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
红色的长绸路上齐淮笙满是自信的扬起嘴角。
那是所有人影响中第一次看见齐淮笙笑。
柳夕晨听着所有人轻松的舒来了一口气便知道来人除了齐淮笙不会是别人了。
思索间整个人被凌空抱起。
双手本能的抵触了一下却触碰到了一股温热的粘稠。
“你···”
“不碍事,今日娶你进门为最大事!”
柳夕晨看不见却隐隐觉得齐淮笙的气息有点薄弱。
“你真没事?”
“无碍,赶紧进去拜堂,不过这喜堂凌乱了些。”
“我···又看不见!”
柳夕晨羞红着脸垂头轻语。
念善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自家姐姐仿佛在说只要嫁给你我不在乎啥。
若是有一日想起自己是怎么想尽办法想要离开齐淮笙,她该会怎样的表情。
城内满是疮痍,但是在看到齐淮笙归来和身后的大军之时,百姓们全都开窗而望,孩子们也缓缓的开了门缝探出头来。
白钰初想起上次来时的景象,又看着脸色发白却依旧紧紧抱着柳夕成的齐淮笙。
或许,这位平阳王也不似传言那般。
“等等!”
柳夕晨忽然出声。
齐淮笙不解却还是依着柳夕晨的话停了下来。
“此次为你我婚事怕是伤亡了不少人吧!”
柳夕晨有点不是滋味。
齐淮笙没有说话。
“那么多嫁妆我也没什么好用到,毕竟我想你也不会亏待我”
“自然!”
“所以我的嫁妆舍出一半来给那些伤亡的家属吧,有多的拿来重建平阳,不够再说!你觉得怎样?”柳夕晨小声的说着。
不管如何这平阳的事实在是不该她来多做安排和过问。
“听你的!”
齐淮笙想都没想回答着。
“我可以继续走了吗?”
齐淮笙小声的问着。
“嗯!”
临近的士兵和百姓们全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无不心中佩服和感激,对新月公主更是好感了不少。
“姐姐傻吗?”
念善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够傻?”
竺怀幽很是惊讶的看着念善,她姐姐好歹是明面上拿自己的东西来广播善缘。
她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劫富济贫。
在竺怀幽看来念善更傻。
“你闭嘴”
“不,我想跟你说话!”
“我不想跟你说话!”
“不要这样啊都是夫妻!”
“谁跟你是夫妻!”
“我啊!”
“跟我拜堂的是只公鸡。”
“我知道了,夫人这是在埋怨没有跟我好好拜堂成亲过,等回郡都了我给你办一场。”
“你闭嘴!”
“不要。”
——
“慕寒啊,朕怎么觉得这身子反而不好了!”
岳阳皇缓缓的说着话,话语间要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说话。
短短数日之前如日中天的身子忽然间消弭,如今竟像个弥留的老人家。
发丝全白,身形如枯。
齐钰淡然的看着岳阳皇。
对于这个父亲他之前还有一丝期盼,如今他却丝毫不想去多看多问。
在他毒解开的时候就想尽办法的将他与母亲囚禁了起来。、
偶尔却又声泪俱下的来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和为他们着想的打算。
如今复发,为了稳固朝臣,为了他能安心的继续当皇帝,他又比推出来当一个定心针。
如今的齐胜如今的岳阳,还不如就亡了重新开始,好让那些百姓早日得到明君的善待。
“钰儿啊···”
“父皇,您少说吧,儿臣先行告退了,母后今日风寒复发,儿臣要去看看。”
“你···放··肆!”
岳阳皇双目一瞪好似要调出来般。
齐钰看了最后一眼后甩手离去什么话也没说。
”你····“
“皇上,那药倒是没那么难找,据说只要传承玉玺出来便毒好说了1”
慕寒淡淡的说着。
岳阳皇确实偏过眸子不看慕寒。
“皇上,您这样,齐胜在您的领导下,你四周瞧瞧谁还是您信的过的?”
