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卖唱兰儿
集市分东西两头,中间是一些商家设定的地方,吃的用的全在里面,只要有银子,想要什麽都有,两头的集市就是以物换物的居多了,但今天不是开市日,两头的集市可闲了,只有中间的商家在做生意,招呼南来北往等待集市的人们。
远处传来一阵的二胡声,如恨如怨,说不上是个什麽心情,听来总觉纠结。
慧儿问道:“哥也能听懂韵律?”,他说在外面人多的地方,尽量少叫我名字,怕别人认出我这个杀人恶霸。
其实,我这中年汉子的模样,要是让人能认出是帅关羽阳明羽来,那这个人可真算得上神仙了。
“也懂一点,五叔就是韵律的行家,也教过我一些,奇怪,这声音似女子发出的来呢”我说,正在用心听它,却突然停了。
我的心一紧,发生什麽事?
慧儿发现,我脸色不对吧,问道:“怎麽啦?你看你,像真懂似的。”
我拉上他的手:“走--------”。
我们再朝前走,在一间大府门前,围了一堆人。
我凑近一看,一个少年女子坐在石头上,拉着二胡,突然弦断了,周围的人是看热闹的,她跟前也有个小盆子,几枚铜钱晒在上面。
“发生什麽事?”慧儿凑近问。
身边的人介绍说,这名歌女在这里有好一段日子了,天天都在拉着二胡,甚是可怜,有同情的人见了,也给几个铜板,也有送饭给她吃的。
我细看之下,这女人生得眉清目秀的,只是衣冠不整,像是好长时间不曾洗漱过。
慧儿说道:“好可怜”。
我瞟一眼慧儿:就你心软?
只见歌女将胡弦再次更换,开始低头吟唱。
只听那山高水远,人海茫茫,举目无亲,四海无亲,生无可恋,死却有憾,奈何,奈何?
忽然,慧儿用手不停抹眼泪,我问道:“你懂什麽?听个歌学别人流眼泪水?”。
他嘟着小嘴巴说:“可怜嘛,不行吗?”。
我笑了笑:“行,就你心软,就你有同情心,走吧-------”,我们又不是来听人家唱歌的?
突然,慧儿指一搂来人道:“哥再等等,看,哪些人来干什麽的?”我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从南面有一伙男人气势凶凶地冲来,这里又没人跟他们打架,弄那阵势干嘛?来听歌的?但他们那样子不像是来听唱歌的,而更象来找事的。
难道我的行踪他们发现了?来抓我的?我心里立即多了个心眼。
他们挤进人群中,大叫“散开散开”。
人群中有的人已让开了路。
“拉回去,洗干净再用!走--------------。”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六个男人一阵大笑,笑声充满淫荡,笑得人们心头发毛,敢怒不敢言。
我问身边的人道:“他们是些什麽人?这麽拽?”。
“他们是这里的恶霸,欺人霸市的,谁敢惹他们?”有人小声说,怕对方听到了会惹事。
我拉了拉慧儿手,说道:“我要救那女子,你在後面跟着?”。
慧儿来不及回应,听到歌女大声惨叫:“坏蛋,坏人,你们想怎麽样--------救命--------救命呀------------”。
六个男人动手了,十二只手在少女身上乱摸,伴随着一阵奸笑声。
我一跃过人群,左一个右一个将他们踢翻,慧儿上来,扶起摔在地上的歌女。
六个人围着我,吼叫道:“你小子嫌命长------”。
“杀了他----------”
“杀了这个老东西-----------”
他们将目标转向我,我看看这六坏人,心中暗笑:你们算个乌!
他们一拥而上,想用人多来阵势压我?
我一脚踢两个,飞离几米远,要是能站得起来的,我也已经吃过中午饭了。
我们拉着歌女跑了一会,才发现歌女手上的二胡只剩下一根柄杆,她看了看,又是哭了起来,我们怕後面的人再跟了过来,这小歌女就没法跑了。
又跑了一会,确信那些人没有跟上来,我看了看喘气的歌女道:“你带上这银子回去吧”。
歌女默不作声,低下头去。
那女子迟疑一会,手上的鲜血还在流着,却还是伸出手,接过银子。
有银子,就可以作路费回乡下。
我拉慧儿的手,朝前集市中走去,哪里人多我们就往哪走。
慧儿小声说道:“那女子跟上来了”。
她跟着我们干什麽?
银子不够用?
我们停下,她也停下,我们走着,她也跟着走,像我们的影子。
慧儿笑了,说道:“你麻烦了,这歌女喜欢上你了”
乱说,怎地平白无故地喜欢上我来了?
我笑了:“别欺负人,你怎地知道她喜欢我了?”,慧儿笑了笑,看着身後的歌女,她也在看着我们,但不知道我们在说什麽,慧儿说道:“你救了她,她报恩来了”。
看歌女那可怜样子,报什麽恩?这家伙真会说笑!
我们又朝前走,不一会,回过头来,却不再看到那歌女了。
在这集市上东问西打听的,都打听不到有用的线索。
是什麽人做的案子?为什麽要嫁祸给瑞美山庄?目的何在?
除了在财主家里拾到一个花环儿,什麽线索也没有。
入夜,天黑得早,一看,原来要下雨了。
两个爷们有什麽事可做?
