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魔尊恐人
用诸如此类说法骗着魔尊蹲了三天牢房的秦欢,终于碰壁了。
“以后本尊的领地上,不要人类!”魔尊一字一顿认真道。
他脸上惯有的邪魅,已于昨日退下,变成了今天这副精神恍惚的模样,连话说出来都缺了不少霸气。
“别闹。”秦欢没当回事,“我也是人。”哪能只要人间地盘,不要人的道理。
这让人间芸芸众生,去何地生存。全部挂天上去,喝空气吗?
从未见过哪个为王者如此的不厚道。以前最残忍的战争也不过屠城,魔尊还想让人全消失咋地?
秦欢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唯独没有和魔尊的思路对上,也未能理解魔尊恐人的真实缘由。
事实上,如果魔尊能不扭捏,坦率一些,直言相告,就不会造成他和秦欢间的信息偏差。
可惜没有如果。
生来强大的魔尊,不允许他的脆弱展于人前,更不允许他唯一可使唤的小丫头骑到他的头上去,所以他前天夜里出去找人类报复,没能让人类跪下求饶,反而发现人类其实法术免疫的可怕事情……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无人能懂魔尊的倔强。
这时,小胡子官员将惊堂木敲得哒哒作响,催促魔尊做出决断,“犯者身份不明,又闹市行凶,扰乱秩序,按律当判杖一百徒三年。本官念及事出有因,皆因你一片爱女之心,遂为你请命,圣上应允,准你戴罪立功,树立父母慈爱子女的民间风尚。”
这个判决不可谓不轻。在魔尊把人扎成了刺猬的情况下,不用赔钱,不用挨打,不用坐牢,只需作为朝廷的形象大使,展示父女情深,并顺便讲一讲,在朝廷好政策的扶持下,脱贫的故事。
但他们不是父女!
惊天门也绝不能树立穷困吃不起糖葫芦的形象!
于是好长时间没有回家的秦欢,忽然孝顺,想起了秦老爷。她清咳一声,正了正嗓子,慢条斯理且大声的说:“我爹是城东秦府的秦太师。”
有麻烦,找爹爹;缺钱了,找爹爹。
这是秦欢重生前后两世里,唯一不变的嚣张。
小胡子明显的官场老人了,威风八面,纹丝不动,似乎听见这个信息和惊天门的名字一样,毫无去关注的意义。
魔尊偏头看向自报家门的秦欢,眼皮抬了抬,不意外:我就知道她不是丫鬟,不叫青青。
秦老爷的官职有多大,名声有多响,秦欢心里是有谱的。
以至于被无视之后,她心尖莫名凉了一下,联想到上辈子的结局,她颤颤巍巍的自语道:“不会吧,不可能吧,我才离家出走了半个月,秦家就倒了吗?”
衙门里,因案件不公开提审。现场除了小胡子官员,就剩下手持杀威棒的差役。
没人回答秦欢的呢喃。
实际也无人理解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些什么,小胡子官员甚至觉得,这起案件的涉事人,脑子都不太正常。
他开始思考起来,要这两人为朝廷的扶贫背书,靠不靠谱?
虽然这俩人容貌极佳,不损大沧门面,但他们实在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胡子官员不和秦欢废话,直言道:“攀亲戚都不提前打听清楚,京中太师何时姓过秦?”
一言既出,秦欢心更冷了。
她举头凝视不似说谎的小胡子官员,言语不自觉冰冷,“你说太师不姓秦?那丞相呢?姓顾吗?”
此刻她矮小的身形里,似是放出了一个迫人的灵魂,令人不敢略其锋芒。
“鄙人不才,正是丞相,为官三十载,不曾姓顾。”小胡子露出身上官服的样式,正是丞相品阶。
官服透着秦欢熟悉的模样,又不完全一致。
秦欢刚想反驳说不可能。上辈子大沧的丞相是顾韫,这辈子她重生后,丞相还是顾韫。
可隐约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她到嘴的话,如何也说不出了。
从进入云乐京开始,眼见的一点点不同汇聚成线,此时铺天盖地袭来,充斥满秦欢的脑袋。
这云乐京,和她上辈子生长的云乐京不一样,和她重生后见过的云乐京也不一样!
她低头再次审视自己的身体年纪,语气有些轻飘,问:“魔尊,你把我从秦府带出来的时候,我们穿过了一处地方,我就变小了对不对?”
魔尊心不在焉,还念着回九里潭的事情,他随口应道:“记不清了,你不一直这样吗?”
“才过去多久你就记不清?我之前多高,我现在多高你看不到吗?你是属耗子的吗?”秦欢忽然被气到咆哮,“耗子才撂爪儿就忘!”
“别把本尊比作那种吱吱的丑东西!”魔尊理直气壮,“你一直很矮,从没有超过本尊的肩!”
以肩膀为量度,记录人身高的魔尊,言之凿凿。
秦欢大怒!
若说之前她不到魔尊的肩膀,那她现在很明显连魔尊的腰都不到,这么大的差距,魔尊眼瞎,是真的。
如果她能再高一点,她一定要跳起来打爆魔尊的头!
这样想着,秦欢就这样干了,打不到头,逮着魔尊的腰就开始拿小拳头猛锤,还一边碎碎念:“让你带我去云乐京,你带我来了哪里?你会瞬移了不起啊!你倒是定位准确啊!我要去大沧的国都云乐京,你随便找个同名字的就是吗?你曾经到过的地方都不记路吗?我家没在这里!”
小胡子丞相和差役:“!”这是要咆哮公堂?
魔尊被锤得不疼不痒,且不还手,他像是时刻谨记着秦欢弱小废物不禁打的属性。
褚岑暴躁:“烦死了,我怎么知道有几个大沧的云乐京?我早说了回九里潭。”
“回九里潭,回九里潭!一天到晚吵着要回九里潭!你有没有点出息!你的宏图霸业呢?说好的将惊天门发扬光大,占领整个人间呢?”秦欢不停手。
一提人间,魔尊瞬间又蔫了,道:“此事再议。”
秦欢更气。一气魔尊给她画了大饼却不争气,二气没有找到家门,三气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不适感。
就像有根刺趁她不备,扎了她的手,她去看又看不到,但又真实感受到手上细小的不舒服,那疼太细微了,所以找不到准确的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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