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无聊!

无聊!

还是无聊。

念善双眼泛白的看着天空,眼神中全是对生活的无趣。

好久不见竺怀幽,整日里的对着平城侯府里的账房作伴。

那些孩子们也都长高了不少。

这几年念善几乎都没细瞧过他们。

此时个个如少年郎般的体态端正。

念善看了看自己。

算来也过了这个年,过了这个春就四年了吧。

双手一掰她居然也有十九了。

十九?

念善赶紧站起来,对着柱子一顿比划再往上比划了一番。

“是长高了不少!”

竺怀幽戏谑的轻笑让念善猛然转过身看去。

竺怀幽满脸的疲惫,却在看到念善的那颗满眼开怀。

“哟,这位稀客是谁呀!”

念善忍不住的撇着嘴巴,掩盖着心中的微喜,脸上却是一副的不高兴。

“自然是我夫人的夫君了!”

竺怀幽一个跨步将念善抱起,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相。

“阿先大喜,我和淮笙没来得及过去祝贺,阿先特意置办了一场喜宴,人不多就我们几个,你去吗?”

竺怀幽小心的观察念善的脸上。

果然。

“不去!”

念善一把从竺怀幽的怀里跳开。

“此番商讨岳阳之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竺怀幽特别无奈。

“我帮忙?有你们三个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念善有点不敢相信竺怀幽那副为难的模样。

其实还真没有,只是他听胡爷说她近日似乎情绪不佳,想要带她出去走走,顺便给她找点事做做。

“既然你这般需要我帮忙,我就勉强给着你去瞧瞧吧!”

在竺怀幽还没想好怎么劝说的情况,念善欣然答应,竺怀幽有点哭笑不得。

这次来念善想好了先来看看齐梅,毕竟柳磬儿死的太突然了。当然也是为了避免看到齐怀先。

齐梅深锁在房间里,念善站在门口许久。

其实她对齐梅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说起来她也只有她这个一个名义上的女儿了,据说柳守恒也死在了南寒的冰天雪地里。

“娘!”

念善深吸一口气唤了一声。

许久没有动静。

寒风吹过有点冷。

念善拉拉身上的披风,准备再唤一声。

齐梅打开门。

以往的丰腴全都不见,此时消瘦成骨,脸色更是难看,白发也是盘踞了整个脑袋。

念善有点惊讶的说不出话。

“夕晨!”

看着念善齐梅人忍不住的湿润了眼眶,一把紧紧的抱着念善。

“娘,什么都没了,作孽啊,作孽啊!”

齐梅口中不停的说着,泪也不停的流淌着。

念善喉中一苦。

消瘦的齐梅身型异常的冰冷。

念善将齐梅扶进房间,放好再床上掖好被子安静的坐在一旁。

虽然来的时候齐怀先有说过齐梅的身体状况,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夕晨啊,你们娘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恶啊!”

齐梅讷讷的神色看着床的顶端,嘴里轻轻的说着。

“以前遇到一个师傅说过,前世因果前世结····”

想说的话似乎不是这样的。不小心却成了说他人不是的语气了。

“那便是今世苦果皆因自己造了!”

齐梅深吸一口气。

“是啊,一切都是因为娘当初的软弱和腐朽,磬儿更是死在了我软弱手里啊!”

齐梅一丝情泪夺眶而出。

“不是的,万事发生皆因有他发生的必要,无关他人!”

念善赶紧将方丈平日里安慰的话都说出来。

“怎么就无关了!”

齐梅凄凉一笑。

“磬儿早就告诉我让我带她走,我怎么没有能力带她走,我可是临都郡主啊,可是当我看到那双如孤狼般的眼神时我害怕了,我退缩了,我想哪怕再没有感情再不好过的日子只要安慰点,时日长点终会熬过去的,是我害死了磬儿啊!”

“我的磬儿为何这般命苦啊!”

齐梅说着号啕大哭了起来。

念善滋味百般。

“如果是你的话,可能就不如磬儿那般刚毅了,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齐梅失神的说着。

念善听着这话却是眉头一皱。

“都死了,瑾之也跑了,怕也是难逃苦果!”