岳阳皇一惊四周除了慕寒空荡荡的寝殿除了自己别无他人。
“你!”
“只要你说出传承玉玺在哪里,你或许还能好好的吊着一口气活着。!”
“你····”
“你这样岳阳早就该绝了,杀忠臣灭良将,朝野上下皆是你一手捅出来的窟窿,别说臣子不帮你,就连百姓怕是恨你入骨!”
慕寒似笑非笑的在岳阳皇床边坐下。
“你是谁?”
“我?十五年前的岳阳首富,就是因为太有钱了而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全家满门被斩,你可还记得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拦着你的皇座求你明察放过还慕家一个公道,却在来不及等到您的慈悲的时候,被您的皇座撞翻,沉重华丽的马车从那妇人的肚子上碾过,那名死都还在错愕中的妇人你可还记得?”
慕寒嘴角轻扬,好似说着她人之事。
岳阳皇瞪大了眼眸。
“那妇人啊,是我娘,我亲眼看着你的马车一个又一个的碾过我母亲的肚子。再最后你还命人将她放平再碾一遍。”
慕寒缓缓的合起眼眸,嘴角的笑始终没有落下过。
看着这样的慕寒,岳阳皇人生第一次浮现出了恐惧二字。
瞪大眼眸看着站起的慕寒,就这么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自己。
“我怎么甘心让你那般痛快的死去啊。”
岳阳皇眸子瞪瞪老大,呼着薄弱的一口气。
“为···为什么?”
“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灭了我慕家满门!”
慕寒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岳阳皇避开了慕寒的眼神。
“你不说我也差明白了,不就是贪图了我慕家的钱财和慕家的夫人嘛!”
慕寒轻声一笑重新坐回椅子上。
“舅母被你掳进宫后自毁容颜保自己清白,却被你一怒之下乱棍打死。哈哈哈,你若是解毒后不纵情美色,或许你还能熬个几年,可没想到你依旧如以前般贪图美色,那般骄纵奢华。!”
“所以你唯一的价值就只有传承玉玺了!”
岳阳皇瞪大眼睛不看慕寒,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上方的房梁怎么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只听慕寒起身,旁边的位置上缓缓坐下一人。
岳阳皇偏头看去。
“我凌家的江山被你败的可以昂!”
凌出尘淡淡一笑。八字胡微微一动。
“云生国要卷土而来,你这齐胜存了两百多年也算是不亏了!”
岳阳皇瞪大了眼眸,当年慕家满门屠杀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查出来前朝皇家与慕家有瓜葛,以为慕家全没了就没事了,没想到不是,还漏了一个小的。
“只要你交出本该属于我们凌家的东西,我自会让人医治你让你好好活着。”
“侍····卫”
岳阳皇努力的喊着。
“哈哈哈····侍卫,你哪里还有可以用的人?”
文书?
不文书自重伤后,他心生怀疑将他贬职,如今应该是在城南处看管着城门。
“着岳阳有多少的云生子民,我比你还清楚,你的作为和压榨让他们早就不屑听你,哪怕你现在举着传承玉玺号令都没人听你的,是不是很熟悉啊,像及了亡国前的云生是不是!”
凌出尘大声的笑了起来。
空气中忽然安静冷冽下来。
凌出尘微微一愣,看向慕寒。
慕寒一张脸始终笑着。
让他看不透。
慕寒说时候到了,让他带着人可以来岳阳了,他有心想要自己问得传承玉玺的下落,此时看来却像是进了圈套一般。
岳阳皇也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寝殿里。
岳阳皇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不···不可能!”
他已经死了,早在他登基之后就被他给处死了。
慕出尘也忍不住的不敢乱动,人未到声已来,哪怕这远处而来的气息都让他觉得害怕,这个人他打不过。
在足够的恐惧中震惊难以回身之时,一名男子缓缓的从门外走来。
慕寒恭敬的跪下。
那人五十左右,与岳阳皇同岁,却看着比少年还要意气风发。
“不···不可能!”
