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会
御膳房的宫女,稀稀拉拉在宛妃的软塌前跪了一地。宛妃好歹是在宫中许久的妃子,心里知道不少折磨人的法子,很快就用各种手段套出了最了解乔思凡的宫女琳茹。
琳茹是个下等的宫女,平常的好活根本就轮不到她,她如今在御膳房打下手。宛妃并不会因为琳茹身份低下,就瞧不起她的用处,宛妃清清楚楚的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宛妃斜倚着屏风,眉毛一紧,发狠地盯着人问琳茹:“本宫问你什么,你可要如实告知,否则,我让你知道本宫的手段!”
“是,奴婢不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琳茹琳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将自己的头压的很低,根本不敢和宛妃直视,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让她对一切危险的事儿和人都极为敏锐。
“你可知道皇后娘娘每日要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可有什么非用不可的东西?”宛妃问的很谨慎细微,可见是恨乔思凡到了极致,一点儿要祸害她的机会不放过。
琳茹仔细地想了想,才低着头做答:“皇后娘娘向来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从来没让御膳房做过什么特殊的点心。如果一定要说,大概是她每天都一定要喝安神汤吧。”
“安神汤……”听着琳茹的话,宛妃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后宫中的女人大多都不得安宁,无论想不想争宠,都是一样的,大多需要安神汤安神,这也是极为正常的。
挥挥手让琳茹下去,宛妃的心里却早有了算计,她想着在乔思凡的每天必喝的安神汤中下慢性毒。一来二去,毒素压身,谁能想到她身上?
这么想着,宛妃便吩咐人去办,左右给太医塞了好些银子,太医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这件事。
第二天,太医果真照常把药送了过去,安神汤里被那个太医早早地动了手脚。太医眼睁睁地看着乔思凡把药接过去再走的。
乔思凡可是个穿越人士,穿越都没有吓跑她,这就足以证明,她的心理是很强大的。像这些安神汤,乔思凡根本就不需要喝。
只是原主有这个习惯,自己担心其他人瞧出了什么端倪,发现她跟原来有一些不一样,才每天继续从太医那儿去取安神汤。
但是向来讨厌中药的乔思凡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她自从穿越过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安神汤,每日从太医院取来的安神汤,一直都倒在窗前载种的花下。
许是皇宫安神汤里加了补品,有了安神汤的滋养,窗前的花长得极为繁盛。原本那些有营养的汤汁,跟后来这些加了毒的安神汤,全部被她一股脑地浇了花。
琳茹每天都去向宛妃汇报,乔思凡的安神汤每天都在服用。因为每每她去乔思凡的房间收拾用过的药碗,都是干干净净一丝不剩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全部是被她喝掉了,谁能想到此乔思凡已非原来的乔思凡呢。
时过半月,皇宫里还像表面上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乔思凡心里觉得十分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宛妃没有找她的麻烦。依照她的想法,宫中的女人都是瑕疵必报,更何况上次她给了她这么大的教训。要说宛妃真的改过自新,从此重新做人,那她可真不信。
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其中一定有诈。
乔思凡趴在窗户前思索这件事儿,不自觉地就忘记了今天要把安神汤给倒掉的事儿,琳茹还如同往常一样,进来给她收拾碗筷。却发现原本应该空荡荡的碗,如今还盛满了药。
琳茹心生奇怪,生怕是阴谋被发现了,压着心头的慌张,小声催促道:“皇后娘娘,你怎么不把药喝了?快喝吧,若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虽然琳茹已经极力保持镇定,但声音仍是透出几分颤抖,乔思凡一句话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儿。
想了很多天的事儿,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虽然,宛妃没有亲自动手,从明面儿上处罚她。但是如果从药品里给她下毒,把她毒死,岂不是一劳永逸?
乔思凡眯了眯水眸,她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还没有太多的接触人性荒芜。哪怕知道这些女人是坏的,也不会用最坏的心思去猜测他们。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傻,但凡稍稍露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她就能够从中找到破绽。
乔思凡仔细地看了看被浇了汤药的话,却发现外围的花有了一些枯萎的迹象,想来是药中的毒不太多,却足以威胁她的性命。乔思凡心中留意,当着琳茹的面把药品喝了下去,又把空碗递了给她。
琳茹这才放下心来,却不知道她刚刚走出去,乔思凡就抠着自己的喉咙,把药吐了出来。
琳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回报了宛妃,宛妃自鸣得意,赏了琳茹一两金子:“你好好的给我看着她,我不会亏待了你。”
琳茹唯唯诺诺:“奴婢遵旨!”