齐梅苦涩一笑。

柳瑾之,据说挑唆丈夫起兵联合岳阳那边的人想要反齐怀先。

老太太因为这件事气的卧床不起,大病不起,齐怀先赶紧镇压,斩首了自己的堂兄弟,更是赐死了柳瑾之的孩子。

柳瑾之也算是厉害,既然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按照齐怀先的说法就是你最好别活着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不然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齐梅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儿更是羞愧,自那之后更是整日不出房门。

为了给老太太冲喜,齐怀先娶了云裳儿,果然第二天老太太的气色便好了些许,也能食下清淡的流食。

“如今,就算你过的好··虽然名声不好,却是过的最舒心的一个!”

齐梅看着念善会心一笑,眼中却依旧带着笑。

念善只是苦涩扯动了下嘴角。

“从小你都是不争不抢一个,安静的做着自己本分的事,想来也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过的却是明朗些吧!”

齐梅开始自言自语。

“一切的一切,错了就是错了···夕晨,你说为何我的磬儿这般命苦!”

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念善有点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了,只能任由她哭着,哭完了听她继续诉说着。

说着柳謦儿从小到大的顽劣,从小到大的细节躁动。

念善只是静静的在一旁聆听着。

想来需要她帮忙的事,估计就是这个吧。

直到齐梅没有开口,带着泪水安静的合上眸子,念善才带着疲惫的眸子上去为齐梅擦拭脸上的泪水,掖好被子。

却在不小心触喷到齐梅的鼻息之时整个人僵硬的不敢乱动。

再确定一番后,心如雷震。

鼻头一酸。

双手紧握。

“念善!”

竺怀幽轻声唤着。

“堂主在外面吧!”

念善压抑着颤抖的嗓音。

“嗯!”

“你们都进来吧!”

念善深吸一口气说着。

齐怀先跟竺怀幽相继走了进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齐梅和双眼猩红的念善。

竺怀幽赶紧上前。

念善疲惫的埋进竺怀幽的怀里。

“她死了!”

念善颤抖着一双冰凉的手紧抓着竺怀幽的衣领。

齐怀先眉头一皱看着齐梅。

“这~”

竺怀幽有点为难的看着齐怀先。

“老太太刚有点起色,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姑姑还得劳烦而为带出城悄然安葬,我会跟老太太说姑姑跟着你们去郡都了,待老太太身体好些了,再找个时候跟她说吧!”

齐怀先疲惫的揉了揉眉头。

“王爷!”

云裳儿在门外小声的轻唤着。

念善抬头望去。

曾今那个骄傲意气风发的云裳儿居然也有这般娇羞的模样。

齐怀先偏头看去,缓缓点头。

对着竺怀幽一个颔首,再不着痕迹的扫过念善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样看起来真是郎才女貌好般配!”

念善忍不住的感概。

可是又想起那件事。

“就是这个郎才歹毒了些!”

“说的好像咱俩不配似得!”

竺怀幽不开心的狠狠的将念善在怀里一揉。

“别那么幼稚了,我累了!”

念善不满的拍了拍竺怀幽的手,又看了看齐梅。

“你说一生的凄凉究竟是因为自己还是一切都已经注定的”

“注定的事你不去改变自然就是注定的,可是你去改变那就不一样了!”

竺怀幽不明白念善的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忽然想起了姐姐来。

想来如果姐姐不做出改变应该也不会与齐淮笙有何瓜葛。

或许····

“你说如果当时是姐姐嫁给你会是怎样?”

“怎样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你我现在这般,感谢老天安排,有些注定的事还是不要去改变的好!”

竺怀幽深深一笑。

念善白眼一番。

天未亮,在齐怀先的安排下,念善跟竺怀幽二人假意搀着已经僵硬的齐梅上了马车。

“夜神!”

在念善上马车的时候齐怀先唤住了她。

念善一僵却没有回头。

“那件事对不起,是我没有阻止她,默许她主动的请辞!”

