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么黏着
只是不敢。
出现这个想法之后,陈梓御自己也被自己给吓到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并不突兀。
他本就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因为长这么大,没有谁对他好过。
就算是把他养大的妈妈,也因一直面对着太大压力,而忽略了他整整二十多年。
他不怪他妈妈,但他每次看到别人家母慈子孝的小温馨,他就觉得心很痛,他都会逃避开。
关于别人的任何的温馨感情,比如亲情,比如爱情,他统统都会避开。
而现在,哪怕阿暖并不是只对他这样体贴,哪怕以现在的阿暖的性子,本就七窍玲珑心,用她的话说就是共情能力强,对谁也懂得体谅。
但他就是要坚定的认为,阿暖只对他一个人这么好,这么的懂得安慰他,懂得如何给他勇气,会给他增强信心。
他的幸福感就是这么容易获得。
只是,他却真的不能冒昧的不做铺垫的就让她履行做妻子的责任,毕竟这么多年,是他先没做到做丈夫的责任。
他冷落了她好多年,现在他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总得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
也给他自己一点赎罪的时间。
他不晓得她对他从前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耿耿于怀。
“阿暖,我有句重要的话想说。如果以后,实现了我的梦想,还是不想离婚的话,”陈梓御用目光捕捉着江暖的视线,“我们……可不可以就一直不离婚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江暖企图推开陈梓御,却以失败告终。
而且,他居然还又得寸进尺的把她抱进怀里了。
也许是因为她刚才的推的动作太犹豫了,所以滋长了他的熊心豹子胆?
鉴于……他的怀抱真的好暖,他的臂膀太能给人安全,他的声音太苏了,他的气息太温柔了,他长得太好看了……
所以江暖,堕落了。
算了,让他抱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
拥抱是人和人之间常有的,代表不了任何特殊感情。
两个人这样腻歪着,结果睡了差不多一上午的小团子她不睡了,就觉得无聊了,便哼哼唧唧的说要回家。
“咱们先不回家,”陈梓御只得抱起娃娃来哄,“爸爸带你和妈妈去吃好吃的,吃很多好吃的。咱们还要去看耍猴的。”
小团子一听还有耍猴的,立马哇啦哇啦的嚷嚷着要去看猴儿。
用哇啦哇啦这四个字是因为,小孩子说话吐字不清。当爸爸的得仔细听才能听出来。
很惭愧的是,江暖这个当妈妈的,根本听不真切。
小团子心里惦记上了猴子,根本就不在意吃的了,她呆在爸爸怀里,爸爸抱她走着时,她坚持不懈的絮叨着“看小猴子看小猴子”。
江暖只得跟陈梓御商量,让他先带着宝宝去看小猴,她去一趟副食厂,去谈谈生意。
“不嘛,麻麻也去,”小团子嘟着嘴不开心,“麻麻也去。”
而且,小团子达不到目的,干脆呜哇呜哇的哭起来。
在大街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惹得街上的行人都好奇的望过来。
这年代街上的车辆非常非常稀少,但骑自行车和步行走的人非常多,自行车骑得慢,人家一边骑一边不停的回头看着,搞得江暖都觉得没面子。
“小雪,”江暖冷着脸训斥,“你不要以为用哭来威胁麻麻,麻麻就能依着你了。麻麻是不可能惯出你这样的坏毛病来的……”
平时对待孩子,江暖觉得,必须赏罚分明。不能过于溺爱。该把孩子的坏毛病拐过来的时候就必须管。
“嘤嘤……”小团子委屈得很,“小雪要跟麻麻在一起……”
“阿暖,”陈梓御拉了江暖一把,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雪还小,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黏着你。我看她的表情,她是想说,她从没见过她妈妈这么温柔这么好过,她怕只要你离开了,待会儿再见面,你就变回原来的性格,就又凶巴巴吼她打她了。她害怕……”
这些话说出来,江暖的心一下子又痛了。
“那我今天不去谈生意了,”江暖一刹那觉得,再重要的生意,也比不过弥补自家小团子的心灵小缺憾重要,所以她改变主意道,“咱们带小雪去看小猴子,看小马,如果她喜欢看戏的话,咱们再去看戏。”
“好。”陈梓御觉得像是在做梦,他掩饰住自己的兴高采烈,只用淡淡的口吻回应。
但是小团子听明白了妈妈的话,立马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
她还在陈梓御的怀里,这样不老实,害得陈梓御不停的拢住她,就怕她不小心摔下去。
“小雪,”陈梓御又好言好语的跟孩子商量,“现在已经中午了,爸爸先带你和妈妈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咱们找个国营大饭店,吃一顿最好的庆祝庆祝。然后呢,吃饱喝足了,咱们再去看小猴子。”
“好。”小雪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
江暖:“……”
她心里在想,既然陈梓御可以跟孩子沟通的这么成功,那么陈梓御为什么不先跟孩子沟通一下允许她去谈一会儿生意呢真是。
她又不会谈太久。也许陈梓御误以为她会谈很久吧。
算了,还是先满足一下这父女俩的小心眼吧。小雪不懂事,陈梓御这个大人,孩子气起来,还不如小雪呢。
一家三口还真的去找了个国营大饭店。
陈梓御和江暖各自点了一道菜,然后让小雪点两道。
小孩子又不懂什么菜,但大人可以给小孩子解释一下。
解释出来的结果就是,小团子她都想吃。
都想吃是不可能的,干脆又是两个大人做了筛选,选出来两个。
“唉……”等菜的节骨眼,陈梓御突然叹息一声。
“你这煞风景的吗?”江暖用手戳了戳陈梓御的腹肌,“明明是开开心心的要享受美食,怎么会不合时宜的叹气?叹气会带走好运气知道不?”
“我在想我就是过得太穷了,”陈梓御自责,“不能让宝宝和你过上好日子,所以宝宝她才看到什么都想吃。”
“穷的人又不止咱们一家,”江暖不以为然,“这时代反而是有钱的人非常稀有吧?所以难过个什么劲儿呢?在咱们村里,咱们家的条件很不错了。我掐指一算,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变成有钱人的。”
“呸……”旁边桌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同志突然小声啐,然后对她爱人同志说,“都什么年代了,原来乡巴佬还讲迷信呢?”
即便她很小声,江暖和陈梓御也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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