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吃饼

猫猫吃饼

清水镇上出了件大新闻。

太清宗现任那没本事的光杆宗主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了几个孩子,脏兮兮的孩子臊眉耷眼地跟在顾羽身后,就像是跟着大母鸭的小黄鸭,排成一排不远不近地跟着,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

黄昏的时候四人从郊外方向回来,招摇过市。

顾羽浑然不知自己和几个外来的小孩已经成了全镇最大的焦点,他满脑子只有赶紧回床睡觉还有填饱肚子这些大事,其他的全不重要。

依靠着柱子正往外吐瓜子壳的李寡妇看着大摇大摆走过的顾羽,挤眉弄眼凑到隔壁做针线活的女人耳边:“我跟你说啊,我怀疑那几个都是顾羽他爹搞出来的种——你看看顾羽那怂包样,哪个女人能看上他?能不能有种都不知道呢,还给他生孩子,生个屁!”

李寡妇因为顾羽曾经拒绝过她的求/欢而记恨在心,见人就要编排顾家的闲事。

邻居头也没抬,“不会吧——老顾还算个正经人,杀妖的名头十里八乡都知道,帮着维持了镇上十几年安宁......有些事你不清楚就不要瞎说。”

李寡妇冷笑一声,恶狠狠地往外吐唾沫:“呸——我清楚的很,顾正仁顾正仁,起了个正人君子的名字真就是好人了?嗜赌如命,欠了赌场百两的银子,前两年一声不吭就跑了,说是应官府的悬赏,去东海杀妖,其实就是趁机金蝉脱壳,把一身的烂账全推给自己才十五的儿子。”

“龙生龙凤生凤,他顾正仁这千年的王八生的也就是个缩头乌龟,顾羽屁大本事没有,文不成武不就,十七了什么正事也干不成,整日躲债,在那太清宗里当缩头乌龟。”

天色渐暗,那一点熹微的光也要被老天爷收走了,眯起眼睛都看不清布上的针脚了。

邻居懒得搭理这个爱嚼舌根的寡妇,收拾收拾手中收纳的针线,抱起竹筐就要回屋歇息,回屋前还是没忍住,多嘴说了一句:“......隔壁镇上有小孩不见了,官府说是蛇妖吞的。你夜里还是小心些,把后门关紧喽,别什么东西都往屋里放。”

李寡妇常半夜偷人,听这话还以为隔壁在暗讽她呢,那张尖酸刻薄的脸皱起,柳眉眉尾上扬:“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没等她话说完门“嗙”一声合上了,似乎在上锁。

“呸,老姑婆假正经,怪不得现在还没人要......”

李寡妇小声嘀咕了几句,也掩上门准备上床睡觉去了。

作为猫妖,顾羽五感都比人好几倍,几个小屁孩又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脚步声,噼噼啪啪的跟在后面。

不是都说了不要跟着了吗?

虽然心里这样抱怨着,顾羽的脚步还是放缓了些,偶尔注意身后的三个小屁孩的动静。

别摔着绊着,或者给人牙子拐走了,就是他这小猫猫的过了。

话说这几个小孩真难搞。

明明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还坚持不懈跟着,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反正就算沈怀玉他们把天说破了,顾羽都绝对百分之百不会收留这几个麻烦精白眼狼的。

原书中顾羽可是被他们毒傻后,几剑捅成了羊肉串了。

想起书里描写的口鼻流血五脏六腑疼的翻了个个,气若游丝将死未死之际,几个大小伙子拿着剑围在身边,一人一剑捅自己的肚子,顾羽就迎着冷风又打了个寒颤。

生活对他这只小猫咪可真残忍。

晚市上还有没收摊的饼铺,香味飘了满街。

热气腾腾的,闻着让人升起一种强烈的食欲。

顾羽舔了舔唇,上前问:“诶,你这饼怎么卖?”

“羊脂韭饼十文一个。”

顾羽摸了摸荷包,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他想了想,拧头看着不远处的唐河,笑着挥手:“过来。”

唐和愣了,见好看哥哥愿意理自己,不顾沈怀玉阻拦,屁颠屁颠“啪”就贴上去,顾羽从他手里拿过银子,马上就不笑了。

“来两块。”

手上拿着热乎乎的油饼,顾羽将一块递给唐和,拍了拍他的头,“找你俩哥哥去,别跟着我了啊。”

然而并没用。

三个小孩坚定不移地跟着他。

顾羽不甚其烦,最后在上山的过程中加快了脚步,一步几个台阶的大步流星,他一只猫妖的速度哪是几个萝卜腿小孩跟的上的?

所以沈怀玉他们很快就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顾羽到达宗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山大概三百多米高,石板台阶有几千个,周遭都是高大的宽叶树和粗壮的藤蔓,风一吹,门口两盏宫灯里的烛火微微闪动,山林里还有“簌簌”的声音,顾羽这个妖怪都被阴森森的气氛吓了一跳。

这几个小不点应该没那个本事和胆量跟着上山,顾羽心想。

他把宗门的大门一锁,心想就算跟上来了也和他没关系。

他不是什么普度世人的菩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呢,养崽更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养崽是不可能养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养崽的。

顾羽长相不差,算的上非常英俊,特别是一双湛蓝的琉璃眼睛,让无数的少女和铲屎官为之着迷,不管是人形还是猫形,都有无数的人人猫猫想跟他生小猫。

顾羽不是没对毛色漂亮的女猫动过心,只是他没有想要孩子的欲望——想到身后要跟着四五只“嗷嗷”直叫的小猫崽,顾羽就止不住头疼。

所以单到现在也没找过对象,连自己孩子都懒得养的顾羽,又怎会多事地去养这几个纸片人?

