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雪地追杀(1)

第三十七章 雪地追杀(1)

第三十七章雪地追杀(1)

老头边跑边喊:“有怪鸟来袭!”

舒梅仰头。见蓝天中两个黑点不断盘旋,似乎正要俯冲下来,肩膀上的小白猴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将老头拦下,宛如遇见老熟人,对着两个黑点发出心灵通讯【鸟兄,这么早?】

然后听长鸣一声,黑点双双改变航向,如轰炸机般转眼落在舒梅前面,其中一只体积大一点的大鸟不住来回地打量着她和老头。

老头挠挠头,颇有些讪讪地道:“这两只怪鸟是你养的?我在河边捞的几条鱼被抢了,一时气不过就用石头打它们。”

舒梅能理解大鸟的愤怒——准是把老头误以为她了。因为除了体积不同一些,她看这两只大鸟也是一个模样,单凭外貌根本分辨不出来昨天和她交易的是哪只。不过似乎只有那只大点的可以跟她进行心灵交流。

“它们不是我养的,是刚认识的朋友。”舒梅郑重地向老头说道,目光转向大鸟。

幸而只是擦伤几根羽毛,好好解释了一番便把梁子结了过去。大鸟们饱餐了一顿后,欣然应予在能力范围内带他们一程。

吸取上次的教训,舒梅用树藤编织了两个简陋的袋子,系口的两根藤蔓牢牢地绑在鸟腿上。她再度体验了一把凌空俯视的感觉。雨雪新晴后,雪格外白,松格外绿。掩映生态,移步换形,看起来很像是白雪和绿松在捉迷藏。小白猴用爪子把自己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连个缝都不露。老头在后头直呼过瘾。

大鸟将他们送回了上次相遇的地方,金字塔形的冰坑已经融化了,几棵野草在风中摇曳。

越往上,积雪就越厚,雪雾弥漫,不断有冰雪倾斜而下。小白猴紧紧地巴在舒梅身上不肯下来。有些陡坡近乎90度的直角,无法借力,她不得不借助老头携带的工具攀爬。因为固态酒精有限,烧的温水每人每天只有一杯,舒梅还省下大半杯给小白猴,剩下的仅够润润口,实在渴了,就地抓把雪放嘴里嚼嚼。行程是如此艰苦,如果说舒梅是为了回家而苦苦坚持,那老头就不知道是为啥——光图看热闹不必如此拼命。近来夜晚在帐篷打坐,舒梅听到几声浅浅的、压抑的咳嗽声。按照这个趋势,十天半月内,老头要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高原反应引发的肺气肿能要了他的命!

虽然老头很坚持也很顽强,但一天后旅程还是不得不中断——他发了高烧。人命关天,舒梅也顾不得保存实力,真气灌足,背着老头像鸟一般俯冲狂奔而下,踏雪无痕。

也算老头命不该绝。他们遇到了登山队,住进海拔4000左右的大本营。

豆油灯的微光下,舒梅正小口小口地喂老头从队员淘换来的藕粉糊糊。

几天没进食的老头颧骨深深地陷了进去,浓黑眉毛下的眼睛失去了光彩,看上去老了好几岁。当他努力咽下这淡而无味半凝固的透明糊糊,缓缓四顾的时候,眼里忽地闪出几分摄人的光来。

“我记得第一次吃这捞子,是师傅喂的。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冒着挨揍和进局子的风险偷来的东西,却要先孝敬大哥。不过这在当时算是幸运的。那时周围有很多像我一样小孩子,不少是拐来的。大哥有几下拳脚,不养废人。如果刀片划得不好,大概就会被弄瞎或打折手脚做乞丐。可有几年世道是这样的坏,街上的人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还能偷到什么,更不要说乞讨”,声音细微而沉实,“我好歹有手有脚,大哥赏口粥喝,至不济吃草根吃虫子,那些个瞎子瘸子讨不到饭。活活给饿死了。我怕狠了,也饿狠了,昏了头偷到师傅身上。其实他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那么多饿得恹恹弯腰驼背的人中,只有他把身板挺得笔直。”

舒梅猜不透他的意思,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能这样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是有福缘的,遇高人了。”

他眼圈微红:“缘分还是浅了些。我称他为师傅,只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他并没有收我做徒弟,我甚至不知道他姓什么。当时我偷了他的皮夹子,大着胆子瞒下一笔,煮了一锅野菜粥给那些奄奄一息的弟兄们。当天就被发现,被狠狠地打了一顿。等醒来,师傅就在眼前了。”

