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诶!你这是做啥?”看着她群魔乱舞,林老头傻眼。
梁珠则一脸呆萌道:“干活啊!”
“你个蠢货,我是让你干这个了吗!”林老头莫名奇妙的瞪了她一眼,一副王八对绿豆的既视感。
无辜的梁珠抓耳挠腮道:“我们是道士啊!驱鬼哇!不干这个干什么?”
“这次任务不一样!别给我整这些幺蛾子,你去帮我找找这个房里有没有暗格!”
“干嘛?”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拿?”梁珠呆了呆。
她看是偷吧!这玩的有点大啊!她梁珠是穷,但好歹三观还是正的!
可没这偷鸡摸狗的爱好....
她在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跟她说笑....
但看他目前这颇为严肃的申神情,随即否决老头会说笑的可能性。
于是又道:“林老头,咋们转行做贼了啊?这业务方针转换的也太大了,你也不给我点思想准备准备....”
林老头一听,瞬间青筋暴跳,一脸黑的看着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偷个屁!这是我的祖宅,我犯得着偷吗!”
“让你找就给我找!废话这么多作甚!”说罢,便不管不顾的这翻翻那摸摸,这房间他都待了将近半天了,能翻能找的地儿他一个也没放过,可就是找不到父亲那封绝笔信中交代过的那条暗道。
“让人当小偷,还不让人知道是为了什么!霸权主义就算了,还你的祖宅...这牛吹得有大了吧?”她郁闷的摘下头上的道士帽,狠狠的摔在地上再补上两脚。
要是被人雇主发现,还不得被抓紧警局?可怜的她青春少艾,别等放出来成徐娘半老了。
虽不解气,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听话的走到他身边这摸摸那敲敲,一副愁云惨雾,好像下一刻就要跟牢饭相亲相爱一辈子。
林老头摇着头颇为无奈她这小孩子秉性,想着到他这年纪了,也没多久可活,有生之年如果不能完成父亲临终依托,哪天翘了辫子也没脸见地下的祖宗。
这女娃子好歹也是自小养在身边,尚算是个能依托的人,思索片刻,下定决心后他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半本族谱和一块做工十分精致的汉白玉玉佩。
梁珠虽然对古玩不怎么精通,但却也能识得这块玉佩价值非凡。
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地埋怨道:你勒个乖乖,怕是这老头子压箱底的宝贝了吧?
“哇塞!林老头,好漂亮的玉佩,哪来的啊?”她双眼都移不开了,透过洁白的玉佩,她满脑子都是红彤彤的毛爷爷。
“那是!祖传的。”
“祖传的?莫不是偷的吧?”她将信将疑。
“胡说八道!我是那种鸡鸣狗盗的人吗!哼!”他拉拢着脸,一副本宝宝不开心,本宝宝求安慰的模样。
见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差点没把林老头气的胡子飞起来。
“什么时候藏得啊?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有这宝贝?”忽的,她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画风一转,颇为哀怨的看着他道:“这玩意卖了值不少钱呢!当年我饿的连裤腰带都勒不住了,你咋就不管我死活啊,你倒是给我卖了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当年是真的眼瞎啊!怎么就救了你这么个吃货!祖传的东西我能卖吗?对得起列祖列宗啊!”林老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嘀咕着:“要是这么给饿死了,你就对的起我了啊?”
“我现在没空和你瞎扯淡,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个事情也确实该说告诉你”他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几乎每逢大事他都会这样煞有其事的酝酿一下。
可经验告诉她,接下来的基本没好事,就上次而言,是告诉她以后的零花钱从一张红的毛爷爷将为绿的一张毛爷爷,上上次是把她存了一年的毛爷爷买的新手机骗走,上上上次是想泡隔壁几条街的老奶奶却说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着想,硬是逼着让她骑着自行车给人家送了几个月的早餐奶,还有上上上上次,苦逼的她已经回想不出被这死老头坑过几次了!
“我能不听吗?”她本能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能!”
梁珠瞬间泪崩,捂住嘴,他回绝倒是爽快!