转眼之间又是半月,宴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宴会上还邀请了一些王公大臣。这些人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们参加宴会只是其一,更多的人却是想进来看乔思凡的笑话。
乔思凡父亲前不久才被皇上下旨抓了起来,而乔思凡却忽然从不受宠的深宫怨妇一跃而上成为掌握实权的皇后。传闻中都说皇后的性子变得果断凌厉,但他们又怎会相信。
而此时皇帝却又将冬日宴会交给皇后举办,他们更是幸灾乐祸,懦弱胆小的皇后怎么有能力去举办宴会呢,便都来亲眼瞧瞧。
后宫如此,朝廷也是如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多的是落井下石。
宴会快开始,皇帝和后妃们皆已落座,乔思凡身为皇后,却迟迟没有来,宛妃见状,心里更是欢喜不过,她算了算时间,想来应是自己下的药有了作用,乔思凡现在是来不了了,便直接大胆地坐在皇帝的旁边。
不仅仅宛妃如此,有妃子在讨论乔思凡的不知规矩。
这天下,毕竟是皇上的天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可以不给皇后娘娘面子,把皇后娘娘的父亲抓起来。乔思凡却不能不给皇上面子,在这等重要的场合不来,落了皇上的面子。
这是重罪,叫大不敬。
宛妃听见其他人的话,心中高兴的不得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假意替乔思凡说话:“皇上,一定是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心情不好。皇后娘娘肯定不是故意不来的,皇上千万不要生气,皇上要保重龙体呢!”
这些话听起来是在为她辩解,实则却是越抹越黑。
宋景渊的脸冷了下来,嫔妃的话他也不是没听到。自己会抓了她的父亲,追根究底也是依着法度而行。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乔思凡身为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竟因为这件事而不来宴会,做事竟如此草率,亏自己竟觉得她这些日子变化了许多,原是看错了。宋景渊心里一番权衡,心里也有了怒气。
“呵!如此小家子气,如何担当起皇后二字。莫非是朕最近对皇后太好了,皇后她便恃宠而骄了。”宋景渊一拂袖,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句话挤出来,宛妃听见这句话,心中十分欢喜,却还是假意安慰皇上。
“皇上怎么会呢?皇后娘娘向来为您着想。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母呀,她怎么会恃宠而骄呢?想来是最近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
宛妃的这句话直戳皇帝心口,本就觉得有些生气的皇帝,如今更是怒从心中来。依照宛妃的意思,就是说皇后有比保留皇家颜面更重要的事儿。
“呵!”皇帝冷着脸,低头一扫宛妃,又看了看其他盛装而来的妃子,“不必再等皇后了,宴会开始吧。”
闻言宛妃心中仿佛乐开了花,可还没有等她高兴。就忽然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儿从宴会正中间传来,宴会中间的地板自中间分开,一个巨大的花苞从中缓缓升起,花苞的周围均匀的置放着七个盘子大小的鼓,紧接着是百朵花瓣一齐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皇上原本正生气着,却一瞬间就被这个节目吸引了目光,低头问总管太监,才知道这是皇后准备的节目——百花齐放。
两列穿着舞衣的舞女自门口缓缓而入,在花苞的两侧倾力而舞,随后花苞慢慢的盛开,一个绝色的蒙面女人自花苞中出现。
蒙面女身着西域服装,身姿窈窕,轻柔的舞衣在她身上,宛如千万朵蝴蝶,随着她曼妙的舞姿飞舞开来。赤着脚踩在鼓面上,脚踝上佩戴着的铃铛随着动作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响声,摄人心魄一般的迷人。
鼓面虽小,蒙面女的舞姿却灵活,随着音乐的鼓点而动,红色的纱裙更添几分魅惑,令人目不转睛的跟着她。
这一曲惊艳的舞蹈赢得了许多人的掌声,在场之中所有的王公大臣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