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与楚萧魄泽竟有了一儿子
闻言,梨上雪脸上的怒气停顿了下来,粉晶的双眸一眨,“花浮影做事一向表面的风.流纨绔十分的高调,但是处事时,低调细小甚微的根本让人防不胜防,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在玄玑门,一直立于第二地位,而无人超越的原因,如今他却突然要立妃,还如此大张旗鼓,绝不是表面普天同庆那么无趣的理由。”
“朕从来不曾看轻过她对整个玄玑门,玄玑门里所有人的影响力,千年之前,婪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整个玄玑门,都是为她而造,为她而毁,而如今,朕依然相信,她的影响力依然不减当年,甚至,经过千年的沉淀,只会更甚。”楚萧潇半敛下一双海蓝色的睫,看不见的视线,全全低投在了他手中轻晃着的酒杯里的酒酿中。
“你的意思是,花浮影想借此事,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将所有人引进魔界瓮中,再来个一网打尽?!”梨上雪恍然大悟一般,不由自主的缓缓坐回了椅子上,一脸的怒气全被震惊取而代之,“不,这不可能!他没有那个把握,根本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一定还有其它的阴谋!”
“花浮影此人,一向高深莫测,令人如何也看不透,朕当年,都险些做了他的棋子,有时候,你以为他不会做那么看似平白愚蠢的事情,其实,说不定他就是利用了你的这点心理,利用你的轻敌,再给予你,致命一击。”楚萧潇缓缓的将手中的银花杯放在了小桌上,然后屈起手指,往银杯上一弹。
登时,银杯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杯子也立刻滑了出去,直直的往梨上雪面前的银杯撞了过去。
当两只杯子相撞之后,醇香的酒水骤然从两只被子里相继溅了起来,可还没等酒水再落回被子里,那两只银杯早就已经撞的彼此全都成了一撮齑粉。
梨上雪冷冷的俯视着自己面前的齑粉,粉晶的眸子缓缓的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原来,你非去不可的理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呐……看来魔界这次,可有的热闹了。”
楚萧潇但笑不语,持起了酒壶,再次仰头灌起了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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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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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着繁复花纹的,比人高出了一头的巨大铜镜前,夜薇香张着双臂,任由一群侍女,在为自己穿着起了那件艳丽精致的喜袍。
夜薇香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艳媚到了极点,偏生生的那样的一双血红的眸子,眉眼、五官的处处风情,却又透着那么一股子邪冶的味道,她觉得自己此刻,正如身上穿着的这件黑底绣着血红彼岸花的魔妃裙裳上的那一朵朵彼岸花,曼珠沙华。
明明无尽妖娆娇媚,却是邪恶的死亡之花。
夜薇香低低一笑,垂下血色的卷翘长睫,看着自己涂着曼珠沙华蔻丹的手指,抚过裙裳上的一朵朵曼珠沙华。
由于这花朵的绣工着实精美精细,在她的裙裳上,就仿若一朵朵都是活的彼岸花在争相绽放,所以她抚过彼岸花的动作,像极了一副美人戏花图。
“你们退下。”夜薇香忽的顿住了手中继续抚弄的动作,眉尖微微蹙了蹙,轻声吩咐道。
几个侍女并不多话,闻言便各自停了手中在她身上摆弄的动作,起了身,福了福,齐齐道了一声是,便恭敬整齐的退到了门外。
“你来做什么?”夜薇香扶了扶头上精致的流苏簪子,眼角不悦的斜睨了身侧凭空出现的,头戴斗笠纱帽的男人一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幽冷的声音如猛鬼咆哮着,楚萧魄泽一把狠狠拽过了她扶上簪子的玉手的纤细手腕,连带着她整个人原地旋转了半圈,让她被迫成了面向他的位置。
夜薇香冷冷的看向他快要捏断了自己手腕的粗糙大手,愤怒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放开!”