他清了清嗓子,将族谱塞在她手上,双手往背后一放,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那副穷酸秀才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都二十一世纪了,总能让人分分钟跳戏,然后顶着那破锣嗓子,扯开就在那嚎个没完。
“清末民初的G市的民谚说曾这样说过,‘东山少爷,西关小姐’。当年的顺烟观曾是G市最繁华的中心。旧时G市顺烟观住着多是达官贵人,东山一头权贵为多,称为东山少爷。西关住着多是商贾,称之为西关小姐,距今多年前,曾经出过一方巨贾:易家!
这易家当家大老爷易震弘在当年是全G市第一首富,到了他八子易崇恩手上,那家业更是外扩了几倍不止!当年易家产业遍布全国,已堪称是全国数一数二富豪,这易振弘一生娶了四个女人,生下五个儿子三个女儿...”
听着他说的口沫横飞,梁珠又是呵欠连连,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她感兴趣的肯定是各类八卦杂志,如果林老头和她说那个明星怎么怎么样,那她肯定会显得分外积极响应。
谁又会对那种百年历史陈年旧闻感兴趣呢?而且不知怎地,她天生就对民国时期和清朝年间的那段历史很抵触,没原因的,反正她就是不喜欢!
闷热的空气和这沉闷气氛,令她神智有些恍惚,她摸了摸脖子,凉凉的一片,莫不是温度太高中暑了吧?
她摇摇头,嘟囔着:“完了完了,这林老头一开腔不说爽咯就是没个完没了,等他说完都要半夜了。”
她看他一边口沫横飞,一边声文并茂的背对着她指手画脚,她弓起身子垫着脚尖快速撤离房间。
一出房门口,这窒息感还是令她无法呼吸,她一路飞奔至楼下,顺着大厅往越来越光亮的地方走去,一转十八弯,她一边欣赏一边感叹这座宅子的精致。
宅子大厅处的摆设早被搬空,却依稀能透过细节猜出当年的装潢是大方雅致的。
褐色的桌椅残肢虽都蒙上一层厚重的灰,但远远的看,似乎隔着岁月的长流依旧能感受到摆放这一桌一椅,一几一凳的人独具匠心。
大厅外的另一侧就是长廊,夏风吹来,夹杂着奇异的花香,梁珠顿时觉得凉快多了,小步子随着花香踏去。
这院子一看就大户人家的庭院,虽然长廊也是杂草丛生不负当年繁华,可看这雕楼玉漆的屋瓦雏形,就已难想象这当年正值鼎盛时,是何等的雍容风光的。
观察的正入迷,一片蓝色的花瓣从头顶飘落至鼻尖,她捻起一瞧,抬头一看,不禁倒抽了口气。
“我的天哪.....”
长廊头顶上破碎的瓦片全被蓝色的花蕊填满,她一路跑出长廊,站在庭院的尽头,一回头,长廊旁边竟全是那成片成片的蓝花楹树。
在一片荒芜的院子中,盛满的花叶延伸过长廊的瓦片上,交错交缠,在缠绵的阳光中泛着蓝光,簌簌落落,落不完的落,剪不断地蓝,随风娉婷的摇曳。
“这个场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熟悉?
她难得舌头打结,突的,心狠狠的揪痛了,那种闷钝的感觉,像是被人紧紧抓住心脏来回拉扯一般,痛的没法呼吸,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心头。
族谱从她松了的手‘啪’的掉在了地上。
‘扑-----’
一张黑白泛黄的照片突然族谱中飞到了上空,混着蓝花楹树的花瓣洋洋洒洒在空中打了圈,直径砸到她的脸上,再从她的脸上跌落至地上。
梁珠捂着胸口蹲下身拿起照片,未来得及看清,风突然大了起来,紧接着地上的泥土花瓣全飘了起来。
突地,她的眼睛一阵刺痛,手一麻,脚的中心失了平衡,身体开始出现青紫痕迹,痛的她快晕厥过去,像是被几十个人海扁了一样。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不远处林老头惊恐的叫声似乎凄厉至极,可是她却猛然像是失聪了般,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反而耳边出现幻听,轰隆隆的雷声、雨声,以及夹着一个男子痛苦的嘶吼和那一丝丝哀求。
“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那充满哀伤却又蕴藏无尽温柔的语气,使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如石。
心突然痛的没法呼吸,身体跟灵魂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
梁珠菊花不由一紧,心想,他奶奶的,这下完蛋了,如今穿个道士服都镇不住邪祟了,她以后还怎么混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