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擒贼擒王
当日,韩怀秋驾车去野外与弓友们聚会,随身携带的正是这张复合弓,车祸之后,此弓也随他穿越来到了宋代。I.com
韩怀秋并不想将这样来自现代的东西,过多的暴露给旁人,所以,他就将之拆卸掉一直藏在了他的阿迪背包中。
但今天,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他不得不使用这“神器”了。
韩怀秋熟练的调整并效准了各项参数,光学瞄准镜打开,又取了一枝银灰色的箭矢,将之穿过弓身之间的圆孔,指间缓缓用力,在经历了最初的吃力之后,很轻松的便拉了个满弓。
现代复合滑轮弓的革新之一便在加装了滑轮,这东西可以在满弓之后,削弱大部分的弓力,使弓手可以用很少的力轻松的瞄准,从而大幅提高了射道的稳定性。同时,滑轮组的应用,可以成倍的增加弓力,再加上现代材料制作各部件和箭矢,使这张复合弓,可以在远的距离准确的击中目标。
开弓,箭锋直指侧前方。
这个时候,李政终于明白这的确是一张弓,一张奇特的弓,但也仅此而已。
“韩虞侯,就算你射术精准,但想凭一人射退几百金人,只怕有点那个了吧。”李政摇头道。
“谁说我要射小兵。”韩怀秋冷笑一声,光学瞄准镜中的十字中央,银术可的人头映入眼帘,“擒贼先擒王,我要一击射杀虏!”
“什么?”李政大吃一惊。
射杀敌将,群敌无,必然溃退这是自然,但此处距离半山坡上那员金将如此之远,就算宋军最强的神臂弓也未必能形成杀伤力,韩怀这般战术又岂能成功。
“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么远怎么可能射中呢,这不是……”
“闭嘴!”韩怀秋厉声喝断了李政的质疑,面色肃然令道:“你不用多管,只需指挥弟兄们挡住金兵便是,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李政也没有机会多管,因为金兵已然三面逼近,他只能忙于指挥弟兄们迎战敌人。
箭矢纷飞,鲜血在燃烧。
左翼,逼近的金兵,拼命的企图将粮车搬开,而宋军则死守粮车,绝不容他们挪动半分。
右翼,如潮的金兵爬上粮车,双方盾与盾相接,都想将对方挤退,而枪手刀手则从缝隙间疯了一般的刺杀敌人,不时的有人倒在血泊中,没有人会去花心思为战友的死而悲伤,立刻便会有人顶上去。
而在半圆最端部,一百多号金兵狂攻三十多名宋军,他们根本不屑与之去死拼,而是想依仗人多力大之势,连车带人平堆过去,直接撞破宋军车阵,将他们全部驱赶入金水河中。
片刻之间,百余名弟兄死伤过半,就连李政也射中数创。
留给韩怀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他撑弦的手指,却依然没有松动。
仿佛,他在等着什么。
此处距离目标,差不多有两百多米的距离,就算是现代的滑轮弓,在这样一个距离,击中的目标的成功率也非常低。毕竟,距离实在太远了,若非有运气相助,成功的希望实在微小。
不错,韩怀秋就是在等待运气。
刚刚露头的太阳,又一次被乌云遮蔽。金水河上浪花翻滚,荒原野草倾动,风势渐起。
韩怀秋立于阵中,眼中,只有那待宰的目标,耳边,种种杂意被他极力屏蔽,最后,只听得见丝丝缕缕的风声。
他就是在等一阵天赐的大风。
然而,那渐起的风声,忽紧忽慢,似是青楼美艳在挑逗着客人,让人欲火难耐,她却欲脱还休,半遮半掩。
周围,弟兄们不断在倒下,溃败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每一个还站着的宋军身上,随时随地,这头勉强站起来的骆驼,就会被某一颗不起眼的稻草所压垮。
一声惨叫,又一名宋军倒在他脚下,鲜血飞射,浅了韩怀秋一脸。
他心如烈火狂燃,忍不可忍,怒吼一声:“该死的贼老天,再不来风,老子操死你妹——”
也许,那只是他陷入绝望前的最后一声愤怒而已,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已。
就在这一声吼之后,奇迹出现了。平地,狂风忽卷,强操的北风呼啸而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他要的东西来了!
