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对不起,你是谁……

第299章 对不起,你是谁……

片刻之后,直到绑架犯的半张脸都血肉模糊了,时九这才终于停手了,把他扔到了地面上,掏出了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把手指上的血迹擦拭赶紧。

路边有很多路人掏出手机在拍摄,连带着一条路都被堵着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围上来的。

光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无论开到哪个地方,都是极为惹眼的存在,更何况时九这个车主现在还在暴揍追尾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姑娘,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时九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之间的女孩,随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女孩的身体上。

人群之中已经有人报警了,很快就有附近正在执行公务的警察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绑架犯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脸也肿了起来,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警察的大腿泣不成声。

时九打电话给了公司的秘书兼律师宋铮,宋铮在警察到来的几分钟之后也过来了,并且顺带着带着拖车过来,把时九的车带去修理了。

上市公司的老总暴揍歹徒,好好宣传一波的话,大概会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只不过他们的董事长时九,是个清心寡欲的性格,只是对于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这回事,似乎总是很热衷,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次了,警察局的人都对时九脸熟了。

不同于别的富二代老师惹出来一堆幺蛾子的事情,到时候还要动用关系和权限来把他们捞出去,时九是富一代,还是个好人。

虽然时九总是手段过激了一点,还总是把嫌疑人先揍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不过时九不差钱,雇了专业的律师站在她的身后,被揍的嫌疑人最后连一分钱的赔偿款都得不到。

宋铮轻车熟路地和各位警察打了招呼,“宋律师,咱们这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吗?”

“哈哈哈……哈哈……”宋铮笑着道,随后不由得沧桑叹了口气,搞不懂老总到底在想什么,他这个老年人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心理压力。

女孩被警察送去医院做伤痕鉴定了,时九打算回公司,让宋铮去和警察一起去警局去做笔录了,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这个女孩子是外省的,家里面报了失踪案报了两个星期了,是S市一个企业家的女儿。

绑架犯已经是个老手,好几起重大的绑架案件都和他有关系,还有个官方的外号叫做泥鳅,出动了很多警力也没把他抓住,没想到这次泥鳅竟然会露出马脚,还正好让时九遇到了。

时九的行车记录仪,会自动把道路上发生的事故视频发送到了她的手机上。

时九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打人的姿势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帅气了,把视频发给了宋铮,让宋铮去和警察做笔录了。

女孩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瑟缩在女警察的怀抱中,时九的衣服被用来盖在了头发上,挡住了面容。

她回头看了时九一样,目光里带着点祈求。

时九的眼睛如同化不开的黑色墨水,下面是无尽深渊,光是看一眼就像是要沉沦下去了。

她只不过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女孩一眼,便洞悉了女孩心中的不安,还有对她的依依不舍。

换做从前的话,时九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陷入这样麻烦的境地之中的,不过对方是个脆弱还又漂亮的女孩子,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而且时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像是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有点惴惴不安,还有一点点的期待。

时九随手扔了自己的帕子,沾了恶心的血,是一块不干净的帕子了,不过好在她还有很多这样的真丝手帕。

看着自己被拖车拖走的劳斯莱斯,时九垂眸思忖了片刻。

反正现在就算是去公司,也是忙着开会或者是看报表之类的事情,倒不如去医院溜达一圈,她好像有许久不去医院了。

从前那些自虐的癖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消失了,似乎是在她忙着开公司赚钱养娃,莫名其妙地自虐的毛病就好了。

不过暴力倾向到现在还是没有缓解,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明明唇角带着很温和的笑容,内心却忍不住想要摧毁一点什么。

时九跟上了警察,温和地道:“我和她一起去医院吧,算是有始有终了。”

女警点头道:“当然可以,您也可以顺带地检查一下您手上的伤。”

时九闻言垂眸一看,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淤青,大概是不小心在哪里碰到的。

换做是从前的话,这么一点点大的伤痕,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果然是今非昔比,年龄大了。

女警看着时九的目光晦暗不明,像是在思忖着什么,认真的女人看起来更加地有魅力,尤其是时九这种长得好看的,腿还长的。

时九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铺在了座位上,坐到了警车的后座。

一路上众人都很沉默,女孩也异常地平静,在突然遭到变故,又突然遇到了救援,现在女孩心情很百味陈杂,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自己现在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总之,让她好好地静一静,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的后座坐着三个人,除了时九和女孩之外,还坐着女警。

此时无声胜有声,遇到太多竭斯底里的情况,还有不仅劫财还要劫色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倒也不算太糟糕,不过被吓着倒也是真的。

警车带着女孩去做伤痕鉴定,时九在门口等着,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女孩和女警坐在时九的对面。

不一会儿,有一个医生拿着一份化验单走了出来,把化验单递给了女警,时九正在发呆,目光有点悠远,一双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映入了时九的眼帘。

时九慢慢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睫毛又黑又长,看起来像是湖泊旁边的黑森林一般,深邃而蔚然,鼻梁挺拔,鼻骨看起来也恰到好处。

他的唇是绯红色的,看起来如同春日的樱花树一般,只是她在看见他的时候,心脏有种钝刀割开一样的疼,并不是一刀给个干脆,而是细细地,慢慢地碾磨着。

时九故作冷淡,吹了个口哨,微微一笑。

这人长得很对她的胃口,只是让她有点不舒服。

既然拿到了验伤报告,那就该走了。

时九原以为阔别了很久,再次闻到医院的消毒水的气息,她大概,或许,有可能,会有一丝的怀念,不过事实上并没有,反倒还是很讨厌。

作为人类的记忆,真正成为了时九记忆的一部分。

这个医生的腰还挺细的,像是个行走的衣架子,不过时九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再欣赏了。

叫做熊微的女孩对着时九伸出手,时九微皱着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温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熊微闻言顿时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涌出,看向了时九,呜咽地说道:“你,你是说我脏吗?”

