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冤枉了他们
浑身多了一阵哆嗦劲,从醉乡梦谷里难受地睁开了双眼,这俩家伙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前一刻,满脑子里还是那一位衣着翩跹的俏佳人,眨眼的工夫就看不到什么美景,只有这么一间晦气满满的屋子。
咆哮着从那硬实的床板上跳过来,这厮刚把拳头往前挥去,又后悔着要往回缩一缩。
结果拳头没有撤回来,他的人倒是多了一道气劲,往那天井里飞了去。
“你也想到地上凉快一下嘛!”
见着那个体魄健壮些的家伙,也满怀着些怨气从那床板上站起了身,一身金麟甲的张曻蠡怒声斥道,
“你们队长只身犯险,亏得你们有脸在此享福。”
“你?!”
饶是脑袋里还残留着不少疼劲,齐寿平再怎么个迷糊,也从张曻蠡的话语里,晓得了他们家老大项俞楚,这会儿不在附近,而是独自跑去执行某项危险的任务。
模糊地瞪了张曻蠡一眼,他又将目光移向了张曻蠡身旁的那个人影,思索了老半会儿,才想起那矮个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讨人厌的曹祐。
“头儿……他在哪儿……”
咬牙一定神,邱福桐是清醒了很多,但他的脑袋依旧眩乎着,暗叹那品仙楼的琼浆玉液太过醉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后劲。
“……”
即便这会儿连谷能调动的人手很少了,但是找他们这俩家伙,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么?
项俞楚也不弱,一旦遇到个不利的环境,肯定懂得保留实力,而非鲁莽地跑去送死。
让他俩去找项俞楚,反而有种要他俩去送死的可能。
站在这门槛边的曹祐,不理会身后那一道厌恶的目光,困惑地望向了摇晃不定的邱福桐。
“把这些醒酒汤喝完再说!”
甩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这个酒葫芦,张曻蠡也理解不得他俩跟项俞楚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生死牵绊,但愿项俞楚所追之人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吧。
偷偷地在心底里帮他们祈祷了一番,他也不多招呼曹祐一声,自顾往大殿那边跑了去,不等他俩完全将酒醒完。
追丢了?驻足在了这一处的树梢间,项俞楚不再肯定心中那个方向便是季敖和轩辕伽遁走的方向。
看了看四周这静悄悄的林子,在隐蔽处留下一个他们金麟军特有的记号之后,他是想果断地退回去,可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放弃那些可能。
被远处那一只寻常的夜枭勾了个兴趣,项俞楚凌身而进,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它的身后。
夜视能力分外不错的夜枭,能够清楚地瞧见底下那些枯枝烂叶堆里所躲藏的蛇虫鼠蚁,却没及时发现到项俞楚的跟随。
也难怪它会大意些,这黑灯瞎火的,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林子里瞎晃悠,何况它这一路过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怪异之举。
飞了个七八里地,大老远就瞧见了那一杆横梁,它不觉得有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懒洋洋地拍了拍翅膀,准备乘着寒风的余威,滑向那个目的地。
怎料,脚底下突然溜上来一条凉飕飕的物什,将它这大半截的身子戳成了串儿。
咚的一声闷响,这家伙瞪直了双眼往下坠去,呼喊不出任何惹人注意的声响。
“这里便是我们暗灵盟奇行军在东州的一个据点,地方是小了点,目前还能方便他们临时调协之用。”
“……”
“晚上的话基本见不到任何光亮,近到跟前才稍微能发现一些,但也会被我们的人发觉。”
仿佛把自己这辈子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人僵着个脸,不是很喜欢跟在她的身旁听候差遣。
像这样的一种活计,随便找个本地人就够招呼她了,却要让他这种杀手,来执行侍卫的任务。
“哼,我看有人站在了门口,你们也会跟头蠢猪一样,闷头睡到天亮。”
不以为然地嗤笑了声,她也不学世俗间的女孩儿,穿着些长裙衣裳,而是这样裹了件便于夜间行动的紧身衣。
若非她的个子比那人矮了大半截,就她这一身的煞气,已够惊走百里之外的飞禽走兽。
“殿下教训的是……”
循着她的纤手所指,这人也发现到了那个陌生的气息。
心知自己把灵识放出去,既能准确地锁定那人的位置,也会被对方所察觉。
不给那人任何逃走的可能,他拽着一条暗紫光芒的残影,极速掠到了这一边,不管人家修为强与弱,一出手就是一刃锋芒毕露的掌刀。
“?!”
料到来人定是个高手,老头为保小命不敢有丝毫的侥幸,一爪柔风摸了上去,撇开了这刃掌刀大半的威势。
可他的年纪到底是大了些,反应和气劲终究不及来人,多少是得吃上点大亏。
余下的那一小份锋芒,穿进了他所凝聚而出的这道橙光罡气,给他的老身板造成了个内伤。
顾不得吐点淤血出来散散火,老头尽展毕生所学功法,硬是凭着那么七招变化,帮自己同对方拉开了个距离。
“……”
这些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刚从屋子里跑出来,就见到了两阵刚柔相欺的劲风较量了开.
他想要过去搭把手,又都没有那么个厚脸。
其中有一两个高傲些的家伙,还想把那丫头当成攻击的目标,哪知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们这群蠢猪。
说他们是蠢猪,真没冤枉了他们,这么多人在看着,都能让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的老头跑远?
这,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么?
一时间,这些个所谓的高手,纷纷施展开自家身法,追逐起了老头的身影。
“?!”
瞄见那么耀眼的一点橙光,项俞楚可不敢跑上去掺和一番,即便那个被人追逐的老头,是个积德行善的财神爷。
目前他所关心的事情,唯有这一卷从夜枭脚上夺来的密函,说不定这密函里记载着东州未来五十多年的沧桑变化。
可惜他想袖手旁观,远处那些不惜浪费灵力的蠢猪,已然窥探到了他的气息,容不得他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