猫猫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哥,不走了不走了。”

气势汹汹的楚御毓把脸上的伪装一擦,露出灰尘下那张漂亮的脸蛋——若是有人认得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必定惊讶于这小孩一双狭长妩媚的狐狸眼几乎和她一模一样,“我累死了,不走了!”

他气鼓鼓地坐下,环抱双臂不肯挪步。

其实楚御毓是被四周黑暗的环境吓到了。

三人越往上走越冷清,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三个小孩的脚步声和狐狸还是别的动物的叫声回荡。

楚御毓腿都软了,他坐在石阶上,盯着手中捏着油饼的唐和转移话题,缺了半颗牙漏气地说——“喂,小结巴,把你馊上的油饼给我次。”

“不给......这......这是那个......那个仙子......给我的。”

平常听话的要命的唐和这回不肯了,他死死护着那块已经彻底凉了的饼,话也说不清但是还是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楚御毓这两天只吃了几块沾着血的草饼,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饿得眼都发直。

他扑上去要抢那块饼,却被握着剑的沈怀玉挡住:“楚御毓,不准欺负弟弟。”

沈怀玉刚满十岁,身高已经比八岁的楚御毓高了一个头,他护住唐和,有点无奈又有点生气地看着自己从小骄纵的弟弟。

“喂沈怀玉!你真把这个没人要的小孩当弟弟了?我才似你亲堂弟好吗?”

论文论武楚御毓都不是沈怀玉的对手,他大声“哼”了一句,不敢动手了只能抱怨道:“还有,你干嘛听小结巴的一直跟着啧个男人上三?之前你还嘱咐我说要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惕呢!结果你倒好,见了那个人就跪,——你似不似傻啊?你没见他压根就不愿意理我们吗?还让我们一直跟着他。现在好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破棺材都没的碎了!”

“喂,沈怀玉你说话啊!”

唐和被一个个“小结巴”的称呼叫得委屈,那双圆圆的兔眼里面开始聚集泪水,但他怕自己哭了,好不容易认来的哥哥们会嫌弃自己脆弱,又不要自己了,就跟娘亲和爹爹一样,把自己扔到死人坑里面,所以他紧紧咬着下唇,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沈怀玉安慰的拍了拍唐和的背。

他被堂弟的咄咄逼人问住,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路跟到这儿来。

刚开始他对那个男人并没有好感,只是走投无路的求助,反而是在他拒绝了自己之后,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他有预感,这个人不会是坏人,也一定会收留自己和弟弟们,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种感觉来的奇妙而强烈,支配着沈怀玉一路走到了半山腰上,现在天黑了完全看不见路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莽撞。

竟然没脑子得带着弟弟们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这么远,都不知道到了哪座山上。

此时正是深秋时节,寒风袭来,只有月光淡淡的投下一片阴影,沈怀玉咬咬牙,做了决定,“今晚咱们先爬到山顶。”

他坚定地说,这山看着不高,应该很快就能到顶,高处视野好光线足,而且不容易出现野兽,总比现在呆在半山腰什么也看不见强。

“我不走了!”

楚御毓摸摸自己腰间藏着的一个荷包,他实在是累的不行了,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没有力气再爬山,整个人趴在地上耍赖。

突然之间,身边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树叶不再摇动,秋蝉也不敢再鸣叫,只有三个小孩轻轻的呼吸声交缠。

一切都太反常,太安静。

“嘶——”

远处林子中突然的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断这诡异的宁静,随后跟着而来的是鳞片摩擦枯叶的声音,让三个小孩不寒而栗。

沈怀玉年纪大,跟着将军父亲练过武,他伸开双臂护住弟弟们,眯起眼睛注意着林间的变化,当视线触及黑暗中两点粼粼反光的绿点时,他的瞳孔一瞬间急剧放大,几乎是尖叫出声:“跑!快跑!”

他一手一个拉起身边的两个小孩,拼了命地往前跑,高大的台阶现在像是没有了尽头,身后的那条大蚺不紧不慢地从树林里滑了出来,回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楚御毓,在看见那条宽大的蟒蛇时,狐狸眼圆睁欲裂,惊呼:“啊!”

那条蛇有十六七米长,光是一个三角形的头能填满整条山道,它才从林子里游出身子的一半,就已经快追上三人了,长长的蛇信子时不时吐出口中,粘稠浑浊的口水顺着鳞片流到地上,带来让人作呕的腥气。

别、跑。

蛇竟然还会模仿人声,嘶哑又妖异,它紧紧跟着,却又不过分靠近,似乎觉得逗弄这些将死的猎物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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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御毓:我的牙啊!呜呜呜~~~次吃不分的日子,一点都不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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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后猫成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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