时九发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陷入了麻烦之中,这种情况下,应该安慰两句,然后就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女孩也会不再哭泣。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了最佳解决方案的时九,却有些狼狈地站在原地,放弃了她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的安慰,而是默默地递出去一块真丝的手帕,随后转身离开了。

她的呼吸有点紧促,肺部像是被灌入了水一般,涨涨的,说不出话来,医院亮白的光线,还有消毒水的气息,也让时九感到愈发的不舒服。

她那向来准确的预感,似乎在今天失效了。

今天大概并不适合出门。

时九快步往前走着,头也不回地大步迈着,有一种仓皇而逃的意味,面色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模样,打开了电梯的门,走了进去。

电梯的钢铁表面映射出时九的面容,电梯的门随后关上,里面只有时九一个人,她有些无力地靠在电梯墙壁上,深呼吸了几次。

电梯从十一楼开始慢慢地下降,失重的感觉让时九有点不舒服。

时九即便是不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现在一定很难看,她的脖子底下,一枚项链从衣领中掉了出来,铂金的戒指在空气中无声无息地旋转着。

时九伸出手,抓住了那一枚戒指,随后把它放回了衣领里面。

电梯的门又重新打开了一次,一双茶褐色的皮鞋映入了时九的眼帘,她一抬头,看到了刚刚的那个医生。

“对不起,我们……曾经认识过吗?”他问道,声音像是寂静的黑夜之中奏响的小提琴声。

时九的目光透着淡淡的疑惑,随后答道,“从未,我应该认识你吗?你,是谁?”

医生走进了电梯,关上了电梯的门,时九这才注意到,她已经到一楼了,而电梯又在重新上升,到十六层。

时九动动脑筋就大概想明白了,医生有专用的电梯,这个医生应该是从另一座电梯下来的。

不过真奇怪,为什么这个点,没有人坐电梯呢,偏偏现在这个空间里面,就只有她和他……

时九觉得很难受,她伸出手,试图重新按下按钮,手指却被抓住了,带着点力量,手指很温暖。

时九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然会觉得自己挣脱不得。

于是两人就任由着这样奇怪地姿势,一动也不动,任由着电梯缓缓地上升,数字一个接一个地攀升。

明明几十秒就要到达的地方,却格外地漫长。

“那个女孩子,似乎很需要你。你们是亲人,还是朋友?”他问道,声音带着些许的凉薄,如同薄雪一般。

“与你无关。”时九答道,动了一些力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是和警察一起来的,如果和那个女孩子没有关系的话,那里不是嫌疑犯,就是见义勇为的,原来,你是个好人。”他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时九垂眸,手指攥紧,往着自己的衣服上面蹭,像是想要把那种异样的温暖的感觉也擦拭掉。

“你的手受伤了,也许应该看一看医生,不要强撑着。”他继续道。

“我不是你的病人,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时九淡漠地答道,真是个奇怪的人,现在的医生都对路人这么关心的么?

时九又重新回到了十六层,然后那个医生迈着大长腿走下去了。

而时九一脸茫然地留在了电梯里面,第一次觉得像是一个被人戏弄的傻子。

她有点生气地继续按电梯,这一次电梯里面的人很多,越是往下的楼层,人越是多,到一楼的时候,已经是摩肩接踵了。

不过碍于时九那一副冷漠的生人勿近的模样,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往她旁边凑的。

时九离开了医院之后,就察觉到了有闪光灯闪来闪去的,手心里面悄无声息地窜出去几朵小火花,向着闪光灯的方向袭击而去,随后就是几声尖叫声,还有镜头碎裂的声音。

好人?她什么时候,开始被称作是好人了?

从前三千世界臭名昭著的时九,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好人了。

她似乎开始变得不像是她自己了,从被天雷劈过之后,作为一个人类经历过几次人生之后,她就不像是她自己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一个人类?

对了,那是因为她被天雷劈了。

她去寻死,去挑战天道,结果却被天雷劈开了,然后去当人了。

再往后呢……再往后……她遇到了谁?

焦糖又是什么时候遇到的,还有景初和时迟,这两个孩子,是谁生出来的?

是她吗?

她忘记了重要的人,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忘记了无论如何也想要忘掉的人,可那是否意味着,她对他很重要。

时九的脑海里面有尖锐的蜜蜂的鸣叫声,听起来刺耳极了,她喃喃自语道:“闭嘴。”

那声音慢慢地停歇了下来,时九抬头看向了天空,那里没有黑色的大门,维度也依旧很正常。

太阳很灿烂,风也温柔。

只是百无聊赖的许多天中的某一天。

时九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里挂着的戒指,这戒指是她新做出来的,就在不久的几天前,可是她却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戒指做好后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她把自己催眠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事情。

她打了个电话给盛柯,让盛柯开车接她回家。

今天诸事不宜,她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好好地洗个热水澡,安稳地睡一觉。

这个医生让时九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的猫……

时九在医院的楼下打电话,现代世界和古代世界一样的鸡肋,她总不能一下子飞回家去。

盛柯开车到了医院门口,对着时九道:“上车,可怜见的,MRP公司的总裁可不能这样。”

时九觉得盛柯平时就挺讨厌的,现在似乎,好像讨厌里面带着点可爱。

盛柯从前是云荒的主人,她在作为一个人类的时候,自杀去的云荒,可她当时,为什么要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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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病娇反派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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