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心善恶

第十七章 人心善恶

第十七章人心善恶

政宗和尚回身抛出一物,萧德言防备他暗器厉害,稍稍一缓身形,只见黑漆漆一物落在地上,忽然爆裂开来,砰的一声,萧德言心中一惊,向后挫出三尺,响声过后,腾地升起阵阵黑烟,萧德言不敢再追,心道:“政宗用的是什么妖法。”

待得片刻黑烟散尽,萧德言拢目光观瞧,政宗早已踪迹不见,心中又气又恨,跺跺脚转身来见鉴真与凌九霄。

凌九霄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连这政宗和尚也擒不住?可不是堕了剑机宫的威名么?”萧德言惊道:“道长怎知我是剑机宫门下?”凌九霄道:“方才你以掌代剑,可泄了底,那一招天阳地阴,天下武林,只有剑机宫那古怪女人,方能想出。”萧德言心中佩服,暗道:“凌九霄三招制住政宗倒还其次,他只看我一掌便认出我武功家数,当真是武林前辈高人。”

凌九霄道:“你是不是心中佩服老道,怎么不说出来?”萧德言心道:“凌老道爱听他人奉承赞许,怨不得他方才放了政宗和尚。”忙道:“凌前辈,在下甚是佩服,那政宗和尚为恶东瀛,弑师大逆,前辈实不该放了他。”凌九霄笑道:“他弑师为恶,与我何干?你自己没本领擒住他,反来怪我,岂不笑煞人也?”他几句话说得萧德言没有言语辩驳,脸上一红。

鉴真忽然道:“小施主,我久闻剑机宫门下龙虎猿三位高徒,武功之强,天下少见,传闻女娲另收一徒,年纪虽轻,武功却胜过前三个,莫非小施主便是此人?”凌九霄打断道:“老和尚糊涂,那旷世一剑成名在十年之前的渭水便桥,你瞧瞧这小子才多大?十年前他怕是还『尿』床呢。”萧德言脸上微红,道:“剑机女娲是晚辈的姑母。”

鉴真和凌九霄闻言同是一惊,齐声道:“此话当真?”萧德言道:“不敢欺瞒二位前辈高人。”鉴真点点头,凌九霄道:“这么说来,你是那人的后代......”他似呐呐自语,萧德言忽然道:“鉴真大师,请问你所说旷世一剑,是何人?”

鉴真奇道:“你没听过旷世一剑龙应城的名头么?”“龙应城”三字甫一入耳,萧德言惊道:“大师,龙应城的名号叫做旷世一剑么?”凌九霄道:“怎么?你同门的师兄,你姑母没给你说过么?”鉴真叹口气道:“江湖传闻龙应城反出剑机宫,与师父失和动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萧德言想起那个在南五台山救己『性』命的厌世青年,在长安酒肆言道:“你我可能会成为敌人。”心中一凛:“怪不得他一听剑猿师兄名号便似早已相熟,原来他所言与我为敌是因他早年反出剑机宫。”凌九霄道:“龙小子虽说是个晚辈,武功堪比小西天的不动明王,老道心里,还是有几分看在眼里的。”萧德言一时所想之事太多,心中混『乱』,鉴真瞧出来了,上前一握萧德言脉门,拟输真气助他调理心神,萧德言武功练到这个境界,身手内力远比心中想法来的快得多了,自然而然翻手扣鉴真手腕,两人手臂一交,劲力相抵,只一瞬之间,萧德言神智一明,心道:“我怎能和大师动手。”劲力一舒,向后退了半步,道:“大师,晚辈无礼了。”

鉴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内力深厚,倒是老衲多事了。”凌九霄笑道:“老和尚,今日有这小子作为见证,你我一战,明日便能传遍武林。”鉴真摇摇头道:“菩提祖师,鉴真不能与你交手。”凌九霄怒道:“这是为何?你不敢再战么?”鉴真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三年前出手误伤人命,已在佛前立下重誓,这一生再不用武功伤人,挂单清修,远走十座名山古刹,以赎之前过错,今日我是刚刚回到扬州。”萧德言心中暗赞:“鉴真大师虽嫌迂腐,克己之严,天下仅见。”

凌九霄道:“和尚,我不信你所言,不过是你的推托之词罢了。”鉴真默然,忽然撩开袍袖,伸出右手,道:“鉴真之过,以命相还尚不能弥补,只不过我还有佛中戒律未成,暂且割下小指,当做人头已落。”萧德言与凌九霄举目一瞧,鉴真右手小指早已不在,光秃秃甚是可怕,凌九霄看罢长叹一声,道:“和尚,你真真迂腐之极!”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萧德言瞧着凌九霄背影,心道:“这两人都是天下仅见的前辈高人,一个执于胜负,一个却执于善念,看来人世间无论武功多么高强,终归心境与常人无异。”鉴真将手掌收于大袖之中,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小施主看来有所体悟,善哉,善哉。”萧德言忙行礼道:“后学晚辈萧德言,见过鉴真大师。”鉴真微微一笑,道:“萧公子,你本『性』极善,须知,武功一道,可载舟亦可覆舟,你武功练得高了,便更需磨练心『性』,你可懂我所说么?”