齐怀先眼眸低垂,脸上闪过一丝苦楚。

念善紧紧的抓着马车的凭栏,深吸一口气。

“都过去了,想来没有我,莲微可能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害她的是我!”

说着念善头也不回的走上了马车。

从来到走念善都没有看过齐怀先一眼。

齐怀先深深的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

苦涩一笑。

竺怀幽跟念善按照齐怀先给的位置将齐梅盛装一番后埋葬了起来,这一番下来已经正午了。

念善气喘着爬进马车内四肢敞开的躺着。

齐梅一辈子跟着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生子,又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困境最后惨死。

至死都在自责着。

姐姐若是按照原先的嫁到了郡都怕也是不会遇到齐淮笙那样的人,而她依旧是她的神偷夜神,依旧带着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漂泊着,此刻怕是想着办法的逃离岳阳寻一安生处。

或许,遇不到莲微,或许她在仁义堂里逍遥自在。

可是一切都是或许,她还是没能留住莲微的命,还是没有在仁义堂里逍遥自在。

“你确定了要跟新月结上关系?”

芳泠皱眉不解齐淮笙的用意。

“如今大仇差不多都报了,你与新月结上关系又是为何?娘想开了很多,只要你能自己幸福,不需要做过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以你现在的状态无需再与人结亲壮势了。”

芳泠有点心疼,她被关起来的那些年错过了他的最难熬最需要娘亲怀抱的时候。

如今想来都是自责万分。

“娶她便是我的目的,我没有其他任何的想发!”

齐淮笙淡淡的说着。

“可是,雅若呢?你这样···”

“当初她提出和离,我允了,是你不同意的!”

一句话堵堵芳泠不知如何反驳。

“可是····娘这不是瞧你们以往挺好的,这忽然就闹开了,娘也希望你只是一时的,没想到你是真的对她没了情感!”

芳泠为自己的多事感到惭愧。

“娘,王爷!”

谭雅若温婉的端着夜宵走了进来。

齐淮笙眉眼都不抬一下。

芳泠有点惭愧的看了下雅若。

“王爷娶了新月公主是好事啊,臣妾无碍的!”

“没人考虑你是否有碍,她是以正王妃的身份入的平阳王府!”

谭雅若双唇一咬脸色一白。

“这平阳王的正王妃来去定的真是草率。不过新月的公主自然是不能委屈了,臣妾自然也愿意退居而下的!”

“和离书在这里,你签了字,你我便无瓜葛!”

齐淮笙将一封和离书推了出来。

谭雅若慌张的看了眼芳泠。

芳泠也有点爱莫能助的摇摇头。

谭雅若愤恨的看着齐淮笙。

“和离是给你最后的尊重,你想要休书吗?”

齐淮笙放下手中的信件。

谭雅若骤然一笑。

上前取过和离说。

“待你们成婚后,我便签了这和离书!”说罢便离开。

齐淮笙,你说无瓜葛便无瓜葛?早些的那些年的感情你当我谭雅若当假的。

谭雅若将手中的和离书撕碎扔进了鱼池里。

“向鹈!”

齐淮笙换来向鹈。

“看好谭雅若!”

向鹈立马会意,领命离去。

“这雅若怎么了??”

芳泠不解。

“母亲就不要多问了,只需要记得接下来不论我做什么都不要阻拦,而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芳泠虽然不解,但是听到齐淮笙这般说便知晓了些什么,默不作声的离开。

“王爷!”

子安安静的从外面走来跪下。

“嗯!”

“子安不知当不当讲!”

“讲!”

“这娶亲的方式怕是多有不妥和不安的因素!”

子安还是有点担忧的皱起眉头。

“你不觉得,借此机会钓出一堆人一锅炖了,是个非常不错的方式吗?”

齐淮笙深深一笑。

子安恍然大悟瞬间佩服至极。

“调动卧虎军!”

子安邪邪一笑跪首领命。

夜空明朗却有着令人彻骨的寒冷‘冷风一吹遮月的云散去。

冷冽的风拍打着枯梢的枝头,不稳的细枝纷纷段落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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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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