“喝酒”几乎是同时想到,慧儿哈哈大笑。
看着快下雨天,想到的自然是酒!
我大笑道:“现在是最适合喝酒的时候,你说对不对?”
慧儿笑道:“能与帅关羽在这夜色平静的时候喝酒,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一坛酒,两只杯子;杯杯见底,酒香绵绵。
两个人,两颗心;百种心思,思绪万千。
我感概道:“没想到慧儿是个情义深重的人,来,为我们的情谊干杯”。
慧儿大笑不止,说道:“说到这情谊的,我还得报答明羽哥的救命之恩呢”
“哪里,哪里,有缘才会相会呀,当是上天给我的一点机会,才可与你相识相知啊”
“倒也说得是,要不是那恶人杀来,说不定,我们相见却不曾相识了”
“这样说来,倒还得谢谢那帮死了的人?”
慧儿说道:“说的也是,这一杯,算祭他们的”慧儿说,将一杯酒洒在地上。
我笑了笑:“慧儿是个有情义的人”,也跟着她将这一杯酒洒在地上。
慧儿笑了笑,说道:“明羽哥倒是不急於查案了?”
“这无头案子,暂时真还不知道从何查起,能够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当事人都死了,也无凭无物的,让我想想,还只有这个花环儿,又能代表什麽呢?”。
慧儿见到我手中的花环儿,苦笑笑:“别当是什麽好东西吧,有收藏价值?”。
我知道他是怕见了这花环儿,赶紧收好它:“只当它是个线索,但它却不会说话”。
如此一说,慧儿倒还真怕,眼光光地看着我收好它,才放心地端起杯子喝酒。
突然,雷声大作,闪电让这黑夜瞬间明亮了一下。
我看着窗外,叹息道:“下雨了----------”。
慧儿眼神闪砾:“想家了?”
我突然哈哈大笑:“哈哈-------,我还有什麽资格想家?我这大恶霸大魔头,让山庄担的是什麽风险?”。
慧儿举起酒杯,说道:“这口气如同这杯酒,一口咽下,终有一天,我们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定”。
雷电交加,暴雨如倾盆倒下般。
“明羽哥这麽年轻,当年成名之日,不过十二三岁而已,对不对?”
慧儿也听过我的名字的?
“原来慧儿就听说过我?”
“帅关羽的大名那是前几年就在江湖上名声大振的,当时,江湖上一片呼声,说的都是帅关羽的好,没想到帅关羽竟然这麽年轻,我还以为是个大叔呢”
“哈,哈哈-------这不?大叔嘛。”
“那年,江湖上流传着,帅关羽路侠路救少女,那可是英雄救美啊”
“那里,那里,言重了,江湖上传的,并非如此,对本人所为,有夸大之词呀,当时只不过是一时路遇不平,救下一名少女,也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那是几年前的事,没想到慧儿竟然还记得?”。
“小女孩?”
“当然,不过十一二岁而已,慧儿想知道?”
“当然,煮酒听事,末赏不是件爽事,说来听听?”
这小子倒是对我的往事有兴趣了?
“那天恰好路经该地,一座大山脚下,当时,也是个快下雨的天,突然见前面有人叫喊声和哭叫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细看之下,一大帮人围着几辆马车在抢掠,刀光剑影的闪,看看也只是路霸之类的人在搞事,却不曾想到是抢人的,一大帮男人将女人们都抱着搂着笑着要走,男人们在後面死抱着,眼看要出人命了,我跃上去,将那家人救了,那帮人也有几个是被我伤了的,全呼的一声跑了,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
“还小忙呢,这不是救了一家人,还救了一家人的清誉,试想,如果这一家子的女人全让这土匪捉了去的,颜面何在?”
“哈,哈哈--------也只是後来人们想多了”
“帅关羽的名号就如此得来的,那家人倒也真会报恩的了”
“哈哈哈,只是一个名而已,慧儿倒是看得重了”
“能和帅关羽结成兄弟的,我看得更重,哈哈-----”
我知道江湖人重名誉,重友情,这不能怪慧儿,这麽看重“帅关羽”的名号。
窗外的雨下得正猛烈,对面的屋檐下怎地有个人不进屋的?缩着一团。
我正惊异地看,慧儿靠近我。
“是那名歌女-----------”
我吃惊地看慧儿:“不会吧?我们不是给了她银子吗?”
慧儿笑笑:“你以为给了她银子,她就会回家了?”
“正是”
“今日看她那细皮嫩肉的,断然不像是农村女孩”
我惊异了:“这衣着表示什麽?”,慧儿心细,能发现歌女的衣着与从不同。
慧儿拿眼睛瞟一下我:“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只是你不说而已”
我笑道:“哈,我能看出什麽来?你说说看!”。
慧儿笑道:“明羽哥非得要考考我?她身上的衣着本就不是农村孩子的衣着!”。
我大笑:“不能凭衣着定论一个人,你看我这个样子,象不象是瑞美山庄的人?”。
慧儿语塞:“这-------这-----这不一样嘛”。
我抱着他说:“衣着真不能说明点什麽,难道有钱人就不可以卖唱?”。
有钱人?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莫非她是---------------?