岳阳皇口中依旧说着这样的话。
“不可能?当然可能了!”
云伐胜不拘一笑。
“这世间除了我想死,还真没人能杀了我!”
男子狂妄的大笑一声。
“哟,好不啦呢!”
“你···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是云生当年被驱赶的一派啊,哦对了,你可能不大了解,我想慕寨主应该不陌生吧!”
慕出尘一双眸子瞪瞪大大,看着一直跪在地上不说话的慕寒想要寻找答案。
“你这个不孝子!”
竟然给敌人办事。
“慕寒,是这人吧!”
云伐胜淡淡的看着慕寒不理会慕出尘。
“是!”
“好!”
话落之间慕出尘的胸口便一片空洞。
来不及吸上一口气慕出尘看着慕寒那张始终带笑脸缓缓抬起。
脸上满是清冷。
“虽然没有问出传承玉玺的事,但是你为了我储月做了那么多事,你要的这条命我就当作回礼了。储月隔着凌云峰是真的各种不便。”
“你···”
岳阳皇只觉得气息沉重越来越难说话。
“我?能早些颠覆了齐胜你的功劳真是不可少啊!”
云伐胜踢掉仰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慕出尘,拍了拍手上的血,拿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岳阳皇。
“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传承不传承的玉玺。我在意的是那么多年你居然不知这传承玉玺到底有什么用,看来这两百年来断的不少事情啊!”
岳阳皇努力的调整生息不知为何他要那般说。
“这相传打开长生丸的钥匙可就在这传承玉玺上啊!”
岳阳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
“看来真不知道啊!”
云伐胜深深一笑。,
“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这天下大乱!”
云伐胜摊手一笑。
这一笑却让岳阳皇心如停止了般陷入寒冷。
看着慕出尘的尸体瞪着一双眸子死不瞑目。
慕寒心中一口气无比的舒畅。
“娘,我们去找谁!”
“去找你爹爹!”
女子温柔的为那个乖巧的孩子拉好披风,寒冷的风在冬日里还是骇人的,女子却自己单薄着身体顶着大腹便便的肚子。
“可是爹爹不就是风爹爹吗?”
男孩不解着,眼中满是茫然,虽然有些话他也听过,可是他一直觉得都是假的。
“是娘对不起你!”
女子哽咽着将少年搂紧了怀里。
“慕家如今自身难保,你风爹爹也惨遭连累遇害,那里是唯一能保住你的地方啊,我的寒儿!”
女子将少年紧紧的抱住。
他只记得走过了高到看不到头的山峰,母亲与他跪下那许久才得道接见。
那个天生王者气质,孤傲的扫了他们一眼的凌云鹤满是嫌弃的躲在了他那同样高傲的母亲身后。
“你的野种!”
女子满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出尘,慕家遭大难,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求你手下寒儿,让他好好的活着。”
女子将头低低的伏着,手已经冻的红肿。脸色有点惨白。
“你···你这是要我为难啊!”
凌出尘脸色非常难看的站在女子一旁。
女子坐在中间满是高傲。
“你当初是为她家的钱财将她拐上来染了身子生下了个野种,没想到人家母家一分不给,还断绝关系,你觉得无用将人给赶走了,现如今人家有难,你是该做点什么了!”
女子威胁的眼神看着凌出尘。
凌出尘一咬牙,取下怀里的钱包丢在了女子的手边。
“我不要钱,你收留寒儿,我自然会离开,不做任何打扰。”
女子急急摆手。
“滚,你们母子俩赶紧滚,别将事惹到寨子里!”
凌出尘一急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你不要打我娘亲!”
