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天煞门主(5)
林国斌邪邪一笑,道:“师弟,请指教。”聂云鹏当然知道林国斌心里的盘算,内心甚是恼怒,也不向林国斌叙礼,冷声说道:“你就来吧,装什么洋相。”林国斌因为玉清的关系早窝了一肚子火气,这时不再对聂云鹏嘻嘻呵呵,目光倏冷,道:“那你就小心了。”
场外之人见两人窃窃私语,不知道内幕的人纷纷猜测二人在说什么。
只见林国斌率先出手,直剑向聂云鹏刺来。聂云鹏身子左闪,持剑横削。可林国斌的武功实在高出聂云鹏太多,他于本门剑法早已精熟,早看透了聂云鹏的招数路子,不待招式用老,倏地变招,侧身让开聂云鹏剑锋,手腕一抖,剑尖下挑,正挑在聂云鹏的手腕处。聂云鹏腕上受疼,手掌陡松,手腕处被划了一条寸来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林国斌翻转剑身,以剑背打在聂云鹏的手背上,“当啷”一声,聂云鹏长剑脱手,掉在了地上。
林国斌虽然气恼聂云鹏,但这毕竟是同门比试,他也不敢当真下杀手,若非如此,只怕他已经将聂云鹏的手给斩了下来。本来聂云鹏长剑脱手已然输了,他若是说“师兄承认了”,便可堂堂正正的走下场去,他刚入门不足半月,难敌林国斌一招也属正常,没人会笑话他,可他知道林国斌是故意欺辱自己,心里甚是不甘,犟劲发作,咬着牙举拳向林国斌扑来。
玉清急声大叫道:“云鹏,你已经输了,快住手。”整个场地静寂无声,只微风轻轻沙响,玉清翠铃般的声音极其清楚悦耳,众人齐向她瞧去,可聂云鹏却充耳不闻。
林国斌见聂云鹏发了蛮劲正中其下怀,也将长剑抛在地上,待聂云鹏扑到抬腿一脚正踹在聂云鹏小腹,这一脚林国斌下手极重,聂云鹏的身子如断线纸鹞一般直向后飞出老远,摔在地上余力未衰又向后翻了两个骨碌。聂云鹏只觉得小腹震痛,好似快要裂开了一般,憋着一股气喘不上来,脸皮涨的通红,双腿跪在地上,右手支地,左手捂着小腹,干咳着呕了两口酸水。
过了小片刻,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猩红的瞪着林国斌,只见林国斌双手抱怀,右脚脚尖一点一点,微微而笑,神色得意至极。
聂云鹏说不出话来,在心里将林国斌的八辈祖宗骂了个遍,凭着一股倔劲爬起身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如蛮牛一般直向林国斌冲去。林国斌轻“哼”一声,嘴角一扬,道:“还来。”聂云鹏已近他身前,“砰”的一声,林国斌抬腿一脚冲天踢正中聂云鹏下颚,聂云鹏被他踢的凌空一个翻个儿,“扑通”一声栽下地来,嘴里鲜血横流,满脸灰土。
观看的众人有不少紧皱着眉头,心里暗恼林国斌残忍,对待同门竟如此虐打。
玉清紧攥着秀拳,指尖已没入掌心肉中,渗出丝丝血渍,一颗心紧紧绷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溜溜打着转。
马志泽眉头紧锁,说道:“秦玺,你叫他们住手。”秦玺甚是不愿,他心里恼恨王云天便将毒气出在了聂云鹏身上,看聂云鹏挨揍就好像看王云天挨揍一样,可师傅有命又不得不遵,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朗声叫道:“住手。”
林国斌扭头回看,聂云鹏忽地扑上前去,抱着林国斌的腿张嘴咬在了他的大腿上,林国斌疼的尖叫了一声:“啊……”,揪着聂云鹏的头发,一拳一拳狠狠的打在聂云鹏的后背。聂云鹏眼泪直流,就是死不松口,林国斌的大腿已流出鲜血来,二人已全是泼皮无赖的打法,哪里还有什么章序。
其时已进秋末冬初,南方天时虽然较暖,但人们也加上了厚衣,聂云鹏竟将林国斌的裤子咬破了去。
马志泽起身叫道:“把他们拉开。”广场两侧各冲出七八个同门跑进场中将二人分开。林国斌骂道:“你他妈是狗吗?”聂云鹏恨道:“老子咬死你。”林国斌蹿着又要上,聂云鹏骂道:“你他妈来呀,你当爷爷怕你。”众同门使力拉扯着二人。