“你在想什麽?”
我喃喃道;“让我静下来思考一会,难道-------------?”
----------------------无语。
假如这个人原来是个有钱人,说明了什麽?假如她是扮成卖唱的,又是什麽目的?
突然,慧儿说道:“明羽哥,她再这样下去,她会倒在那里---------”
我没办法想到这其中的原因,也就没打算去帮她。
我叹口气道:“她身上又不是没钱,让她淋一会她就会回去的”
慧儿看我:“你担心她是在装的?”
我笑了笑:“她跟着我们,多有不便,而且她又不是个懂武功的人”。
慧儿说道:“原来你担心她拖累了你!你也真够狠心的了。”
她愿意淋雨自然有愿意的理由,我不想带那歌女在身边也自然有我的理由。
“你去哪?”听到开门的声音,慧儿要出门?
他回头说:“我没你那麽狠心-----------”。“呯”的一声关上门。
我暗笑,原来他心软,要去送一把伞给那名歌女。
我重新坐回桌旁边,独自饮酒。
突然听到门外的响声,是慧儿回来。
“进来喝酒吧,别着凉了”
门开了,令我大吃一惊,慧儿带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的眼睛流满神奇地看着我,没有一丝的惊慌,更没有一丝的恐怖,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神色。
“你看什麽?还不过来帮忙?”慧儿大声叫道,将我注意力唤了回来。
我过去扶那歌女一把,却暗自心惊,原来她已是全身发烧,手上烫得象只火炜般热。
我惊问道:“你发高烧?”
歌女点点头。
慧儿说道:“先换个衣服再说吧”,慧儿找到自己的衣服,他的身形与歌女差不多,将就一下也能穿着。
慧儿看我道:“哥,你出去一会
我怔了一下,点点头,步出房间,回头却没见到慧儿跟在身後,心中暗笑:这小子!
突然见到走道那头,人影一闪,谁?
快步上前走去,却人影全无。
在这雷电交加的夜晚谁有这麽好的心情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还不如回客栈吃酒去?
在屋檐边上走了一圈,却不曾有什麽发现,正自奇怪,慧儿勾头叫我。
赶忙跃回房,只见房中的歌女已是男儿打扮,躺在床上,见我进来,还来不及请教姓名,她叭的一声翻下床来,跪下在地上,吓得慧儿尖叫:“你----------。”
.“凤兰儿叩谢少爷相救”,歌女原来叫凤兰儿。
“起来,起来”。
慧儿笑道:“你倒对他还真客气的,莫非他帅?”,扶起兰儿,又笑道:“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有心情跪下谢恩?”。
我哈哈大笑:“慧儿说得也是,不用客气嘛,要谢的,得谢慧儿了”。
房中一下子多了个女人,气氛变得有点儿生。
兰儿依旧躺在床上,慧儿倒是热心地坐在床边上。
兰儿看着我问:“哥,要不要请医生看看病?”。
这夜色暴雨天,人生地不熟的,到哪找医生?
我对他们说道:“我去去就来,你陪她在这里,别走开”。
慧儿点头,兰儿却摇头,我笑了笑,跃出房中,去了。
这雨的世界,集市上的人家都关了门了,我跑了一会,见一家人门开着,也不多想,找他问个路。
“请问,这附近哪有医生?”
对方一愣,看我**的,也正奇怪中,内中走出一个老妇人,说:“再走前一点,大约五六间左右,有一医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理你?”。
我再三谢谢过,那男人和老妇人看着我隐没雨中。
这医生倒是好人,就病人的情形,开了方子,抓了药,让我回客栈煮了给病人喝,连服三天,人就会精神了。
给了银子,对方也笑着收下了,只多问了一句:“是你爱人吧?”。
我笑了笑,摇摇头。
“难得,不是爱人,还能这般雨中跑来抓药?”医生倒边笑,边送我出门。
怕把这药给打湿了,放入衣内,跃回客栈。
才进门,慧儿叫了起来:“哥,她热得利害呢!”。
我笑了笑:“医生说并没有危险,煮了这药喝了就好了”,我从衣内取出药来,幸好,没打湿,但我的身前身後全是水。
慧儿接过药,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去换个衣服吧!”。
我一怔,这是我的房间,我还能去哪里换衣服?
兰儿已经发烧昏睡着了,我进来,她只吃力地看了一眼,又睡去了。
慧儿说道:“我转过身去就是了”,倒会安排的,我一看,也只好这样了。
一会儿,我换好衣服,说道:“好了”见慧儿还是不敢回头来看,心中暗笑,他吓怕了?
“真好了,我到厨房煮药去了--------”我说完,带上药走出房间,慧儿怔在那里。
兰儿吃过药,还是沉沉地睡了。
夜色深了,雨声却小了。
看慧儿很累的样子,我说道:“你先睡吧,有事我再叫你”。
他不客气地点点头,在兰儿身边睡下。
正如慧儿所说的,这兰儿会是什麽人呢?她那雪白的肌肤断不像农村女孩,但如果不是一个农村孩子为什麽会流落街头呢?
