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侮辱
“陆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采购的这些木材,都是为了造纸,全都用在了作坊,下官从没拿过一分一毫。”权兴思的眉头皱起,双手紧握成拳,极力的在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子平竟然会这般空口诬陷他,偏偏他还只能在俯首听训,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权兴思明白陆子平为什么针对他,左不过是帝后亲临工部那一天的事情,陆子平错失了面圣的机会,心里是极其不舒坦的。
陆子平不敢去找上官的麻烦,也不会反思自己,这不就怨怪起权兴思来了,更何况现成的把柄都送到手上了,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造纸?”陆子平轻蔑的嗤笑了两声,“权大人莫非连吃饭的本事都不会了?什么时候木材也能够用来造纸了,这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听问权大人家中生计愈发的艰难了,但就算是如此,也万万不能走了歧路呀。”陆子平“痛心疾首”的说道,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权兴思的头上。
权兴思的脸色涨的通红,双目怒视着眼前的人,陆子平每一句都戳在他的肺管子身上。
他自从研制出花纸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建树,这么多年来,官位从来没有挪动过,反而因为做官的原因,家中造纸作坊为了避嫌,没有再开办下去,这让家里少了主要的收入来源,偏偏官场上的人情往来花费是极大的,因此家中的日子才每况愈下。
“没有确凿的证据,陆大人就算是权某的上官,也不能随便诬陷人清白。”
“权大人别动气,我这也是一番好意,提醒你别走错路,且你采购的这些东西,实在是不是造纸所需要的,我这没办法通过呀。”陆子平倒不急着撕破脸,毕竟他是真的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押着不给权兴思这笔银子,还是容易的很。
权兴思买的这批木材,用的都是造纸作坊的名义,木材早就送过来了,至于账单,店家自会找工部报账,现在却是被陆子平卡住了,不肯付这笔银子。
这种做法就很恶心人了,权兴思自觉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作坊好,结果却要面临自己承担这笔费用的后果,一时之间颇为心灰意冷。
初入官场时,想为国为民做一番实事的心,是彻底的凉了。
叶梓萱在房间外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即使不知道内情,也足以让她不高兴了,官员之间有人涉及贪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她没有出声,想继续听下去,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她的计划却被打乱了。
“娘亲,他们是在吵架吗?”楚晴方疑惑的问道,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人吵架呢,就算给宫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位祖宗面前争吵。
小孩子的声音并不小,房间内的人也听到了,争吵的声音立即止住了。
“不是,他们是在商量事情。”虽然打乱了她的计划,但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叶梓萱没有因此责怪楚晴方,反而耐心的解释着。
不仅仅孩童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声音,这让房间内的两人很是意外,造纸作坊可不是外人能够随便进入的地方,更别说孩童和女眷了。
陆子平和权兴思没有继续吵下去,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尔等是谁?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看着站在院子中的母子,陆子平的脸色很是难看,“门房人呢?是怎么办差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放进来吗!”
在说“阿猫阿狗”四个字的时候,他还挑衅的看了权兴思一眼,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权兴思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特别想把拳头砸在陆子平的脸上,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想来是误入此地,把人请出去就是了。”
他不想这对母子受到他牵累,平白被侮辱一番。
叶梓萱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好戏,落在她的头上,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人,深觉朝廷的官员还需要好好整顿一番,这素质实在是堪忧。
别的暂且不提,对疑似平民的她和楚晴方就称之为阿猫阿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优越感,连做人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这样的品行,怎么能做官。
看着对方花白的头发,叶梓萱是更加的嫌弃,一把年纪了还没活明白,可见是真的糊涂。
“你们怎么就可以断定,我是私自进入作坊的呢?”叶梓萱甚至相对他们翻个白眼,想想自己这次没有隐瞒身份,不太适合做这般不雅的举动,她双眼微眯的看着陆子平,每当她这个小动作的时候,对方就要倒霉了。
莫名其妙被人这般侮辱,叶梓萱能忍下这口气,那才有鬼了呢。
明明只是一个妇人,陆子平却感受到了对方气势的压迫,甚至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来,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过是一个小妇人,刚才一定是他的错觉。
“作坊有作坊的规定,无干人等入内都要通过本官的准许。”
他是按规定办事的,这么做没有丁点问题,想到这些,陆子平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不少,眼神很是不善的看着叶梓萱母子,“私闯衙门重地,可是要大板子的。”
小孩子能够感受到恶意,楚晴方虽然不是很明白陆子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本能的感到不安,他悄悄的往叶梓萱的身边挪了几步,抱住了叶梓萱的小腿。
“娘亲,我们走,走。”他感觉到了危险,就想要叶梓萱跟着他一起离开。
看着受到惊吓的楚晴方,叶梓萱的面色又冷了几分,她瞥了陆子平一眼,蹲下身来把楚晴方抱在怀里。
“晴方别怕,有娘亲在呢。”
有母亲的安抚,楚晴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但还是时不时的看向陆子平的方向,对他颇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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