吴越望着傅田,赵阔微微一笑,道:“好戏结束了。”
马志泽走下场去,怒喝道:“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想什么样子。”两个人消停了下来。马志泽个看了二人一眼,深叹了一声,道:“都给我回去,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开灵霞山庄。”说罢拂袖而去,马志泽也猜到了二人为何争斗,玉清对聂云鹏过分的好他不是不知道,林国斌爱恋玉清多年他心里也清楚,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众人陆陆续续而散,玉清本想找聂云鹏安慰他几句,可自觉当着众人面找他只能是给他多添麻烦,便打消了念头。
吴越,傅田,赵阔三人走在一起,只听傅田笑道:“精彩,真是精彩,你们也不早点说。”赵阔道:“我还没看过瘾呢就结束了,唉……”吴越笑道:“精彩的还在后头呢。”赵阔道:“怎么?你又有主意了?”吴越道:“等着瞧吧。”
聂云鹏回到房中将自己关了起来,躺在床上怒目瞪着房顶,心里委屈之极,喃喃道:“我是为了什么?这是学什么狗屁武功,凭什么云天有那么好的运气?凭什么?”不知不觉他将妒意和怨怒加到了王云天身上。
这个时候“砰砰砰”门被敲了三下。聂云鹏怒声道:“谁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我。”正是玉清的声音。聂云鹏道:“你有事吗?”玉清道:“我来看看你的伤。”聂云鹏道:“没事了,你走吧。”玉清道:“你能把门开开吗?”聂云鹏转过脸去不再说话,过了片刻,玉清深叹一声,道:“好吧,我给你拿了药,放你门口了,我走了。”说罢转身走去。
聂云鹏正要起身去拿药,只听门外林国斌的声音道:“玉清,你等等,你站住,听我说。”玉清恶狠狠的道:“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话,走开。”二人便再没了声音。
稍待了片刻,聂云鹏开门将药膏拿了进来,心里暗自嗔怪自己,道:“玉清师姐又没有错,我干嘛要给她脸色看。”说着给了自己一巴掌。
过了七日,比武场上的不愉快渐息,可马志泽的众弟子们却多了一个闲聊的话题,闲来没事便三三两两攒簇在一起讨论着聂云鹏,玉清,林国斌的关系,也是乐在其中。
这一日,吴越同赵阔,傅田三人猫在聂云鹏房间左近的廊下,吴越怀中抱着一个小布包,布包鼓荡荡的。赵阔对吴越道:“你这行不行啊。”吴越嘿嘿笑了笑,道:“你就瞧好吧。”傅田道:“这是不是太损了点?”吴越道:“嘿,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我这……”赵阔道:“嘘,出来了。”
这个时候聂云鹏的房门打了开,聂云鹏从房中走了出来向左走去。待聂云鹏走远,吴越贼溜溜的快速进到了聂云鹏房中,将那布包放在聂云鹏床上又溜了出来,关好了门,又猫在了廊下。
赵阔道:“放好了。”吴越笑着点着头道:“瞧好吧。”
三人躲了一会看见聂云鹏又走了回来。吴越道:“傅师兄,快去叫师姐还有同门们,快去。”傅田矮着身子走了出来,快步向后跑去。
聂云鹏开门走回房中,不消片刻,吴越同赵阔便破门冲了进去,只见聂云鹏打开那布包正在查看。吴越厉声喝道:“好哇,你个狗日的,竟然是这种人。”聂云鹏急道:“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放的。”原来聂云鹏手里正拿着两件女子贴身的小衣小裤,那布包里还有几件。
赵阔道:“你还抵赖,小师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癖好。”聂云鹏道:“真的不是我。”忽地一怔,愠道:“你们怎么赶的这么巧?”吴越道:“还跟他说什么,揍他。”说着吴赵两人便将聂云鹏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正打的起劲玉清连同几个同门被傅田叫了过来,这时聂云鹏已是鼻青脸肿,满嘴流血,旧伤未好又添新疤。