我也暗笑自己傻,此时此刻,还有心情研究女孩子的身世?自己的大冤枉还八字没一捌呢。
“少爷,快走-----------”突然兰儿叫道,我吃惊地看着她,原来是梦呓。
她叫谁快走?只听兰儿又是大叫:“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我用手抓住她挥动的手,一会儿,安静了一会儿,兰儿又是大叫:“救我呀-----------坏人,坏人--------走开,走开---------”
慧儿猛然惊醒,问道:
“哥,发生什麽事?”。
我握着兰儿的手还没松开:“兰儿说梦话,吓着了--------”。
慧儿转身,摸了摸兰儿的额头,说道:“怎地还发烧呢?吃了药不就应该退热了麽?”。
我伸手拍拍慧儿,说道:“没事,医生说过,将这内热退了就好了,一会就没事的,你睡吧”。
次日一早,我惊醒,原来天亮了。
我还是握着兰儿的手,靠在床边,兰儿没睡醒,但头上已不再冒汗水了,手也没之前的热。
慧儿呢,抬头没见着慧儿。
一会,兰儿转身醒了,见是我坐在她床边上,吃惊地问:“你----------?”。
我笑了笑,松开握着她的手,说道:“昨晚你病了,没事,现在快好了”。
我看她吃惊不已,怕是还吓着?
我笑笑说,“我叫阳明羽,叫我明羽哥吧”,尽量让她放松些,对病情好转有利。
她的目光一下子直了,吃惊中带有更大的不安和恐怖:“阳明羽?瑞美山庄的阳明羽???”。
她为什麽听了我的名字会是这付表情?是不是她听信了江湖上说我阳明羽是个大魔头大恶霸?心中感到恐怖了?
我点点头:“正是”。
我正想听听她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不安时,她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我叫道:“走开,你给我走开-------------走------------”。
我吃惊地站了起来,看着情绪激动的兰儿。
我站着说道:“你安静点儿----------------”。
“走--------开-------------”兰儿声嘶力竭地叫道。
慧儿冲进来:“明羽哥,发生什麽事------------?”慧儿救驾来了,刚刚去哪了?
慧儿手里提着一袋包点,他为早饭的事忙着。
我看是慧儿回来了,说道:“兰儿叫我走开--------------”,我说完这话,觉得自己真是个二百伍,别人骂我,难道我还学着别一人样骂一次给另一个人听?
果然,慧儿怒道:“你对她做了什麽?”。
忘记了兰儿是个少女!
我只好可怜地说道:“什麽也没做,只说了我的名字,她就发怒了”。
慧儿信我,眼睛再回到兰儿身上。
用手将兰儿身上的被子弄好,边说道:“不用怕,我回来了,他不是坏人”。
要是在别的人面前,还真不好解释,幸好是慧儿。
兰儿眼睛开始流出眼泪水来,她望着慧儿说道:“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天啊,我只介绍我的名字,她就有这麽大的反应?难道我的名字在江湖上已经是坏人的榜样?好人一听就生气的那种人?
慧儿也吃惊地看着兰儿:“你病还没好,不要想多了,他真不是坏人”。
只见凤兰儿脸色痛苦,然後开始流泪。
慧儿看看我,又是拉着兰儿说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她听慧儿的话,安静了一会,摇摇头,不说话。
静待片刻,她突然要起来,慧儿按着她说:“别,还没好,别动,来,先吃点东西,对身子会好点儿”。
怪事,竟然听慧儿的劝说,是不是慧儿温柔?
“哥,你去哪?”慧儿叫道。
我笑了笑,对他们说道:“我出去走走,你陪着兰儿休息一下”。
“你-----------”慧儿想说什麽,但没说出来,我出门了。
走出客栈,集市的东头有一片浓密的林子,轻轻一笑,朝林中走去。
能在这麽大的一片林中安静地生活的人,一定不是闲人,当然,是说他曾经不是闲人。
非富即贵!
原来是一个大庄园。
湖天一色,经过昨夜的暴雨洗涤,清而涟。
庄的周围都是树,路的两边也是树,是林子中的庄,庄中的林子。
远远见一人站在架子上趄前向後摇,手在空中的葡萄架上吊着,十分有趣。
正自心中欣赏着,突然,见那人“哎哟”的一声,往往後便倒--------------说迟那时快,我飞身一纵,托起那人,细看之下,忍俊不禁,原来是一个老儿。
老儿一怔之下,说道:“哎,还能活着?”
“哈,哈哈-------能摔得着老前辈?”我大笑,托起之时丝毫不觉得沉重,这老儿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常人这一摔下来,要托起来,真得用力托,少一点力的,能不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可是,这老儿身子轻如鸿毛,只轻轻一托,他就直了腰,站了起来。
老儿上下打量我,说道:“年青人倒是好身手呀,来这里找谁来的?”。
我看着这老儿年纪至少也有七十来岁,头发全白,胡子不多,也习惯用手摸摸。
我笑了笑:“找个有缘人聊天喝酒吧”。
老儿一怔,眼光一闪:“呵呵,你倒是会找人了,怎地知道这里就有有缘人?”。
我大笑:“这方园百里,能说得上缘字的,非葡萄山庄莫属啊”。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倒是有缘人相聚会的好日子”老儿大笑。
我也跟着大笑:“此时此刻,什麽是最得人喜欢的-----------?”。
“吃酒!”
