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恨
次日,雨停了。
透蓝的天空,轻风徐徐吹过,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雨后树叶上的的水珠滴答落下,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的阳光,折射在其上,一闪一闪的……静园,一进去便是充满幽清的绿茸茸的一潭清凉的泉水,宛如一块温润的碧玉,又似蓝天融了一块在里面似的。
泉旁砌着几块碎石,那稀稀疏疏的泉滴便从那流出来,滑落泉水,引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直至碰到泉边才消散……在泉的另外一边,是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间玲珑小阁。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名十岁童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去,仿佛给女孩披上了一层银衣。突然,床上的女孩动了一下,“唔……”缓缓睁开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刺激到,下意识的喊出声。像是想到什么,女孩猛地坐起来,却因为浑身酸痛整个人又倒了回去,“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床沿上,“嘶”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声响也惊到了门外的人。
“咔喳”一声,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女,一副丫鬟打扮。
看到女孩醒来一阵惊喜,“哎呀,你醒了,我得快点告诉夫人。”说着转身像风一样跑了出去。女孩也就是陌颜倾,怔怔的看着那人的身影飞快的离去都没反应过来。
周围陌生的建筑,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陌颜倾狠狠的咬着下唇,一张脸煞白,她记起来了,她一切都记起来了!之前所见到的一切,以及为什么她总在早上沉睡的原因,一切一切的事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那一天,本是最开心的一天。所有族人都聚集在一起为她庆生,然而,却恰恰好因为这样,才导致他们被灭族!
在她的记忆中,白泽一族的人先是浑身乏力,然后浑身剧痛,双目通红神志不清,到最后居然相互攻击。也正是因为如此,结界被打破后,几乎无人有反抗之力,白泽仙境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到处都充满杀戮,直到后面,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不仅仅是雪姨、零姨、阿婆、洛叔和那些从小就很疼爱她族人,都一一死去,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陌颜倾双手紧紧的抓着床沿,牙齿咬着下唇甚至咬出了血丝。她的爹娘也受了重伤,甚至为了保护她,她娘甚至用血为引,强行打开轮回之境,把她送走。
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但也能知道是凶多吉少。只是,在时空乱流中,她的灵魂力量太弱,即便是有力量保护也不足以撑过去。导致遗失了一部分的灵魂,而那一部分正好跑到了二十一世纪,也正是因为灵魂不全,才会在早上沉睡来补充灵力。那时候的她没有十岁前的记忆也是因为灵魂的缺失。
恨,陌颜倾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要不她,那些族人就不会死,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想着身上的灵气开始暴动,不受控制了,周围的东西被震得东摇西摆,哐啷那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小颜儿,快醒醒,小颜儿!”察觉到陌颜倾的气息变得有些诡异,陌颜倾手上挂着的那块白玉鼎瞬间变成一名男子。看着床上的陌颜倾身边暴动的灵气,连忙往旁边布了一个结界,手指轻点在陌颜倾的额头喊道。
额头一阵清凉,陌颜倾眼眸清明了几分,这才看向眼前的男子,男子一袭上好质地的银白月牙长衫,腰间缀着一个透雕绶带鸟穿花纹玉佩,一头银发没有束起,随意的披散着,此时却满脸着急。
“玉……磬?”看着眼前的男子,陌颜倾楞楞的喊出。
“哎哟,小祖宗,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入魔!我拼死拼活把你救出来,你倒好,钻进死胡同了。”玉磬恨铁不成钢的说,猛的拽着陌颜倾的脸。
“小颜儿,你听着,那不是你的错,他们早已经预谋已久,那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此时,玉磬一脸严肃的看着陌颜倾,“至于你的父亲,白帝早已察觉,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在此之前曾有预言,而我们,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但是我们白泽一族又怎会屈服于命运?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修炼,我相信白帝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听完玉磬的话,陌颜倾也安静了下来,低着头掩住眸中的情绪,沉默了很久,久到玉磬以为想不开想要再说话的时候,陌颜倾才吐出一句,“我明白了……”
“那就对了!”闻言玉磬才舒了口气。到底不过是十岁孩子,亲眼看到自家亲人的遭遇会如此也是正常的。这时候的玉磬还不知道,在时空乱流中陌颜倾的一部分灵魂飞走了,那早已不是十岁的孩子了。
虽然不忍,但那些事他无力插足,“小颜儿,接下来我要沉睡一段时间了,为了从时空乱流里出来,我动用了本源,根基已经不稳了,需要闭关。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即墨这个姓一定不能用!虽然下界不知道,也难保不被九重天界的人知道,修炼也不能过于急切,要循序渐进……”
还未等玉磬说完,整个身体就慢慢虚化变成星星点点融入陌颜倾手上挂着的白玉。随着玉磬的消失,陌颜倾周围的结界也随之消失。陌颜倾动了动手露出挂在手上的白玉,那白玉是一个迷你版的玉鼎,正是他们的镇族之鼎——磬银吷泠鼎!
狠狠的闭上眼睛,收敛起眼中的伤痛,陌颜倾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玉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修炼,为了……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族人,她一定不会放过那背后的人!当年的事绝对是不止是一个阴谋那么简单,还有天道……想到这里,陌颜倾眸中闪着坚定。
“碰!”房门再次被狠狠的撞开,快步走进一名女子,女子着一件浅绿的衣裙,长发盘起,一个简单的发簪缠在其上,一身也没有佩戴过多装饰,手腕缠着一条似缎带又非缎带的镯子,未见奢华却见恬静,身后那名便是刚才见到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