玉清叫道:“住手。”紧忙过去将聂云鹏扶起,怒道:“你们凭什么打他?”吴越道:“师姐,你看看这小子算什么玩意。”指了指两件掉在地上的和布包里的女子小衣。
玉清脸一红,道:“这……这……”说了两个“这”字却再说不出话来,那几件衣服有两件正是她的。
聂云鹏舔了舔嘴上的血,啐了一口,道:“师姐,这不是我做的,真的,你相信我。”玉清红着脸道:“我……好……我相信你。”吴越道:“师姐,你也真是没皮没臊,来来来,大家说说这证据摆在这儿还能冤枉了他。”吴越口沫横飞,众人具是个个脸现怒色,交相议论。
傅田道:“必须请师傅来,这种人不能留在这里。”
马志泽同秦玺恰巧打此路过,见门口站了许多人不知为何,走了过来。马志泽道:“都在这儿干什么?”众人零零乱乱叫了声“师傅”,让开了路。
吴越紧忙拉着马志泽走进门来,指着那些女子小衣道:“师傅,你看看,这是聂云鹏干的好事,整个一色魔,山庄的女子早晚遭他毒手。”马志泽也甚是尴尬,道:“云鹏,这……这怎么回事?”聂云鹏气的呼呼直喘,咆哮骂道:“去他妈的,谁知道哪个孙子陷害爷爷,他妈的,非被人乱刀捅死。”吴越嘿嘿笑道:“你叫的再凶有什么用,你怕是不止干了这些吧,我要好好找找。”说着便在聂云鹏房中翻箱倒柜,乱扒乱翻,聂云鹏紧咬牙怒瞪着吴越。
忽然,吴越“咦”了一声,从聂云鹏床底摸出一本书来,道:“师傅,你看。”马志泽眼睛一亮,怒道:“你什么时候偷的‘九灵剑谱’?”众人具是惊诧的“啊”了一声,凑眼向师傅手中的书看去,书皮封面果然写着“九灵剑谱”四个字,傅田同赵阔互看一眼,亦是满脸诧异。这“九灵剑谱”乃是马志泽最高明的剑法,功力火候不到拿了也没用,却不知聂云鹏为何拿去?有人这样猜测。
吴越道:“真是家贼难防。”
马志泽道:“吴越,偷盗本门武功秘籍该以什么罪论处?”吴越道:“以叛门罪。”马志泽道:“说具体。”吴越朗声道:“是,当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马志泽深叹一声,道:“看在师兄面上也不逐你出师门了,就打你一百皮鞭以示警戒吧,带他出来。”
聂云鹏气的浑身乱颤,知道多说也是无异,不用人押,自己走出门来,随在马志泽身后。
到了东广场,马志泽道:“是吴越搜出的证据,就由你来执行吧,将聂云鹏绑在柱子上。”吴越心里喜极,道:“是。”聂云鹏道:“不用绑,要打就打。”吴越冷笑一声,道:“嘴还挺硬,看你一会还硬不硬。”聂云鹏嗤笑一声,道:“爷爷等着你。”
吴越将聂云鹏全身上衣剥了个干净,拿着拇指粗细的皮鞭咬着牙狠狠的抽在聂云鹏身上,鞭鞭脆响,聂云鹏咬牙硬挺,一动不动,挨一鞭子身子一颤,打了四十多鞭已是皮开肉绽。
众同门看的心里一阵发怵,皱眉咬牙。
玉清泪湿双颊不忍再看,背过了脸去,“师门规矩极严,师傅已是法外开恩,但愿云鹏能挺过去。”玉清这样想。
打了八十多鞭吴越已累的满头大汗,喘息着打满一百鞭,将鞭子往地上一抛,笑道:“师傅……打……打完了。”马志泽看着吴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又看了聂云鹏一眼,叹息一声,转身走开。
众同门渐渐散去,有的时时回头看向站在广场上光着上身的聂云鹏。
只听赵阔低声道:“九灵剑谱也是你干的吧?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吴越笑道:“嘘,回去再说。”
众人散尽,广场上只留下两个身影,一个是玉清,一个便是聂云鹏。微风细细吹拂,玉清的蓝色衣襟随风轻轻飘动,眼泪汪汪的望着站在广场上一脸木讷的聂云鹏。突然,聂云鹏两眼一翻,仰跤跌倒在地,晕了过去。玉清大骇,惊叫一声:“云鹏。”快步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