韩怀秋既惊又喜,却不敢有一丝的犹豫,指尖一松,银色之箭破空而出。
强劲的弓力,借以顺势之风,径向敌扑去。
山坡上,银术可得意的注视着这场他志在必得的战斗,宋军难得的勇气已经赢得了他的赞赏,但他却对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毫不质疑。
“嗯,中央的宋军已经快撑不住了,这场仗马上就可以结束了。”银术可马鞭遥指,微微笑道。
此刻仅剩下的几名亲兵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在想象着下一步冲入宋人的城市,该当痛快的大杀一翻,以解今天未能上阵之憾。
就在此时,一阵逆风忽起,飞卷而起的草尘扑面而来,几人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这一阵忽起的风,却让银术可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在他微微睁眼之间,风中,撕裂空气的尖锐之声与那银色之光已电光火石一般袭至。
这一箭来得好快,在这样一个位置,银术可根本想不到宋军的箭会射来,他丝毫没有一丁点准备,当那致命上的一箭直驱面门时,只是久经战争所磨练出来的本能,驱使他的和身体在分秒之间,微微的向左挪了寸许。
蹭!
箭至,正中银术可右眼。
他一声惨叫,身形摇晃,若非惊醒而来的左右亲兵扶住,险些就坠下马来。
鲜血从那已被洞穿的眼睛中淌下,他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的狰狞无比,而这刻骨之痛,却又化为无尽的愤恨。他仰天长啸,手上猛一用力,竟是连箭带眼珠一同拔出。
“我银术可的眼珠子,岂能留给你们宋人。”他大叫一声,竟是张口将自己的眼珠吞了下去。
这般举动,直令左右那些杀人如麻的亲兵也为之惊骇。
那几人惊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忙将银术可扶下马来,为他包扎血肉模糊的右眼。
就算是他神勇无比,但到底也是血肉之躯,很快,他便感到虚弱无比,而渐渐加剧的痛痛,也在飞快的吞噬着他的意志。
一声长叹。他终于意识到,今日之战,他败了。
银术可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叫我们的人退下来吧,先回郑州再说。还有,问清楚那个伤我之人的姓名,这个仇,我终有一日要他十倍偿还。”
车阵中,韩怀秋一箭射中了银术可,顿时惊喜万分,这一箭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看来今日真是天不亡我也。
但遗憾的是,这一箭未能将敌毙命,但射中他一只眼睛也就足够了。
韩怀秋一见敌下马,便跃上高处,向周遭的宋军高呼道:“弟兄们,敌人的头领已被我一箭射死,咱们胜了——”
韩怀秋扯起了最大力气吼了这一嗓子,他这不单是要鼓舞自己人,更是要打击金兵的军心。
果不其然,宋军战士精神顿时大振,拼死反击。而那些金兵中多有听得明白汉话的,回头一瞧,见他们的将军果然在地上,虽然看不清是死是活,但这已足以对他们的士气造成巨大的影响。立时间,金兵的进攻便疲软了一半。
不多时,一员金兵飞马奔来,大声招呼着,金兵各显慌乱之色,急是回身撤退。韩怀秋不敢去追赶,只令宋军放箭驱杀。
金兵虽然军心受挫,但在这种情况下却仍不乱阵脚,他们组成阵形,且战且退,倒也并未损伤很多。
这一场起死回生般的战斗终于以胜利而告终,残存的五十多名宋军战士,他们站在成堆的尸体上,既惊又喜的看着金兵退却,难以相信这一仗是真的胜了,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方才爆出自肺腑的欢呼声。
来传令的那名金兵却未曾离去,他隔着三十多米远,高声叫道:“宋人听着,我家银术可将军有话要问,方才射那一箭的是何人,有胆报上名来。”
听得金人问话,他当然不会有半点惧意,一跃跳上了粮车,昂道:“金狗听清楚了,老子大宋韩怀秋是也,回去转告银术可,识相的赶紧逃回草原吃羊粪去,若不然,早晚爷要取下他的级当球踢。”
说着,韩怀秋竟是举起弓来,瞄准了对方。
那金兵先是听他出言不逊,心有恼火,见他举弓欲射,顿时又吃一惊,忙嚷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休要没得羞耻。”
韩怀秋哼了一声:“你们这帮狗东西,屠我大宋百姓之时,又何曾觉着羞耻。放心吧,爷不会要你的狗命,这一箭是叫你一辈子记住爷爷的厉害。”
话音未落,箭矢离弦而出,竟将那金兵一耳射穿。
那金兵根本不及反应,耳朵已被射下半只,心中吃怒,却不敢嚣张,生恐惹恼了对方被一箭穿心,当下只得捂着半只带血的耳朵,狼狈不堪的逃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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