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飞来横祸

母女面面相觑，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忽然嘭的一声门被推开，几个衙役摸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歆儿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骨碌从床上跳到床下，跑到小额娘的面前，张开双臂将小额娘挡在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着前头领路的乌雅氏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乌雅氏现在对歆儿是又恨又怕，她长这么大，也带过两个孩子了，却从来没有见过歆儿这样的孩。做事情看似不经过大脑，但是细细品来，却会现，每一步都是经过思考后才行动的。以前的时候，这孩子除了及其顽劣不服管教之外，也没有现她如此胆大，难道掉到冰窟窿里倒把人给摔聪明了？

百思不得其解，乌雅氏也没有时间多想，皱着眉头看了歆儿一眼，不留痕迹的向后挪了挪，与歆儿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才抬眼看向燕舒：“这几位官爷接到有人报案，说是一个叫花庞柳的公子死前曾经见过你，现在来提你回去问问。”

乌雅氏的话落到歆儿的耳中，对歆儿来说恍若晴天霹雳，死了？怎么可能？小叔叔那一脚虽然用了几分力气，但是小叔叔定然有分寸，怎么会把人打死？还有，什么叫有人报案，说是看到自己的小额娘见过他，明明那么多人见过，凭什么单说她小额娘见过？

定然又是这个女人搞的鬼！歆儿猛地抬眼向乌雅氏看去，眼中充满了愤怒。歆儿不理解，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就要为一个男人拼的你死我活，以前没有想过，也没有体会过，直到此刻，歆儿才深深的体会到多女共伺一夫的悲哀，才对这封建社会下的婚姻开始恐惧。

既然你想陷害小额娘，我歆儿定然也不会让你好过。原本就阴冷的目光又蒙上了一层寒冰，歆儿开口喊道：“大娘……”

“歆儿，额娘跟几位官爷去去就回，你在家里乖乖等额娘哦！”燕舒将站在自己身前，好像老母鸡一般护着自己的女儿拉到身边，蹲身板过歆儿的身子，抬手握住歆儿冻得冷冰冰的一双小手，眼中涌上了眼泪。知女莫若母，虽然女儿从掉进冰河中死里逃生之后好像换了个人般，改了性格，但是女儿嫉恶如仇的性情却一直未有改变，只消看女儿一眼，便知道她是想将乌雅氏一并牵扯进来，但是此事牵连甚广，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牵一而动全身，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要节外生枝。再者说，她的夫君此刻正在边关杀敌，她又怎可让夫君为家中事情担心，若是她能一力承当，就是粉身碎骨，又能如何？

燕舒握着歆儿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又抬手摸了摸歆儿柔软的头，笑着继续哄道：“歆儿乖，怎么额娘的话也不听了？”

歆儿明白她的小额娘是不想她说出事实，歆儿想不明白，董鄂家对她如此不好，为何她小额娘还要自己一力承当？倔强的咬着下唇，好半响，歆儿才点了点头：“额娘，歆儿会很乖很乖的跟着大娘的，你放心去吧。”说完，又抬眼恶狠狠的看了乌雅氏一眼，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小额娘的手。

燕舒见女儿如此懂事，刚刚憋回去的眼泪险些又涌出来，燕舒连忙站起来转身，生怕自己这一哭会惹来歆儿跟着哭闹。

燕舒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对乌雅氏说道：“姐姐，妹妹不在的时候，还请姐姐多多照顾歆儿！”

“那是自然，妹妹你放心好了。”乌雅氏连忙点头答应，巴不得燕舒赶紧跟着衙役离开，她可是怕了燕舒那个鬼精灵女儿，再呆下去几秒，说不准这丫头片子就将头天的事情都抖落出来，那个时侯，就更加难以收场。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不想也跟着去坐牢。

燕舒回头又看了看歆儿，见歆儿不哭也不闹，竟是冲着她甜甜的一笑，燕舒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虽然女儿才四岁，但是绝对不会吃亏。淡淡的笑了笑，转过头，燕舒对衙役柔声说道：“差大哥，那就有劳了。”

这些衙役来之前心里颇有忌讳，毕竟董鄂家也算是有钱有势的大家，他们冒冒失失来拿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雨来。但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从他们进门开始，董鄂家处处以礼相待，而这个疑犯更是举止大方得体，说话不卑不吭，从心里，他们便觉得那些告知的人必然是诬告。

带头的衙役连忙点头，一抱拳：“夫人，那就得罪了，请！”说着，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燕舒点了点头，也不扭捏，仰挺胸的走了出去。

歆儿看着小额娘的背影不仅呆住，明明是一个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明明只是一个单薄的背影，却是竹子般宁折不弯的风骨，落在眼中英气逼人，饶是男儿郎也未必能走出这样的气势来。

不单单是歆儿看的呆了，就是身后的衙役也都愣住。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天地之大，竟有如此不让须眉的女子，单单是她在那晶莹的雪中一立，便好像是一束傲雪独放的梅花，铮铮傲骨让人为之折服。

忽然一声咳嗽声将众人都拉回了现实，衙役意识到他们的失礼，连忙向乌雅氏行了大礼，随后追着燕舒匆匆而去。

乌雅氏站在门口，看着燕舒远去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蒸烤般的难受，明明同样是女子，为何偏偏她就能如此灼人眼目？不甘心！及其的不甘心。

一甩手中的帕子，转身要走，忽然想起屋里还有个小祖宗。回头看去，不由得一愣，不知道何时，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那个小丫头片子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难道她去追她额娘了？虽然说这个小鬼精灵聪明绝顶，但是毕竟第一次额娘离开身边，若是自己的孩子，怕早就哭闹的翻了天。越是想乌雅氏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大，这下子乌雅氏慌了神儿，老太太早上说了，家中会有安排，若是这小丫头跟了去，说漏了嘴，坏了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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