“吃酒”老儿同声说。
说毕同时大笑。
葡萄刚熟,还有点青色,清酒一壶,杯两只,一坐下,天南地北地说起事来。
看这老前辈一身武功,轻功也是顶尖的角色,想来,在江湖上一定名气不小,知道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少。
几杯酒下肚,我笑了笑道:“晚辈想向前辈请教一事,不知道可否?”
老者一愕:“何事?”。
我问道:“前辈对江湖中事一定有所闻,请问前辈,江湖上的人在身上有个鹰的纹身是什麽帮派?”。
“为何打听此事?”
“想来前辈是有所闻的了”
“当然,但这事,应该与少爷不相干,十年前发生的事,少爷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呢”。
“正是,但偏偏就是与晚辈有关”
“哦?说来听听!”
“前些日子,晚辈在路上曾遇上这伙人,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向我们下杀手,後来,在他们身上发现一个鹰的纹身,一直想不明白,故来请教前辈”,没想到这件事,在这里能找到答案,真是庆幸之至。
“对这件事有兴趣的人只有田瑶洞和瑞美山庄的人,少爷是瑞美山庄的人?”
“正是,家父阳庄主”
“原来如此,怎地不问你家父?”
“说来话长,------------------”我将如何受这不白之冤,如何逃田瑶洞,如何在路上遇上那下杀手的人,一一道来,只得老前辈惊诧不已。
他叹口气说道:“原来少爷是阳明羽,江湖上新生的大魔头大恶霸!”
“哈,哈哈-------还是个新贵呢”
“但此事,你怎地会想到这山鹰帮身上来的?”老前辈说,原来身上有个纹身的人是山鹰帮的人。
“也就是巧合,那几个人武功平平,被我们杀了,家叔掀起死者身上看,竟然都有个鹰的纹身,所以,我想一定是个什麽帮派所为,原来叫山鹰帮?”。
“正是,在十年前,这山鹰帮曾经风行一时,在江湖上名声大振,後来,听说内哄,田瑶洞老仙人和你家父联手将内哄给摆平了,这山鹰帮也从此不在江湖上出现了”。
原来如此,这老前辈倒是清楚得很呢,但叔叔们一点也不知情,想来叔叔们在山庄时日长了,在江湖上也少走动,这消息嘛,自然知道得少了。
“请问前辈,这内哄是什麽人引起的?又,这跟瑞美山庄有啥子关系?”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之前是些什麽人,之後肯定还是这些人在搞事,但无论什麽事,山高皇帝远,关我们瑞美山庄什麽事?
“哈哈哈,这些问题,只有两个人知道,就是洞主老仙儿和你家父,你何不问问他们?”。
“前辈指导得对”
“但是,你凭什麽说杀你的人就是冤枉你的人?有证据吗?他们既然杀你,何必再冤枉你,又,既然冤枉你何必杀你?冤枉你,让这江湖人骂都能骂死你,何必多此一举?”。
我一怔,老前辈说得在理。
“晚辈也不敢肯定,只是没有什麽线索,这些山鹰帮的人又刚好送上来,只好从他们身上查起了”。
“来,喝酒!”
“干杯”。
既然不能断定这是山鹰帮所为,那麽了解这山鹰帮的事,只是听听十年前的故事而已,对目前的案情并没有多大的帮助,找洞主和找爹问清楚的,也只是十年前的原因。
看来,要想理清楚冤案的来龙去脉,还得从另外着手,爹会和洞主联手平定内哄,看来爹跟洞主的交情不错,但爹为什麽会和洞主联手呢?仅仅是交情?
这曾经消失了的山鹰帮是不是就是制造冤案的人?
辞别了葡萄山庄的老前辈,我慢步回到客栈,时,已近黄昏。
轻敲门,门开了,慧儿勾头看看是我,生气地说:“我以为你走人了?人家生气,说句叫你走,你倒真走了,害得别人担心死了”。
我笑了笑:“谁会为我担心呀?”
“我”
“我”
想不到慧儿与兰儿同时回答,以为是抢答题呀。
“哈哈,哈哈---------”我大笑,没想到慧儿和兰儿同是都担心着我。
“臭美吧,你,啊?”慧儿乐了,看我笑:“叫他哥吧”
“谢谢哥哥相救!”女子说:“知道哥哥雨中为我抓药,还亲手为我煮药,兰儿内心感动,谢谢过明羽哥”
我笑道:“别客气,不赶我走了吧?”。
兰儿羞涩地说道:“兰儿不敢,兰儿无礼了”。
“好,请问兰儿是哪里人?”
兰儿轻轻地说:“我是石头田寨人”,说完眼中有泪水涌出,怎地一提到石头田寨就想哭了?
啊?石头田寨人?我的心突的一震,难道天助我也?在这里遇上石头寨的人?财主家就是石头田寨。
“请问兰儿,认不认得这个?”我把花环儿拿出来,让她认一认就了却我的心中疑问,或者,这是女子们常用的也说不定,但是,没有线索就是有线索在其中。
她接过,轻轻地放在手上,看着看着,就看出眼泪水来了。
我大喜欢过望,原来她果然是与这大案子有关的人物,不然,眼泪水不会白涌了出来。
“你别激动,来,坐下来慢慢说”我说道,请兰儿坐下来说话。
慧儿十分好奇地看着我,他也没想到我在那府上拾个花环儿,竟然是案子的一个突破口。
“哥,你真行”慧儿走近我说,他也看出了事端来了。
兰儿也摘下她脖子上的花环儿,放在手中,左右一拼,原来是一对的!
