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明团伙
五金市场内的三个人还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正奋力地和撕裂者做着搏斗,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他们的耳朵都堵上了“塞子”,根本听不见外边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其实西飞和海洋也不知道对面浩浩汤汤的队伍究竟是敌是友,但是本能促使他们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跑。海洋一开始是想往社区方向逃跑的,可在西飞的提醒下,还是改变了路线,因为不清楚对面是何种势力,贸然的逃回社区,如果对方追了上来很有可能为社区带来巨大的灾难。
这边的肖北既然开响了第一枪,也就不再顾忌多开几枪,随着“砰砰砰”的几声枪响,撕裂者们全都被解决了。三人也自行检查了一下,除了擦伤之类的皮外伤之外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宝辰,因为刚才倒在了腐烂的尸体上,衣服上沾满了不明液体和器官组织,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腐臭味让肖北和天冶都不约而同地站在距离宝辰很远的地方,即使是这样二人仍旧是捂着鼻子,做出了一脸嫌弃的样子。宝辰就更不用说了,自己在不停地干呕着,最终还是难以忍受自己身上的气味,只好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天冶为宝辰找了一间五金市场里售卖的那种工人的工作服,他让宝辰先将就一下,虽然四下无人怎么说也不能一直就这样光着身子。
但是,那些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液体早已经透过衣服沾到了宝辰的身上,他就想先回到海洋和西飞那里用车上的纯净水给自己简单清理一下之后再折回五金市场完成任务。虽然这样会耽误一些时间,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市场内的撕裂者应该已经被消灭干净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本来宝辰是要自己独自出去处理一下的,但是肖北和天冶最终还是决定跟宝辰一同出去。而正向市场外面移动的他们却对外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就在三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从暗处突然冲出了很多人,他们有的拿着枪械,有的拿着砍刀或者其他钝器,将三人团团围住。
肖北和宝辰下意识地也拿出了手中的枪,而天冶则是举起了手中的军刀,双方呈现出对峙的形势。
宝辰环顾着四周,对方至少有二十几人,他又朝远处望去,发现已经看不见海洋和西飞的车子,心里暗自祈祷,希望海洋和西飞没有被这伙人所抓到,这样就能回去找江玉楼来救援他们。可是事情远远没有宝辰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的海洋和西飞也并不安全。
追击海洋和西飞的是两辆摩托车,摩托车的机动性要比SUV灵活的多,所以海洋想甩掉他们并不简单。并且,封闭的城市几乎在道路上看不到什么车辆,城市里寂静的犹如鬼城一般。摩托车不间断的轰鸣声似乎敲醒了沉睡已久的城市,响彻天际的噪音让海洋的情绪变得紧张烦躁了起来,手心里溢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方向盘。
摩托车有时会距离海洋和西飞的车子非常近,摩托车的驾驶员就会从手中抽出一根棒球棒,狠狠地敲打着车顶或者车窗,海洋一侧的车窗几乎已经被打碎了。此时的海洋心中暗暗地骂道:“他妈的,电影里都是骗人的,那些巷战追车的场面哪能那么容易就逃脱。”
西飞一直在后座翻找着,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作防御,而手里的军刀因为太短,贸然伸出车窗很有可能被对方袭击。由于车身晃的太厉害,西飞就连坐在车里都很难挺直身体,更别说向车窗外的摩托车进行还击了。气急败坏的西飞喊道:“海洋,你他妈能开稳点吗!”
“我也想稳,他们追的太紧了,根本甩不开。”
这两辆摩托车也非常讲究技巧,西飞曾经几次打开车窗,尝试向外扔一些东西去干扰他们的追击,他们就会立刻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追赶而不进行攻击。
西飞看着不断摆动方向盘的海洋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服,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他暂时停止了对外边的还击,而是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因为只有冷静才能让他想出正确的对策。
西飞用手死死抓住座椅,朝海洋大声喊着:“兄弟,没事,坚持住!”
海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他此时已经分不出心再去想怎么回答西飞了。
而西飞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大脑飞速运转的他突然冒出一种假设,如果真如肖北所说,江玉楼在车上安装了定位,那当他看见车子如此乱窜也一定会产生疑惑,以江玉楼的智商再加上刚才发射的信号弹,救援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此时海洋一个急转将西飞从车的一侧甩到了另一侧。这一下西飞摔的不轻,但是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努力爬起,将半个身子探到了副驾驶。用右手手指敲击着左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海洋看向手表。海洋只是瞟了一眼,就把目光迅速投向了前方。西飞继续对海洋喊着:“五分钟,再坚持五分钟,我们就开回去!”
