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第 199 章

时间如同窗间过马,几日石火流沙,一晃便过。

转眼就来到花灯节。

迟肆睡到正午,起床后突发奇想,要回去年住的那个“家”看看。

毕竟去年今日,是此生无可取代的珍贵回忆。

杨闻拓听后一怔,思忖几息,宠溺调笑:“好,就依爱妃所言。”

祸乱后宫,迷惑了圣心的宠妃拉着帝王一同出宫,微服私行。

可帝王出宫即便白龙鱼服,也必须带一批武艺高强的护卫。

即使妖妃觉得自己道行高深天下无敌,却惹不起禁军督统这个亲戚。

“大衍从未有过帝王单独微服出行的先例,若是让群臣知道,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受到责罚。”

迟肆无奈,只得拉着杨闻拓出宫,身后跟了几个武艺高强,却不怎么待见的老面孔。

一群人穿着普通锦袍,宛如高门大户的纨绔带着护卫出门游玩。

街上处处洋溢着欢声热闹的节日气息,不少百姓踩着木凳爬上墙头,为灯会做着准备。

到了晚上,京中各处都会燃起节日灯火,全城张灯结彩。

迟肆和杨闻拓再一次来到西城的小院。

这座小院是杨闻拓送给他的。他在此处,同挚爱之人喜结连理,又在此处和他破镜重圆。

上一次回来,是在瑶山之乱时。

今日他本想带着心尖玉肴旧梦重温,好好吃上一顿市井百姓的家常便饭,等夜幕降临再携手同去街上赏灯。

可惜现在身后跟了一群护卫,就不方便入院。

只得过来看几眼,权且当做祥渊帝微服私访,巡查市井。

青石小巷中,依旧是熟悉的旧日喧嚣,几个稚子在巷内奔跑打闹,街坊邻居爬上墙头,一边挂着彩灯,一边说着最近的家长里短。

气氛一片安宁祥和。

谢观河有感而叹:“真希望大衍处处都能如此安泰,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晏然。”

柳烟烟道:“圣上心系苍生,皇恩浩荡。如今朝堂清明兵乱不兴,时局稳定。只要平稳渡过天灾,往后必能开创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太平盛世。”

文娴附和:“有阿季哥这么好的皇帝,百姓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烟烟,等会我们多放几盏灯,河灯天灯都放,祈祷老天爷不再降下天灾。”

一行人有说有笑,路边几个正在闲谈的大婶见到迟肆和杨闻拓,惊笑着大声道:“哟,你两回来啦?”

即便他们离开此处已有一段时日,街坊对这两世间难见的绝世公子印象依旧很深。

当初他们住在小院时,杨闻拓对外编造的身份,是一个家中略有薄财的商人。

而迟肆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绝色佳丽,是他养在家中的内人。

二人虽然搬了家,小院一直空置着,并未有别家搬入。

有好奇的街坊打听了一下,小院似乎依旧在迟肆名下,并未售卖。

便有人猜想,他们或许外出行商暂离京城,说不定哪天又会回来。

可不,今日又见着了。

杨闻拓弯着温润眉眼,朝几个大婶问了声好,一如当初他出门时,在街上相遇的邻里招呼。

这时一个大婶神色微变,带着一种邻里街坊间好心,好奇,又期待好戏的关心问道:“那个姑娘,究竟是来找你们哪一个的?”

姑娘?

什么姑娘?

哪儿来的姑娘?

迟肆侧头看向杨闻拓,对方也一脸茫然。

“你们不知道?”大婶带着八卦心态,好心告诉他二人事情经过。

不久之前,有个漂亮姑娘突然出现在他们院子门口,说是来找人。

可院中住户早已搬离,没人知道他二人如今住在何处。

于是那姑娘只得在院外等候,盼着他们某日归来。

她成日守候在院门口,形单影只,过往行人见了,都不免觉得她可怜。

大婶叹道:“谁知道你们何时回来。可姑娘倔,又说只知道这里,离了此处也不知该往何处寻人,只能在院门口等。”

她白了二人一眼:“她是不是你们谁在老家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如今找来了?”

众人纷纷把白眼转向迟肆,等他一个解释。

迟肆一愣。

为什么都看他?!

“阿季是皇子,他的身份哪能随便定亲。”齐音凤目幽寒,光锐如刀。

她看着阿季长大,从小有没有认识什么姑娘,她能不知?