然而,楚萧魄泽闻言,不但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用力一拉夜薇香的小手,将夜薇香整个人再强制性的拉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另一只大手顺势箍上了她同样不盈一握的纤腰。
“我不复仇了,我再也不想复仇了!!”楚萧魄泽微微弯了腰,将头抵在了她单薄的香肩上,脸凑在了她的耳畔,一向高姿态的语态透出了一丝乞求的意味,“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当她与楚萧潇恩爱相拥离开的那一刻,他突然间,仿佛如梦初醒般,才警醒的发现,什么恩怨,什么仇恨,什么复仇联盟,那统统只是他想和她在一起,名正言顺保护她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当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让自己离开,吻上了自己曾经最爱的那个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好痛,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切成了无数瓣!
然而,他发现自己心痛的不是她抢走了自己的最爱,而是心痛她吻上的是楚萧潇,为什么不是自己?
也就是这一刻,他终于清醒了,顿悟了。
他知道,自己该死的爱上她了,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
所以,他无法忍受,他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复仇,不惜牺牲身体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惜牺牲幸福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没想到楚萧魄泽会有这一系列动作和言语的夜薇香,一时竟不自禁的愣在了当场。
楚萧魄泽见她没有反对,也没有任何的挣扎,以为她是应了下,是听了自己的话,默认收手了,所以他不由很是欣喜的更加搂紧了她,情绪有些近乎失控的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一定会答应的!!”
“我想,你是误会了。”因为蛮腰被楚萧魄泽勒的太痛而立即清醒了神智的夜薇香,严肃而认真的,语气十分决绝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想过收手,从来没有。”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必将是一条不归路,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回头。
她将一切已经都看得那么透彻了,可笑,她怎么可能收手?
楚萧魄泽顿时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水很冷很冷,寒气一直从头顶蔓延到了四肢全身,直至脚底,连五脏六腑,也一丝丝的渗透了进去。
不用她推开自己,他自己主动松了手,一步一步,微晃着身子向后倒退起来,“原来,是我误解,误解了你……。”
误解了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误解你是因我而战,也会因为我楚萧魄泽,而放弃这没有尽头的仇恨。
可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楚萧魄泽可笑的幻想,可笑的自作多情!
夜薇香瞳孔一紧,连忙转过了身,别开了涩痛的眼睛,一挥衣袖道:“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原来我连最后乞求在你身边守护的资格都没有了……楚萧魄泽整个人颤了颤,声音幽冷的像鬼魅恢复湮灭前最绝望的声音,“我走,我走……我不会再给你添任何的麻烦,拖任何的后腿了。”
说罢,他幽幽的再凝望她冷酷娇小的背影一眼,便默默的转了身,与她,彻底的背道而驰。
“很好。”夜薇香闭了闭双眼,紧了紧袖子里的紧握成拳的双手,苍白无力的扬唇一笑道。
离去的楚萧魄泽浑身一震,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葛明长老让我带话给你,‘他’该怎么处理,他身上的媚毒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再拖下去,只会全身筋脉血管爆裂而亡……。”
闻言,夜薇香猛地睁开了双眼,立即转过身看向楚萧魄泽,一把拽住了楚萧魄泽的手,不禁紧张的脱口而出道:“非墨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很糟糕了!”
楚萧魄泽微微侧头,静静的看着她紧拽着自己手的冰冷小手,“是,已经十分糟糕了。”
想不到她第一次主动的牵手,却是为了别的男人……楚萧魄泽觉得有一股悲哀正袭上了自己的心头,便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另一只大手,将她的小手,用力的从自己的手上扯了开,听似沉重,却轻飘的像棉絮一般的脚步,再次径直往出口走去。
夜薇香垂下眸,面无表情的,一直看着自己那只被他硬生生扯开的右手,抿了抿唇道:“请你带话回去,让葛长老给他找个干净的女子先缓缓媚毒继续的扩散……。”
楚萧魄泽没有应声,身影很快如出现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夜薇香缓缓捏紧了右手,双眸再次缓缓紧闭了上,红唇紧抿的几乎要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你还要欣赏到什么时候?”