萧德言点点头道:“大师,我懂,你是要晚辈收敛锐气,方有所成。”鉴真双眼一睁,笑道:“公子聪明如斯,真真孺子可教也,老衲送公子四句话,公子要记在心上。”萧德言忙道:“大师请讲。”鉴真双掌合十道:“深观善恶,心知畏忌,畏而不犯,终吉无忧。”这四句佛门偈语劝世人明哲持身,萧德言何等聪明,默念几遍,已知其意,微笑道:“晚辈受教,定能谨记不忘。”

鉴真轻叹一声道:“公子本与佛门缘分不浅,只是你身世牵扯红尘太多,你若是有心烦意『乱』之时,为难苦闷之事,尽管去大明寺找我,老衲愿助公子一臂之力。”萧德言大喜,跪拜于地道:“多谢大师。”

萧德言忽然想起一事,道:“大师,八月中秋万剑山庄英雄大会,您会去么?”鉴真沉『吟』片刻,道:“老衲要为扬州城中穷苦百姓化得半月之粮,以渡中秋佳节,若是一切顺利,我自会前去捧场。”萧德言喜道:“如此最好。”眼看着临近午时,萧德言向鉴真辞别,鉴真本有意留他用斋饭,萧德言道:“大师,鉴如主持伤势不轻,您还是快些给他调治罢。”一句话提醒了鉴真,鉴真也就不留萧德言了,两人告别各自离去。

萧德言顺着内城河水回城西客栈,一路无话,回到店中等候李思齐等人,掌灯时分,萧德言用罢了晚饭,李思齐几人陆续回来,先来见过萧德言,萧德言微笑道:“你们寻着那恶僧了么?”李思齐摇摇头,叹口气道:“公子,我在城中溜达一天,别说政宗,连个和尚也没看见。”

阿惠手中多了几样物件,捧在手里,甚是欢喜,犬八郎一脸愠『色』,萧德言道:“阿惠姊姊,你买的什么?”阿惠把盒子打开,笑道:“公子,唐国做的玩物当真可爱得紧。”萧德言与李思齐一瞧,是两个憨态可掬的泥人娃娃,萧德言并不知道,问李思齐道:“李伯,这是什么?”

李思齐笑道:“阿惠你又不是小孩了,买这大阿福做什么?”阿惠嘴巴一撅,道:“人家瞧这两个娃娃好生可爱,便买了么。”犬八郎哼了一声,冲萧德言俯身行礼,转身去了。阿惠也不理他,手中还买了些糕饼蜜糖,都是扬州小吃,分了与萧德言、李思齐同吃,李思齐问道:“公子,你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么?”

萧德言沉『吟』一下,笑道:“我也未有所获。”他毕竟少年心『性』,心道:“我见了那政宗和尚却不能擒下他,说出来岂不惭愧,他日我擒下他,再说出不迟。”李思齐与阿惠自然深信不疑。

一晃将到月末,萧德言几人每日出去寻访,萧德言心道:“那政宗和尚爱武成痴,专找武林高手挑战,我多去些扬州武林名宿的居所,想必有所收获。”便向李思齐询问扬州的高手,李思齐摇摇头道:“扬州的武人尽在万剑山庄,本地民风文弱,重农桑,善商业,风雅墨客居多,学武练拳的江湖好汉极少。”萧德言心中暗暗惭愧,心道:“政宗和尚去观音山挑战乃是难逢的良机,我却给错过,如今大海捞针,可就难上加难了。”

时近中秋,中秋乃是汉族自古以来所谓三节之一,与端午节,春节并称,扬州富庶冠绝中华,自然节气很浓,街道上张灯结彩,好生兴隆,尤其万剑山庄遍洒英雄帖,遍邀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参加英雄大会,扬州城中一时间人流如『潮』,四门内外城池拥挤不动,单说这一日已到八月十四,从南门外来了五匹快马,当先一匹白龙驹,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耳高八只,通身雪白,唯独四蹄各有一撮红『毛』,跑起来龙『吟』虎啸,这匹宝马名叫踏雪寻梅,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乃是当世绝顶的宝马良驹。马上端坐一人,头戴宝蓝『色』英雄巾,身穿宝蓝『色』剑袖,外披英雄大氅,腰系丝带,悬着一口宝剑,往脸上瞧,生得面如冠玉,剑眉虎目,鼻直口方,雁翎黑须,看年纪不超过五十岁。

身旁侧翼跑着两匹红马,马上各坐着一个美貌少女,这两名少女一个端凝秀丽,一个清秀可爱,一个好似娇艳牡丹,一个好似秀美芙蓉,可是两个少女脸上都似有愁容,各怀心事,再后面是两匹黑马,马上坐着两个年轻汉子,腰中悬着长剑,英武傲气。

这一行人入城直叫扬州百姓看得咂舌,尤其是两名少女,相映成辉,美丽不可方物,这正是二女何所望,思念有情郎,欲知后事,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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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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