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我们现在是不是拿她没办法?”杨闻拓问。
不知赵挽青逃到何处,抓不到她。
她又可随处修行,不知往后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她是蛇妖,蛇性……”迟肆趁人不备在对方身上动手动脚。
“她最喜欢去声色犬马的地方。”
“那点微末道行,翻不起什么风浪。”张狂笑音不以为意,根本没把区区一条小蛇放在眼里,“她刚化形不久,还在学习模仿人类,很多地方学得还不像,仔细一点应该能分辨。”
谢观河微愣。
昨晚和赵挽青说过几句话,她的一言一行和常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他完全察觉不出来,对方是个妖。
只是昨晚的对话实在不方便让别人知道。
他静默不语,不打算多言。
“要是她再惹什么事被人发现,我一定将她除灭。”迟肆看向杨闻拓,他根本不在乎这条小蛇会对凡尘造成什么影响。
此刻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
“阿季,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地方?”
方才的场面让阿季误会,将这一误会完全解释清楚,才是他唯一在意的事。
他可以指天为誓:“我绝对没让她占我一点便宜。”
杨闻拓呆愣地眨了眨眼。
谢观河轻咳一声:“迟兄,方才那种情况,往后还需避免。”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共处一室,如何不让别人误会。
“我难道不知?”迟肆眉头紧皱,万般无奈。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进屋,谁知她主动粘上来。那时还不知晓她是妖修。
他反问:“老谢,一个姑娘那样站在你面前,往你身上靠,你怎么办?”
谢观河怔了片刻,脱口而出:“后,后退。”
他不敢伸手去推一个□□的姑娘。
迟肆斜了他一眼,那不就是自己方才那样。
他都快被那妖修逼退到墙角。
他又看向杨辉羽:“是你,你怎么办?”
杨辉羽一直在一旁,扬着嘴角淡漠看戏,此时陡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也不禁呆愣。
默然几息,语气略带尴尬:“后退。”
饶是倨傲无礼目中无人的杨辉羽,也不敢伸手去推一个穿成那样的姑娘。
迟肆又转向杨闻拓,语速飞快掠过,让人难以听清:“你怎么办?”
杨闻拓眼梢微弯,缄默不语。
迟肆默默咬了咬后槽牙。
位高权重的临渊王,大概是遇上过不少姑娘们主动投怀送抱的情况,想必早就习以为常,神色自若从容以对。
但无论如何,这个误会总算完全洗清。
“阿季,你以后别再把我一人扔在屋子里。”狂傲张扬的眼角此时故作姿态,装出一丝被人冤枉的可怜与委屈,趁机提出看似合理的要求。
他以后也再不去给人开门了。
杨闻拓轻笑了几声,清艳眉眼笑意含情,风华尽染。
赵挽青敲门的时候,就已接近晚饭时间。又闹了这么大一通,天色早暗。
四人出到大厅吃饭,客栈的人都在议论方才神妙古怪的一幕。
一声震耳尖啸,客栈摇晃,后院花园不知被什么东西弄的满地狼藉。
众人七嘴八舌争长论短,最后得出的结论异常统一:又有神仙显灵。
也不知这一位上仙,到此间客栈来做了什么。
有幸能见到神仙踪迹,让不少人津津乐道。
“你们觉不觉得,最近显灵的神仙似乎越来越多?”忽有一人问道。
大衍朝寻仙求道的风气早已盛行多年。
只是往日神仙事迹,大多道听途说。可这一两年,似乎各地都有不少百姓亲见神仙踪迹。
朝中更有下凡真仙坐镇,被皇帝封为国师。
“似乎……”不知是谁接了一句,热闹嘈杂的大厅陡然沉静。
“天灾也越来越多。”
有人问:“你们听过旱魃降世的传闻没有?”
旱魃降世,祸乱人间,赤地千里。
听过的人给没听过的人解释,大厅中人语杂乱过后,又是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寂静。
“看我做什么?”迟肆心有疑惑,又觉得有点妙趣兴味。
阿季看他,他自是眉语目笑。
另外二人这种难以言说的微妙神情,让他哑然失笑。
那个算命道士的胡言乱语,不会真有人信?
杨辉羽嘴角勾着玩味调谑:“若是真有旱魃降世,还得仰仗国师伏魔降妖。”
迟肆冷目瞥了他一眼,语带轻嗤:“那是自然。”
幽天界有各种各样的妖修,却从没见过旱魃。若是真有,他还想开开眼界。
杨闻拓朝他碗中夹了一口菜,不欲再多谈此事。
吃了晚膳,几人各自回房。
迟肆搂过心尖人:“阿季,明日你还去不去城里?”
“去。”杨闻拓轻笑,“待在客栈中也没什么事可做。”
“明早叫你吗?”
迟肆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他不想早起,又不想一个人被留在房里。
看着对方的无精打采,杨闻拓无奈又好笑。
“对了,刚才你说,赵挽青误以为你修的那个什么道,是什么意思?”
迟肆霎时来了精神,在心尖美味耳边低语。
“还真有点像。”美味嗓音满含戏谑。
“我本来不修此道,但一见了你,就在此道上一去不返。”迟肆笑音低沉,压满了滔天情念。
“要不,我们现在来修一修?”
细长冰润的手指掠过下颌,玉雕眉眼笑意含情,澄澈的刻意引诱最为致命。霎时之间勾动天雷地火。
——引出一个晴天霹雳。
“老四,回京之前养精蓄锐,就先别修了。”
迟肆瞬时心尖大震,有如五雷轰顶。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临渊王睚眦必报,擅长两面三刀,还擅长秋后算账。
***
雷霆天威在上,回京之前没有销魂美味可吃。
迟肆在旅店闷了一天一夜,若是官道还没疏通,他就亲自去打通道路。
幸好官府恪尽职守,很快疏通了道路,几人得以继续上路。
临渊王要沿路查看官道情况,还选了和来时不同的归途。
这条道还要远上一些。
迟肆气恨到咬牙切齿,又不敢抗令——连马也只能自己骑了。
他暗暗在心中起誓,往后再也不给人开门。
谁敲门都不开。
行至州界处,有一道山口关隘。杨闻拓有意查探这一条军道,从岔路口转上了山路。
翠绿树海掩盖青山,横看成岭侧看成峰,江山如画,壮阔磅礴。
没走多久,迟肆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季,你以前来过这儿没?以前就是这样?”
杨闻拓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
但同样觉得有些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