天呀,幸好这帮贼不是女人,不喜欢这种花环儿,让我竟然无意中拾了回来,竟然就是一对花环儿,绝配的一对。
“那个房间就是你住的?”我大胆假设,我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反应。
她点点头,看看慧儿,又是摇头。
突然兰儿又是大哭,这哭声一阵比一阵强,哭得撕心裂肺般。
看来,兰儿情绪太激动,不能再提起往事来,我示意慧儿送她另一间房间休息。
慧儿与兰儿走了,我在想,这兰儿是不是财主家的人?如果是,为什麽江湖上传说是灭门惨案?如果不是,为什麽她会点头後来又摇头?还有这对花环儿?
兰儿有难言之隐?
我坐近桌前,孤独地喝酒。
这一连串的问题好像弄得更没头绪了。
“何必因此而不快乐?”慧儿进来了,有了慧儿,就有话说了。
“凤兰儿怎样了?”
“你为什麽不关心一下我怎样了?走了一天了,让我提心吊胆的,没一句关心的话?”。
我大笑道:“哈,哈哈,慧儿是我知已,那些多余的话说多了反而疏远了情分,你说是不是?”
慧儿坐下来,笑道:“原来薄情男子自有薄情的理”。
我惊愕,这小子怎地说起情话来了?
“什麽意思?”
慧儿笑道:“不是吗?你这一走,将这大美人交给我,我还真难担当得起。”。
他说的是兰儿,兰儿让他照顾了一天。
我笑道:“这算得了什麽?不是说过了麽?我跟慧儿是兄弟,还有什麽放心不下的?”
慧儿也笑道:“来,喝酒,你真这麽想的?”
我笑道:“能有假?要是慧儿是个女人,我更会喜欢到疯了的,对不对?”
“又在说昏话---------”慧儿笑说,但脸色变红,当然,喝酒脸色也会红,但这脸色变红只一阵间就过去了。
稍停,我说;“呆会,我想一人去见见兰儿---------”
“你一人去?”
我点点头,说:“她好像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她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今天,我到葡萄山庄去了一趟,------------------。”我将在葡萄山庄上老前辈的说话告诉了慧儿,他吃惊地看着我,问:“老前辈说是洞主和阳庄主联手摆平的内哄?”。
我点点头,说:“正是,但这是十年前的案子了,与现在似乎没什麽关系了”
慧儿喃喃道:“也不一定啊”
我知道这小子有时候说话不着边际的,也不在意,又继续说:“如果江湖说的这是一宗灭门案,那麽这兰儿就是假的,但如果兰儿是真的,这灭门案就不是灭门了,就有希望澄清事实,还我清白於天下了”。
慧儿点点头:“兰儿果然是个关键人物,好,你去吧,想来,她也应该平静了”。
慧儿果然是明事理的人。一个如此明事理的男人世间少有,要是她真是个女人,一定不是个凡女子,这辈子非她莫娶。
轻敲兰儿的房门,只听内传来问话:“谁------------?”。
我轻轻答道:“我,明羽哥”。
门开了,是兰儿哭红了眼睛,她看着我,说道:“知道你会来找我”。
正感奇怪,她又说:“坐这里吧”。
她平静时是那麽的温柔,那麽的端庄,那麽的美丽。
我一怔,坐了下来。
兰儿说:“你想知道什麽?”。
难道我想知道什麽都有得选择?
我看着兰儿,问道:“为什麽只对我一人说?”
兰儿迟疑一会,说道:“少爷是我们的恩人?”
我又是一怔,恩人?恩从何而来?
“这话从何说起?”
“少爷可曾记得四年前,大山脚下,少爷曾经救过的一家人?”
“是曾有过,如此说来你是----------”
“兰儿正是那家人中的一人,只是在当中,少爷不曾认得仔细,但兰儿深深记得少爷形象,此後,少爷以帅关羽在江湖上响起来,也是因此而起的”。
兰儿说得没错,当时,真有此事,我也因而得了个帅关羽的名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石头田的财主就是那家人,你也就是石头田财主的家人”这样说来,终於弄清楚关系了。
“正是,我爹就是那财主,只是,只是---------呜-----------”话没说完,兰儿又是大哭,女人真是爱哭,常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怪不到一有伤心事,就流泪水。
哭了一阵子,兰儿红着脸说:“让你为难了”。
看看她平静了些,我又问:“还有,兰儿,当时你是怎样逃生的?”。
这一问,又是一阵大哭。
过後,兰儿才说道:“我告诉你,你就回山庄去,不要理这江湖上的事了,反正,我们也没办法的,你答应我好吗?”。
我静听着,没想到她倒是叫我回家去的。
“这件事,事关许多人的身家性命,一定得查个清楚,让生的人得到平反,让死的人得到安乐,还请兰儿体谅”
“也就是说,你还是要查下去?”