就在西飞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海洋又是一个急转弯,将西飞再一次地甩到了后座。而此时的海洋已经明显感觉到因为自己的急转弯,车子一侧的车轮已经翘了起来。
短短的五分钟,对于海洋来说就像几个小时一样长,虽然已经是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了,但是以如此高速的驾驶状态开车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后边追赶的两辆摩托车就像拴在身上的两个铃铛,你跑的越快,他就越响。
而此时的江玉楼已经带着刀哥和东林等一些护卫队员火速赶往了五金市场。江玉楼和刀哥在卡车的后座里调试武器装备,车上除了东林之外还有一个“B计划”的成员,这个人正擦拭着自己的狙击枪,等路程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他给了江玉楼一个眼色,江玉楼随即敲了敲驾驶室,车速立刻就慢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停下来。只见狙击手,从卡车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地,然后飞速地跑向了最近的一幢高层建筑。
等狙击手下车之后,车子又恢复了速度,直奔五金市场。
而正在被围堵的宝辰等三人和对方依旧成对峙的态势,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人,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弱,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留着两撇小胡子,面带着微微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三人,眯缝着眼睛说道:“三位兄弟,我们只求财,不索命,不过眼前的形式看,我们的枪可比你们的多,放下手中的武器,带我们去你的住所换些物资就放你们走。”
宝辰和另外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从小胡子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之前袭击社区的“大金链子”,“大金链子”走到了小胡子的旁边,指着肖北说:“三爷,就是这小子!”
这个所谓的三爷,看了看肖北说:“哟,那不行了,你这两个兄弟可以走,可你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
宝辰和天冶下意识地向肖北的身前挪动了一步,但是谁都没有说话,他们两个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拖延时间,因为海洋和西飞没有在这里,就证明这两个人极有可能回去搬救兵了,只要等到江玉楼到了这里,就一定有办法把他们救出去。
但是肖北不这么想,他把手里的枪抬了起来,枪口对着天空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的东西都给你,我跟你回去,但是放他们两个走!”
三爷看了看肖北又看了看“大金链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兄弟,我决定的事,还没有人敢和我谈条件。”
而就在这时,江玉楼和刀哥等人已经到达了现场,下车前江玉楼让大伙先把装备都隐藏在身上,然后自己带头走到了人群前。
听到远处有动静,三爷一伙中有几个人把枪口对准了江玉楼过来的方向,其中一个人喊着:“不许动,再过来打死你!”
江玉楼将两只手摊开,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然后回答到:“我们只是来谈判的,不想发生任何冲突,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
三爷示意身边的两个人过去,其中的一个小喽啰说道:“只允许你自己过来,别人站在原地。”
江玉楼回头看了一眼刀哥,刀哥迅速把江玉楼的枪从腰间拿了出来,然后背着手隐藏了起来。
江玉楼向三爷这边走了过来,中途也被三爷的一个手下搜了身,才把他放了过来,但是并没有让他走的太近,而是站在了说话能听见的地方就停下了。
江玉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三爷抢先开口:“我的条件很简单,五箱水,五箱食物,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市场了,还有我要留下这个人。”说完就用手指了指肖北。
江玉楼听三爷说话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身边的“大金链子”,立刻也就明白了要留下肖北是什么原因了,他此时心里又多了一个担忧,那就是海洋别再出现了,“大金链子”看见海洋和肖北同时出现那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海洋和西飞开着车冲了回来。只见汽车直冲人群,所有人立刻躲闪开,还没等回过神来,汽车就撞倒了五金市场大门的柱子上,还好车速不是很快,但是气囊已经弹开了,海洋已经被撞的七荤八素,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一个摩托车手从车上拽了下来,用枪结结实实的顶住了头,西飞也好不到那里去,人几乎是在车里翻了一圈,还没等睁开眼睛也被另一个摩托车手挟持着下了车。
见此情况的刀哥等人想冲上来,但是江玉楼用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让他们原地待命。本想趁乱逃脱的宝辰等三人,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人夺去了武器,被压制在地上。“大金链子”冲上来对着肖北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一下,肖北挨的可不轻,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疼痛几乎让他处于半休克的状态,眼前更是漆黑一片。
“大金链子”本想上去再补一脚,这时江玉楼喊了一声:“够了!”