不用说,这又是一个惩恶扬善的侠义之辈。

“大约是我伤得太厉害,师傅把被拐的孩子送到警察局,其余送到民政局,单单留下我一个”,老头轻笑一声,眼里满是怀念的光,“我知道是遇到高人了,稍能下床就跑前跑后,附小帖耳地伺候着。一个月后,他捏了捏我的手脚,又问了几个问题,说我根骨不错,也算仗义,就是资质悟性不足进他那一门。教了一篇内功心法,指点了几招,待我有自保之力,安排了一份工作便飘然离去。自此就不再见过他。”

说到这,老头突然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干的问题:“小舒,你现在还想见识‘钥匙’吗?”。

音不大,却很坚定。

老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惆怅而无奈,才又慢慢地说:“钥匙出世这么大的事,师傅或许会来,我就是想见见他,告诉他当年心心念念,捧瓣起兜有白头的“雪鸥”被找着了。可惜这破身体——”他使劲地擂了两下胸,舒梅赶紧拉住。

老头从怀里抖抖索索地掏出一包用塑料薄膜包着的东西,满怀期望地看着舒梅:“这是我私下画的,师傅的画像。这么多年了,我怕不认不出人了,便带了出来。他内息高深,模子应该没怎么变,随身携带一把美人扇,喜欢穿青衣,很好认的。小苏,你能代我看看吗?只要知道他老人家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舒梅点点头。老头欣慰地合上眼睛,高烧刚醒,交代这些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

舒梅把塑料膜打开,豆大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发黄的纸上眉眼栩栩如生,一派风流。

大雪纷飞,一切都织在密雪的纯白而不定的罗网里。寒风和冰粒扑在脸上,感觉生痛。舒梅躲进扇子陡的一折,看着简略的地图发呆——从前有人领路还不觉得,没有现世的指路针,自己竟然成了路痴。东西南北不分。记忆不出差错的话,这是三小时前标下的梅花标记。

打开背包,数了数压缩饼干肉干的存量,尚够食用一星期,她紧紧握拳——三天,再坚持三天。找不着路是一回事,下山又是一回事。无它,直下即可,只要不是万丈深渊,甚至不需要绕道。

扇子陡的另一折,一个身穿白衣浅墨的男人以手掩嘴,白玉般的指尖点点猩红,双眸璨璨如星——吴鉴之啊吴鉴之,枉你自称冷酷无情,明知高令月不怀好意,却惦念旧情屡屡轻轻放过。结果呢——阿七折了,阿九失踪,自己身受重伤。他侧了一眼地上的黑色提箱,紧了紧手中的碧玉箫,嘴角逸出一丝洒脱不群又孤傲无比的冷笑——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加之这个敌人若是你往日不曾防备的红颜知己,大把时间花心思去了解你,研究你,掌握你,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落到如此穷途末路的田地?想要钥匙,可以,用命来换吧。

雪停片刻,远远来了一群人,忽听“嗖嗖”两声,一只白色小狐跳入其中。面貌清雅,年若二十许、身穿灰褐色道袍的青年大喜,一扫的疲惫之气,双手一挥,24面青色小旗违反地心引力,悬浮在空中,随着几句咒语四散成直径为千米的大圆,深入地下不见。仪式完成。他眼尖地看见射月冰冷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讶异,面有得色,豪情勃发,忍不住跃上雪坡大喝道:“玉狐狸,诸葛小爷已此地布下天罗地网,是男人就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声震天地,此起彼伏,良久方止。

身着浅绿冰袍的射月闻言秀眉微不可查地一皱。中间白胖似汤圆的红衣大喇嘛手持金杵,脑门顶心深陷,眼帘半垂,遮住精光四射的眸子。只有紫衣滚白边的高令月忍不住一甩用雪蚕丝绞成的鞭子,两只阴测测的眼睛恰恰盯住青年的脸:“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们这些老人也是时候为你们年轻人让路了。不过诸葛小子,想当年你家宗主还钻过人家裤裆。你说他不是男人,那你家宗主岂非不是人,连挺直脊梁做人的骨气都没有?”

“你!”道袍青年的脸涨得通红,见佳人俏立眼前,反驳的话溜到嘴角又生生咽了下去。

“师姐!”射月轻轻地提醒一声,声音如冰玉般清脆。诸葛世家是国内风水大世家,往来结交的都是当权的达官贵人,虽修为不高,但势力庞大,不便轻易得罪。

“我只是教他如何为人处世,免得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主角,全世界都围着他转呢。”高令月骄纵任性惯了,高傲地别过头。

“说得好,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躁了,总想着挑战老人扬名立万,输了却自称小辈。若人家不耐其烦不应战,倒要被说成不是男人了。”这声音不大,却宛如在耳边呢喃。

众人悚然一惊,只见浅墨白衣的男子不知从何处缓步向他们走来,肃肃如林下风,高远而舒缓,岩岩若崖间松,傲然挺拔,持箫轻挥,已折成一把利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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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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