“正是”
“命也不要了?”
“我会保护兰儿的安全?”
兰儿一下子抓住我:“你一人,保什麽安全?那怕你武功再好,他们人多,你能保自己的安全吗?走吧,听我的---------。”
“兰儿---------”我握着她的双手,说:“我不会让你爱伤害的,也一定会查清楚的,给我一点时间,一定会查清楚的”
兰儿看我表情坚定,知道再说也劝不了我回头。
“那好吧,我只希望你没事,别的人,呜----------,我也顾不了这麽多-----------”,兰儿哭道。
我抚她的臂膀,让她安静了一会,兰儿说道:“集市前的一天”
“集市前一天,真是那一天”我重复她的话。
“正是,我们一家原也是准备派出人到这集市上去买些物品回家的,才入夜,我们早睡了,突然听到门的响声,本来想出来看看的,但突然见到很多人涌了进来,不说话,每人手上都有绳子,我家里的人也起来了,才刚一出来,出一个被人捉一个,捂着嘴用绳子吊着脖子子一会就没气了,我看了心胆都裂开了,呜-----------”兰儿说,说罢又是哭倒在床上。
“你当时在哪位置?”我问
“我这时还在我家院子的後门矛房里头”她脸一红,又要忙着抹眼泪水,兰儿又说:“我慌忙出来躲要边上的柴堆里,院子里正乱呢,也没人发现我”,矛房侧边是有一大堆木柴,堆得很乱,想想兰儿那时闪身出来是真没人发现得了的。
“原来他们是用绳子将人弄死的”我叹了一口气,怪不得现场没发现血迹,“你有没有认出是些什麽人做的?”。
“开始的时候都是用黑色的布遮住的,到杀完院子里的人时,他们才将脸上的布掀起,还哈哈地笑,好恐怖啊,我看到有几个人站得离我近一点儿的,一个脸上有伤疤-------”兰儿说。
“伤疤,是在右脸还是左脸的?”我看着兰儿问道。
兰儿回答道:“在左脸上的,竖着的”。
江湖上左脸有竖着刀痕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人,那麽还有没有别的特征的人?
“还有呢?”
兰儿说道:“还有一个是光头的,眼角上有一点毛”。
这样的人也常见啊!
兰儿又说:“还有一个是脖子很短的,手上有一块大黑皮,像只狗熊”。
天上脖子短的人更多,肥胖的人脖子就会显得短了
兰儿又道:“这些人只要是女人,见过了就忘记不了,太可怕了”,哪些人真这麽可怕吗?“那狗熊般的人,就是杀害我爹的人,我爹求他放了小孩子,他哈哈地笑,还指着别人一个个将小孩子弄死,我爹是活活吓死的,呜------------”兰儿又是哭,她的哭声开始有点沙哑了。
“还有不明白的就是,这些人怎麽能在这麽短的时间将全家的物品都弄走的?院子都是空院子。”,我问。除了花环儿外,什麽也没有了。
兰儿一怔,似不曾想到我会有此一问。
迟疑了一会,兰儿又继续说道:“那个脸上有伤疤的人大声说,将能搬得到的都装到马车上,回家再分,所以,他们都用大袋子,统统装入袋子里,装到马车上去了,粮食也装走了”。
看他们这阵势,肯定是早就准备的,所以一样东西都不留下来,连装物品的袋子都准备得足够了。
“你什麽时候逃出来的?”我问。
因第二天,这事就在集市上传开了,肯定是有人报官府了的,但没有人传说里面有活口呀,这个时候,兰儿一定是逃走了。
兰儿道:“他们走一会儿,我就想跟着出来的,可是脚都吓软了,也走不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逃了出来,朝着马车痕迹的方向走,可是走着走着,看不到马车的痕迹了,也不知道如何走的,天亮了,就跟着人群来到这集市上”,哭着但泪水已干。
兰儿正痛哭中,有人敲门,我使了个眼色给兰儿,叫她别动。
“谁------?”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慧儿来。
门开了,慧儿紧张的脸色,我问:“慧儿有事?“
她直走了进来:“担心你有事”
担心我?
他在我身边坐下,我笑了笑:“兰儿真是可怜的人,兰儿受苦了,让我抱抱你”,叔每次看我受苦受累了,就会抱抱我的,我也想抱抱兰儿。
兰儿红着脸,低下头来抹着眼泪水,不语。
低头不语就是愿意了。
我轻轻地抱抱她,她红着脸抹着眼泪水,她真让我抱。
我说:“不怕,我会帮你报仇的”,突然,不仅仅想洗清自己的冤枉,更想帮她报仇了。
“不,他们很凶的,我们不要去惹他们”兰儿说,我正奇怪看着兰儿,慧儿见我抱着兰儿说话,也过来说:“也让我抱抱吧”。
兰儿脸上好像有一点点的笑意,让慧儿抱了抱她。
我们抢着抱兰儿,却差点忘记下一步做什麽了。
我刚想说,慧儿说:“我也被吓着了,你也要抱抱我”。
我想想也是,这斯容易被吓着的,抱抱他免得今晚又说梦话。
我抱抱他,他还将脸也贴了过来,弄得我脸上痒痒的,奇怪,抱慧儿的感觉跟兰儿一样的?特别是胸前的感觉,
“好了,两个大老爷,让人笑话”我笑说,推开他的抱。
“他不也是大老爷?”慧儿还不服气呢。
我笑了笑,人家兰儿是扮成男人的。
“我们认得脸上有伤疤的人,但这样的人到那里找啊,慧儿,你有没有想到,是曾经在那里见到的?”我问,慧儿天资聪敏,一定能想到是在哪里见到的。
慧儿摇摇头说道:“不曾有印象”
我对兰儿说:“他是我兄弟,有什麽话跟他说也无妨”
兰儿吃惊地问:“兄弟?”