而迟肆在人间的身份,是边远县郡中,家里富甲一方的小少爷,从小就同临县某家少女定个娃娃亲,乃司空见惯之常事。

“我不知此事!从未听说过!”迟肆慌忙,矢口否认。

他来凡界寻找破境机缘,刚来不久就在路上遇到一个垂死的年轻人,这人还刚好和他同名同姓。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

于是他借用了那个凡人的身份。

那个凡人也乐于有人接替他,用自己的身份继续活在世上,于是便将身世告诉了这个同名同姓的陌生人。

二人至此完成生死交接。

迟肆知道那个凡人的家世,知他亲朋好友皆死于地震,世间再无故人。却没听他说过,还有一个定了情的姑娘。

即便如今别人找上门来,他也不是那个迟肆。

最多给她一些钱财,将人劝走。这是已死之人的事,与他无关。

文娴白了他一眼:“始乱终弃。”

柳烟烟也面色不虞。

齐音更是面露寒霜。

一旁的凌陆舟和杨辉羽,嘴角高扬,笑的幸灾乐祸。

谢观河不苟言笑,眉间微皱。

迟肆:“……”

他无缘无故背上了始乱终弃之名,成了人嫌狗弃的负心汉薄情郎。

他把求救目光转向杨闻拓。

杨闻拓别开脸,视而不见,让他再次体验了一把世态炎凉的滋味。

转过巷角,就能看到小院门口。

几人健步如飞,争先恐后要去看一眼,被迟肆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女子,到底什么样。

院门口果然站着一个茕茕孑立的娇弱身影。

那女子十分漂亮,世间难见,神色却哀婉凄丽,显出十二分可怜。

迟肆瞬时傻眼。

这姑娘不是那个凡人遗留的情债,是他自己遇到的因果。

不过并非情债,也不用解释。

这姑娘是龙王爷赵挽青。

她来干什么?

被恣心剑所伤,不找个人烟稀少,灵气相对充足一点的地方修炼养伤,反而跑到京城来干嘛?

赵挽青本来低眉垂首,靠墙站着。

心有所感顿时抬头,见到迟肆,急忙大步迎上行了一礼:“参见道君。”

周围墙上坐着不少挂花灯的街坊,拐角院门也有不少人探出头,等着看戏。

这姑娘在院外苦等好长一段时日,她们都于心不忍,颇为同情。

如今总算等到薄情郎归来,都想看看这家人究竟如何处理此事。

迟肆本不想领外人进院门,尤其不想再给赵挽青开门。

可又怕龙王爷还没学会凡界的人情世故,再做些什么奇怪举动吓到围观的百姓,只得解去院中封印,让大家进门。

“你来做什么?”院门一关,迟肆开门见山。

赵挽青神色哀怜,泪眼婆娑:“我对道君一见倾心,日日相思难尽。道君又在我身上留下心伤,让我夜夜疼痛难眠。我无法静下心神在山间修炼。”

“又听他们说,若是能得道君一顾,和道君双修,不仅此伤能愈,修为增长也能一日千里。”

“我真心实意爱慕道君,还望道君垂怜。”

那日一别后没多久,赵挽青在山间待不住,又来了京城寻找道君。

她从小院的封印中感受到对方灵气,知道此处是他的府邸,便在此等候。

迟道君听得直眉楞眼。

虽然他境界高深,同人双修确实有办法助人修为精进,但他绝不会和阿季以外的人双修。

他的合欢道,此生只和阿季同修。

而且赵挽青的这个说法,听起来好生别扭。

她将原身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动人神态学了个十成十,又从她躯壳中继承了几分原身的诗意才情,竟真如同一个相思之苦难抑,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可怜女子。

这番神态,任谁也难以看出,她是个刚化形不久,才开始学习人言的妖修。

文娴听到赵挽青的话,尤其是那句:在她身上留下心伤,再次白了迟肆一眼:“始乱终弃的混蛋。”

过了几息又问:“何谓双修?”

齐音对她和迟肆一人白了一眼:“不懂就别乱问。”

杨辉羽也见缝插针,语带嘲弄玩味:“国师绝色倾世,想必引得不少人一见倾心。”

凌陆舟更是面露阴柔恶笑:“国师这张脸,倒真是不折不扣的祸世妖魅。”

迟肆虽对自己相貌极有自信,最喜爱听别人夸他长的好看,但他想以美色引诱的只有当今圣上一人,不想有人当着阿季的面,求他同人双修。

杨闻拓雅致眉眼微弯,似笑非笑。

还是谢观河义薄云天,站出来帮他解围:“赵姑娘的伤势如何,你不找地方静心修炼,伤情可会恶化?”

原来这身上留下心伤,是真的伤?

几个女子面色稍霁,又看向赵挽青,好奇她伤在何处。

赵挽青听人问起伤口,低泣哭诉:“我带着灵珠在城中也有修炼,伤势却仍一天一天加重。”

她一边说,已一边解开衣带。

四个男人曾见过她此举,没想到她还是未改这动不动就在人前宽衣解带的妖性,匆忙出言阻止。异口同声:“赵姑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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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仙君被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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