上首位,她面前跪着一个身着银色锦服的年轻男子,男子面容刚毅,腰杆笔直的跪着,眼里尽是怀疑的看着皇后。
皇后心里虽然不耐,脸上却是带着慈爱微笑,低头看着跪在阶下的年轻男子,“源儿这是要做什么,母后不过是心疼云泷这些年在外带兵辛苦,想趁着这次与北辰和亲的机会宣她回来看看。”
鹤源根本不相信皇后的说辞,“若只是宣她回来见见,选在什么时候不好,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连发数道圣旨催她回来?”
“你父皇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常常念叨想要见她,平日里去信她从来不回,如今不多发几道圣旨她如何肯回来。”皇后语气十分无奈,像个被不听话孩子气到无可奈何的可怜母亲。
听了皇后的话,二皇子鹤源神情更加激动,双目赤红,一脸不信任的看着皇后,“护国公主若非大婚,一生都不能回桐城,母后您当儿子还是三岁小儿吗?”
皇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但是现在不是和鹤源撕破脸的时候,面上仍然要维持着体面,,“母后知你和公主素来交好,自然是担心她,但让她回来是你父皇的意思,源儿你这样误会母后,实在是让母后伤心啊……”
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甚至还低下头抹了两把眼泪。
“那母后可敢发誓?”鹤源目光决绝的盯着皇后,“若您有要云泷去北辰和亲的打算,长姐此生都与皇位无缘!”
“你住口!”皇后被鹤源的话激怒,想也没想,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鹤源眼睁睁看着茶杯砸向自己却没躲,茶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头上,茶水泼在脸上顿时烫红了一片,茶叶挂的满头满脸都是,状况甚是狼狈。
没一会腥红的血顺着鹤源的额头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皇后也被自己的行为惊了一下,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快宣太医。”管事宫女珍珠见状,连忙吩咐小宫女去找太医,自己也赶紧过去查看鹤源的情况。
鹤源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挡开珍珠的手,拱手对着皇后行礼,“儿臣告退。”
说完,起身大步离开。
皇后这才回神,赶忙喊道,“珍珠,快拦住他!”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鹤源这样离开凤栖宫。
珍珠闻言也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怎奈鹤源人高腿长,珍珠追出来的时候,鹤源早就出了凤栖宫,不见了踪影。
“娘娘,这可怎么办?”珍珠跟出去没追上鹤源,连忙回来找皇后讨主意。
皇后急的团团转,突然抓住珍珠的肩膀,几近疯狂的问道,“今天早上他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珍珠被皇后拉得险些站不住,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早上没什么人看到,但是现在宫里到处都是人,二皇子那样子,被谁看到都会传的沸沸扬扬。”
听了这话,皇后先是一愣,随后生气的将珍珠往旁边一推,歇斯底里的吼道,“他刚才为什么不躲?他就是故意的!他和云泷那个小贱人本来就是一伙儿的,都是来害我的!”
“娘娘您可别这样说。”珍珠赶紧拉住皇后,警醒的四周看了看,生怕她说出什么惊天骇地的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鹤源一身狼狈的出了凤栖宫,表情麻木的走着,脸上的血都滴到肩膀上也仿若未觉,突然路旁的假山后面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把他拉到假山后面。
“二爷,您这是怎么了?”红衣惊恐的看着鹤源。
鹤源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半边脸染得腥红,银色锦服上斑驳的茶渍,混合着着从下巴低落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鹤源回神,看到是红衣,连忙抓住她的衣袖,“红衣,快,你快去告诉云泷,让她千万不要来桐城,有危险,不要来!”
红衣皱心疼的看着鹤源脸上身上的血,抬手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二爷,公主已经回府了。”
“不行,不能让她待在桐城,快,快带我去,我要见她。”鹤源有些神志不清,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不能让穆绾庭进城。
红衣无法,只好抬手把他敲晕。
穆绾庭接过红衣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去鹤源脸上的血迹,“御医什么时候到?”
鹤源被红衣带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不安的挣扎着。
“已经让人去请张御医了,马上就能到。”红衣从穆绾庭手里接过满是乌血的帕子,又递给她一块刚洗好的。
昏迷中鹤源眉头也不安的皱着,嘴巴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一会儿,红衣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来,“公主,张御医来了。”
“张御医别来无恙。”穆绾庭心神全在鹤源身上,并没有回头。
“下,下官参见护国公主。”张御医一抬头看到是穆绾庭,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托公主洪福。”
护国公主到达雾城后一生不能踏足桐城,桐城有些官员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护国公主,张御医之所以认识穆绾庭,是因为他常年负责给鹤源治病,两年前鹤源病情反复,她偷偷回来过,那时候的穆绾庭还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所以给张御医留下了心理阴影。
“如何?”等张御医号完脉,穆绾庭突然出声。
张御医被吓的一哆嗦,“回公主,二爷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