“正是,好兄弟,他还是我救命恩人呢”慧儿抢着话说,我听了笑了。
慧儿也略约明白这兰儿的身世了,只是个中原因却没有我清楚。
慧儿看着兰儿,问道:“我还想问问,那天晚上,有没有发现哥在现场?”,我一时想不到慧儿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什麽?他不会想将我也拉下水吧?
兰儿摇摇头说:“没有,没有看到像少爷这样的人”
“他会装啊,装成一个什麽样的人说不定呢”慧儿说,显然是在引诱兰儿,要将我认作贼人。
可是我真没做贼事啊!
“真没有,不曾见过”兰儿认真说,还算你有良心,要是你顺着慧儿的话说话,我就跳到河里也洗不清。
“嘻嘻,明羽哥,我帮你洗掉冤枉了,你得谢谢我”慧儿笑了。
弄了老半天的,想请功来了?这小男人的,那里用得你来洗啊,我的冤枉本来说是个冤字,兰儿都没说我在现场的,非得你来引她说在?啊,现在她说我不在的,你就有功了?
“好吧,让我抱抱你吧,当谢谢你”我笑了,张开双手,他又不干了,笑着逃开了。
“兰儿呀,你知道不知道,江湖上传言是他做的大案子”慧儿笑着,指着我说,“说哥是个瑞美山庄的大魔头,大恶霸呢”。
慧儿推了推她:“兰儿----------”
兰儿久无语。
我拉上兰儿的手,冰冷的手,说:“兰儿,为什麽听了瑞美山庄的阳明羽你就那麽大的反应,兰儿,能告诉我是什麽原因吗?”。
兰儿摇摇头,双目无神地看着我:“明羽哥,你回你山庄吧,不要再出江湖上来,兰儿求你了”。
我更是惊慌,兰儿为什麽会怕我再江湖上行走?担心我还是怕我?
“为什麽?”
兰儿摇摇头:“明羽哥,不要问我-------不要问我---------”,那神情显得十分的怕。
慧儿见了,立即说道:“人家怕你就是怕你,你那大恶霸的行头谁人不怕?”。
我知道兰儿肯定是有原因,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听了瑞美山庄就怕了,但究竟是什麽原因呢?
兰儿不说,恐怕永远也没人知道。
兰儿仍然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慧儿说道:“明羽哥,我接到线报,我要回洞去一趟,下一步,你的行程是-----------”。
既然兰儿是关键人物,而兰儿现在又不愿意说出原因,我又暂时没有别的线索,只好回到田瑶洞再作打算吧。
“我也回去吧”
次日一早。是睛天
我看着兰儿,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想抱抱他了,虽然她穿着男装,但我知道她是个美丽的少女,总有一种想抱抱她搂搂她的感觉。
我喜欢上这个美女?
我看着兰儿问道:“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兰儿张嘴还没来得及应我,慧儿看我问:“你原来不想她跟我们走?”。
我脸红了,并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再喜欢人家也得问问啊。
“只是问问”我脸红了。
“这还用得着问吗?人家都叫你哥了,你还想她怎麽着?她的家人全没了,你也看过她的空空的院子,她还敢回去吗?你问这话不就多余吗?”慧儿说,也不知道我说错什麽,惹得她说这一大通话来。
我一句也答不上来。看着他,眼神想求慧儿不要再说了。
我只是一句很平常的尊重别人的话,却引来慧儿的不高兴,真是不值得。
“也不能怪明羽哥的,----------”兰儿轻轻地说,想帮我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麽话。
慧儿说道:“兰儿,你就不应该同情他,他都落到这个凄惨的地步,一个女子这麽可怜了,问都不用问就应该带在身边走了,他可是问得多余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幸好兰儿不计较,我也原谅你吧!”。
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国宝一样,怕丢了,什麽时候这个小男人这麽能说的?平日呀,嗯呀,唔呀的,没有多少个词儿的,可现在呀,我脑子的词儿都跑到他的脑袋去了?我一句都答不上,原本我没说错话的,可让他说起我来,倒显得我真错了。
我差点儿得谢谢他的大度,并能原谅我!
“二-----二哥,不要再说哥了,他是无意的”兰儿求他了,“二”了半天才“二哥”地叫出声来,显然她不习惯叫“二哥”。
“哎哟,你还心痛他呀,他都差点儿不要你了,你还有心痛他?来,过来我这边,让哥想想,他错在哪里?我们走吧?”慧儿拉上兰儿,要出门去了。
“哈,哈哈----------,我们走吧”我突然笑了起来,无奈的时候自己笑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