少年慕寒急急起来拍打着凌出尘。
凌出尘毫无情分的将脚狠狠的踹在了慕寒的身上。
“走,娘,我们走,我只有风爹爹一个爹,他不是我爹,他不是我爹!”
少年慕寒哭喊着拉扯着自己的娘亲。
看着被赶走的母子,女子满意的合上眼。
“凌出尘不要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谁给的,你们凌家能好好的有血脉留下是谁给的!”
说着拉起凌云鹤就走了。
“是娘没用,我的寒儿,怎么办怎么办啊。”
二人被人狠狠的推出了寨子门口。
女子无助的紧紧的抱着小慕寒。
“有了!”
女子忽然欣喜的想到了什么。
“听说皇上今日出巡瑞雪之年,慕家定然是被人冤枉的,娘去御前拦架请冤。”
“现在下去估计还能赶上!”
说着急急往回赶。
当母亲交代他在人群中藏好,她好坏都会得罪圣上定然有罪,不能让他跟着受苦。
可是他却有过人群看着母亲被御前的马车一个一个的碾过,那个掀起链子的皇帝满脸戏弄的笑意,双手一挥,后面的马车跟上,母亲努力的挣扎,却被死死按住双手动弹不得。
直至腹间平坦两截,没了任何的声息。
人群中有不忍心的有看热闹的。
谁让都知道这是岳阳首富慕家之女。
在人群散去之后慕家便被满门抄斩。
他的舅舅,舅母,外公外婆,风爹爹全都没了。
小慕寒跌坐在母亲那双死都不敢置信的尸首前,失神的不知脑子在想什么,哭不出来。
慢慢的扯着嘴角轻轻笑起。
“娘,起来啊,你说要有个小妹妹的,今个天冷,别躺着了。”
一双手捧着早没了声息的脑袋。
身上一凉。
身上的貂绒披风被一把抢了走。
“哟,这是个好东西,这东西当了,这个寒春咱哥俩就能潇洒的度过了。
慕寒却丝毫不在意,一双手紧紧的抱着母亲,脸上始终带着笑。
因为母亲说过最喜欢看自己笑了,最爱寒儿每天都开心了。
“恨吗?恨就跟我走!”
一个脸上满是自信不拘的男子站在慕寒的身边。
“滚!”
慕寒笑着脸转过身淡淡的对男子说着。
男子有点惊讶随后就是疯狂大笑。
“你这样恨极了世间的眼神,我真是太喜欢了!”
“跟我走,你所有的仇都能报,如何?这样吧,以后你若是遇到一个你打不过又特别想要杀死的人,你跟我说,我帮你杀了他!”
慕寒笑容浅浅放下,看着云伐胜久久没有回应。
“你答应我的!”
“嗯,我答应你的!”
——
念善牵着桑榆走在街道上,
自那日之后竺怀幽似乎也不见了踪影,这时间安静中充满了隐隐的不安。
来到了主持这里,桑榆撒开手就往里面跑去。
“主持爷爷,主持爷爷!”
孩音一声声的呐喊让人暖化了心。
“诶!诶!”
老主持点着蜡烛的手还来不及放下,就半伏着身子让桑榆利落的爬上了后背,看来是常有的事了。
“我小时候都不见你这般待我呢!”
念善鼓着嘴不满道。
“能跟你比,一天天皮的都后悔捡了你!尽给我找麻烦。”
老主持半笑着打趣着。
“我怎么就给你找麻烦了,你看没我的话你能不能好好这般活着。”
念善很是不满主持的说辞。
“真是越大越欺负我这老主持!”
“不许娘亲欺负主持爷爷!”
桑榆鼓着腮帮子指着念善满脸的护犊子。
“好好好,谁都比你娘亲待你好,尽帮着别人欺负你娘亲!”
念善鼓做哀伤。
“只要大家都乖乖的,桑榆每个人都最爱!”
桑榆忽然一转脸讨好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丫头!”
老主持忍不住的被逗笑,连念善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