“哈哈哈!真是太感人肺腑,太潸然泪了,所以本王这不就一时舍不得打断了么?”花浮影摇着宫扇,扬着不羁的笑脸,姿态潇洒的从一扇紫檀木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身穿一身大红喜袍的他,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放诞风.流。
“我看师兄你,是怕师妹我在你的地盘上,堂而皇之的给你带绿帽子,才故意如此的吧?”夜薇香扬起了一贯邪媚横流的蛊惑笑容,双手环胸,偏头绞上了花浮影戏谑的视线。
花浮影被惹得哈哈大笑,边笑着,边一步步走近了夜薇香,“如今我们已经昭告天下,你夜薇香从此以后就是本王的妃,这称呼……。”
说到这,已经刚好走到了夜薇香面前的花浮影,伸出了一只手,亲昵的揽上了夜薇香的腰肢,一脸暧.昧的低头凑到夜薇香的耳边,“是不是该改成夫君了呢,嗯?”
出了夜薇香所在的浮花宫,楚萧魄泽趁着无人之际,走进了一个花木深深的花园里,待到一处怪石嶙峋,洞窟较多的假山前时,便停驻了脚步。
“祭夜,快些出来,我们该走了……。”楚萧魄泽一边压低了声音焦急的喊着,一边环顾着四周动向。
只闻假山的一处小小的洞穴中发出一阵轻微小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精致妖艳的男娃娃便从洞窟里像只可人小猫儿似的钻了出来。
该男娃娃大概是四五岁的模样,有一头漂亮的银发,一双乌秋秋的又细长却较大的眼眸,左右眉角各有两朵小指般大小的别致黑梅花,更为小男娃本身就很妖艳的容貌,更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风情。
男娃娃年纪虽小,却已经可见长大后,会是个怎生祸国殃民的妖孽美男了。
“父亲,我娘亲呢?”男娃娃睁大了细长的乌秋眸子,不解的看向了楚萧魄泽空荡荡的周身,欣喜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困惑。
楚萧魄泽朝男娃娃伸出了双臂,“来,等我们出去了,父亲再告诉祭夜,好不好?”
“不,父亲是骗我的!”男娃娃困惑的表情立即成了不信任,钻出了洞穴的身子又倒退着挤进了洞穴里。
楚萧魄泽见状,连忙轻哄道:“父亲怎么会骗你呢,你娘亲已经在外面候着我们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乖乖听话,快些随父亲去找娘亲,可好?”
男娃娃将信将疑的眨巴着大眼睛,“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楚萧魄泽连连点头,“真的!”
“那好吧,祭夜姑且再信任父亲一次。”男娃娃点了点小脑袋,一脸认真的瞅着楚萧魄泽,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教训姿态,“父亲已经骗了祭夜三百年了,父亲的信任感在祭夜这儿已经有了危机感,还希望父亲擅自珍重,不要再试图用谎言继续诓骗祭夜了。”
说完,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一边无奈的摇着小脑袋,一边朝楚萧魄泽的怀抱跳了过去。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楚萧魄泽除了沉默,只能沉默的一把接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当儿子软乎乎圆滚滚的身子刚一入手,楚萧魄泽便伸出了大手,温柔的抚上了儿子的长了一头银发的圆脑袋,喟叹一声,“你怎么跟你的娘一样聪明呢……。”
“那是当,当然啊……我是娘的儿子嘛……。”原本还很精神的男娃娃在楚萧魄泽慈爱的抚.摸脑袋的动作下,莫名就有了浓厚的睡意,说着自傲的话时,眼皮已经重重的耷拉了下去。
楚萧魄泽寵溺而无奈的低笑出了声,渐渐停了手中抚头的动作,“若不是你和你娘一样聪明狡猾,父亲又如何舍得,推迟你的生长,将你冰封在寒冰之下呢?你的姐姐弑兰,成了你母亲手中的棋子,父亲不想你步弑兰的后尘,真的不想……才不得不将你藏起来,不得不让你和你的娘亲见面……。”
说到这,楚萧魄泽紧紧的搂住了已经彻底熟睡了的祭夜,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可是现在,就算你我父子亲自送给她利用,她却已经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了……。”
浮花宫里,夜薇香媚笑着,巧妙的避开了花浮影附在自己耳边的吐着灼热暧.昧气息的嘴唇,顺势正了身姿,将双手如滑溜的两条小蛇一般,环山了楚萧魄泽的脖子,仰首瞧向了花浮影,“有交易,才会有回报,老规矩。”
