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杀

第二章 夜杀

“脚印在前面不远处消失了。”一道沙哑的声音隔着雨声,在滂沱中响起。

“他们跑不远的,脚印还没有被泥水冲刷掉,说明才走过没多久。”

说话间,又是几道马蹄声响起而后停下。从马蹄声来判断,一共有四人。

“你们两个,继续沿着脚印往前面追,”

“是!”

“你和我待在这里,等与神师汇合。”

紧接着,又是几声急促的马鸣嘶叫,还有下马顿足的声响。

树下一句句对话传来,藏身树上的陈源和柳潇潇又是一惊,除了四个阴魂外,他们口中的神师又是谁!

距离秋槐院已经很近了,现在该怎么办?

正当陈源寻思对策时,柳潇潇突然猛地掐了他一下,让他从深思中回悟。

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奇怪,这雨怎么说停就停?”树下一个阴魂道。

“不是雨停了。”说话者是之前那个阴魂领头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瞳孔微缩,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一枚悬而未落的雨滴,露出渴望又忌惮的矛盾神色。

“这是……神师大人的手段!”

“神师大人?!”

另外一个阴魂的惊呼,也代表了陈源和柳潇潇此刻的心情,只是与那两个阴魂不同,他们的担忧愈发沉重起来。

他们完全错估了另外一个没有思考的问题。

阴魂口中的神师,居然会是一个修行者!

非但如此,这个神师并非简单意义上的修行者,他还是一个玄术师!

何谓玄术,修行者中有人修得剑术,有人修得刀术,有人修得体术,还有那么一些更为特殊的人,由于某些机缘巧合,能够与天地沟通,暗合阴阳,修得者便是——玄术!

倾盆而下的大雨还在继续,但在陈源、柳潇潇以及两个阴魂所在的这片范围内,却出现了一副奇景。

雨滴从浩渺无际的天穹落下,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它们没有很快没入水洼,而是就这样一滴一滴的,静静悬停在半空。

从极快到极静,从突然出现到突然停止,从那些晶莹的水滴中映射着每一个人震惊的眼眸。

看着那一滴滴悬而未落的雨滴,如同一枚枚悬在头顶的锋锐长剑,不禁令人打从心底感受到一丝凉意。

柳潇潇的双手攥得因太过用力而发白,她作为一个天衍阁阁主的女儿,非常清楚一个玄术师的可怕。

与此同时,从树梢上远眺下方。

在一片连绵泥泞的水洼彼方,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消瘦人影,如同那些无根之水般,突兀出现!

“你们,实在是太愚蠢了啊。”

隔着泥泞不堪的水洼,隔着千万滴悬而未落的雨滴,神师的声音在这片雨夜里响起,透着异样的冷漠。

“要寻找的人近在咫尺,却还无法发现。普通人终究只是普通人,哪怕是阴魂也是一样。”

“如果我不赶到,恐怕他们真就要从眼皮底下给逃走了。”

适才隔着重重雨幕,视线有些模糊。

白衣神师余白渐渐走来,他的身形也逐渐清晰,他原本有些萧瑟伛偻的身板随着一步步挺拔,他的头发却由漆黑变得苍白,如四散张牙的银蛇。当他的面容彻底清晰时,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修行者!

余白神情冷漠地看着躲藏树中的两人,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彻一切。

“真是没想到,天衍阁刚破,你们这两个漏网之鱼竟然这么能跑,跑得这么远。差点就要被你们逃出生天了。”

“走!”几乎是余白抵近说话的瞬息,陈源已经当机立断,抱着柳潇潇一个纵越从树上落下,落在树后。

陈源无法判断对方的真正实力,唯一能够做的,只有离这个传闻里异常可怕的玄术师远远的!

“逃跑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既然已经落入我手,又岂有再失手的道理。”

余白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只是此刻的笑容透着杀机,平添了几分阴寒。

被余白的目光锁在身上,陈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腿脚发力下,又纵出去了一丈开外。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突,刚才那股背后的寒意,顷刻间窜遍了全身。

紧接着,毫无征兆的,陈源腿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饶是如此,他依然紧紧抱着柳潇潇,没有让她直接变成落汤鸡。

“怎么了?”柳潇潇紧张地问。

还未等陈源作答,余白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难道你们以为,这些天空中的雨滴,就真的只是摆设而已吗?”

余白觉得好笑,这两个人终究还只是两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

“这场雨有问题!”柳潇潇很快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那些雨丝那么凉,为什么这场雨来得那么突然,来得那么毫无征兆。

“不不不,雨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淋下这场雨可能还会觉得精力充沛许多,为什么呢?”

余白这个时候已经胜券在握,他丝毫不担心陈源和柳潇潇两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因为这场雨并没有掺杂什么毒物,它的成型本身,就是我修行凝聚的——水寒之息!”

余白话里面提到来了一个词。“修行”!

每个修行者从不同的“修行”中得到力量,这些力量也是他们强大的根源。

那么余白,他体内修行的便就是水寒之息!

“水寒之息对我而言是修行之根基,对普通人而言是纯粹的能量,但是对修行者来说,就会变成吞噬根基的剧毒!它会慢慢地跟随你体内能量的流转,经过循环的每一条经脉,你术法使用得越多,它发作得变越快,就像现在这样。”

“你太卑鄙了!作为修行者,居然……”柳潇潇的呵斥被打断。

“又有谁规定,修行者就一定要光明正大?又是谁规定,修行者就一定要有高低贵贱?”余白的双眼爆射出精芒,死死盯住了前面不远处的两人。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过程,重要吗?”余白的笑很可怖,带着一丝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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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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