可“大金链子”哪会听他的,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还好此时三爷叫了一声:“全子,行了!”
这个“大金链子”才停了下来。
江玉楼此时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形式对自己非常不利了,挠了挠头,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两步。江玉楼可不是简单的挠头,这一动作被远处的狙击手发现之后,立刻做好了准备射击的姿势。
“你的条件,我们可以谈。”
三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现在我的条件可和刚才不一样了。”
这时,“大金链子”又到三爷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三爷看向海洋之后点了点头说:“想必你也知道我还要再加一个人,那么剩下的我就要留十箱水和十箱食物。”
江玉楼见对方坐地起价,恨得牙根直痒痒。而远处不明情况的刀哥也显得有些着急了,不过只是用手握紧了对讲机,因为在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前,他已经安排几名队员从远道迂回到五金市场的后边,只要他发送讯号,这几名队员就会立刻行动,然后采取强攻。
但是江玉楼还是很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对三爷说:“水和食物我可以满足你,他们的武器我也留下,但是人,我一定要带走。”
三爷似乎完全没有想谈下去的意思:“哦,那就不要再谈了,人我一个都不会给你。”
江玉楼一只手突然握紧了拳头,与此同时,五金市场正门的一扇玻璃“啪”的一声被打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三爷面前的地上又被射出了一个弹坑。
这一下,三爷有些怔住,没敢动身,不过他迅速镇定了下来对江玉楼说:“你们是军方的人?”
江玉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们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冲突,但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会采取特殊的办法。”
三爷看了看自己的一众手下和被挟持的小分队成员,又捋了捋胡子,可此时的表情和刚才的轻松比起来严肃了不少,然后对江玉楼说:“十箱水和十箱食物的要求不变,人你可以带走,但是怎么说我要给我兄弟们一个交代。”
江玉楼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势有些弱了下来,肯定也是忌惮自己的身份和远处的狙击手,话语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自信:“您叫三爷是吧,那好,我也尊称您一声三爷,即使你们的愿望达成了,你觉得眼前的情况能维持多久,等社会恢复了,不会有人追查到你们吗?”
三爷见江玉楼还是不肯让步,立刻提高了嗓门说:“看在你们是军方的人,我给你们面子,但是全子可是知道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只要我现在用手里的对讲机跟我的手下说一声,他们就会立刻冲进你们的大本营,就算你们立刻往回赶你觉得来的及吗?我不在乎你那个什么狙击手,老子的命在十几年前早就别在了裤腰带上,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一下,可是戳中了江玉楼的软肋,虽然社区的护卫队员能抵挡一阵,但是眼前的状况他们也很难脱身,而且社区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经历了数次的变动,再这么耗下去,恐怕事态只会更加恶化。
江玉楼无奈之下,问道:“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三爷脸上露出了微微的得意之情,用手指了指肖北说:“听我的兄弟说,这小子很能打,我出一个人,让他们单挑,如果他赢了,你们走,如果他输了,那两个小子都得留下。”
此时的江玉楼有些面露难色,虽然他知道肖北有些身手,但是刚才挨了那一下,能不能再坚持还真不好说。
没等江玉楼开口,被按在地上的肖北却先喊了出来:“打,我跟你打,输了我留下任你处置。”
三爷随即回答:“可不是你一个人,还有那个小赤佬。”,说罢还用手指了指海洋。
海洋看着眼前的情景是别提有多难受了,自己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憋屈过,这种犹如待宰羔羊被人按在案板上的感觉气得他直发抖。
江玉楼此时也在权衡着利弊,虽然知道刀哥在远处已经布置了埋伏,但是眼前这伙人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贸然行动,小分队的这几个人必然会性命不保。
就在两伙人陷入沉默的这几秒钟里,肖北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按着他的人本想把他按下去,但是三爷示意让他站起来。站起来的肖北还显得有些踉跄,明显刚才被踢那一下的余威还在。但是他深吸了几口气,向三爷问道:“我的对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