花浮影眼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失落,哂笑着,抬手一点夜薇香娇俏的小鼻子,混不在意自己的动作是多么的寵溺,“机灵鬼儿!弄得跟个牟取暴利的商贩子一样,真是粗俗不堪呐,粗俗不堪!”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是不是这个理由呢?夫君……。”夜薇香皱了皱小鼻子,索性装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撒娇模样,冲花浮影甜丝丝软糯糯的娇笑道。
两个人这副样子,这副亲昵的搂在一起的姿态,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对鹣鲽情深,正在打情骂俏的夫妻。
谁知好不容易换到了夜薇香的这声称呼,花浮影却满身不舒服的打了个哆嗦,连忙便冲着夜薇香摆手,“打住!打住!!得,你还是称呼本王为师兄吧,名字也无所谓,就是这个称呼,不要再叫了,千万不要了……。”
“怎么了嘛~~夫君~~!”夜薇香委屈的眨了眨开始氤氲起了水雾的血色眸子,“人家叫的不好听么,可是嫌弃人家了么……。”
花浮影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痛苦的扶起了抽痛的额头,连忙干笑两声,“哈,哈哈!好听……好听……简直好听死了!”
他有预感,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相信她一定会每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无时不刻,都会对着他一遍又一遍这么肉.麻兮兮的喊他,估计是不到他耳聋耳鸣,就绝不罢休!
“那好吧,既如此,师兄就赶紧把师妹我该得到的回报交出来吧,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夜薇香用力的一把推开了花浮影,一脸不耐烦的屈指掸了掸凌乱了些许的华丽裙裳,蛮横霸道的命令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撒娇软语的美娇娘的半点样子。
险些被推倒在了地上的花浮影急忙稳住身形,望着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夜薇香,不由得连连失笑,“看来师妹不光是粗俗,还相当的粗鲁呢!”
夜薇香闻言,饶有兴味的冲花浮影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红唇邪恶的勾了起来,“哟嗬,这就粗鲁了?那师兄要不要好好体会一下,师妹我真正的粗鲁呢?嗯哼?”
花浮影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哭笑不得的求饶道:“求王妃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本王这一次吧!本王再也不敢了……。”
当年在北海那一次,被她剥光了送给那些疯狂的色.女们追逐的辛酸泪史,他可还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呢!何况经此一事后,六界之中的所有小姐们一时又掀起了一阵对他狂追猛打的脱.衣疯潮!
他现在哪里还敢当真再体会一次她这个始作俑者的暴力手段?
“那魔王师兄就请带路吧,让本王妃好好欣赏欣赏,您带给本王妃的惊喜聘礼……。”夜薇香吹了吹手指,邪笑着对花浮影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花浮影喟叹一声,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转身便朝着刚才那扇紫檀木屏风信步走去。
不一会,他便走到了屏风前,只见他伸手将屏风推了开来,霍然间,原本华丽奢靡的浮花宫,却突然眨眼间,就成了一座腥臭血腥的地牢!
对于这斗转星移一般的变化,夜薇香只是不以为然的一挑眉角,视线对变化的周遭没有兴趣的投去一星半点,而是全全投在了这昏暗血腥的地牢中央的,一个被绑在十字刑桩上的女子身上。
“她是凤清歌的谁?”扫了站在刑桩旁的花浮影一眼,夜薇香扬起饶有兴味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刑桩上的女子迫近。
花浮影啪的一声,将折扇收了起来,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满意的笑道:“爱妃可真是好眼力,她的确是凤清歌的好妹妹,当年制造北海围剿你和婪事件的暗中操盘手之一,现如今,表面与楚萧潇继续维持友好合作关系的好伙伴,实则暗地里却是与你那最温柔的四师兄姬玉莲莲逸联盟,将现在整个朱雀神界已经掌控在手了的好搭档,火凤族的庶出二小姐,凤吟歌。”
——题外话——
你们没看错,真心没看错,香香和龙太子楚萧魄泽有了个儿子,至于怎么有的,香香并不知情,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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