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鲜 馍

第18章 保鲜 馍

“皇子你没事吧?”紫玉追过去两步,紧张地问道。

皇子只是冲她摆了摆手,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哼!”榻上的皇妃得意的叉起了腰。总算是扳回了一城,心里舒坦了很多。她天生不喜欢落人下风。

“皇妃,你的头没事吧?”紫玉忙又折回身来着看皇妃的额头。“疼不疼啊?”

“没事儿!”皇妃把脑袋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不过,他那鼻子有没有事,我就说不准了!嘻嘻……”

“皇妃你真是!”

想起皇子捂着鼻子半天不敢动的那样儿,紫玉也忍俊不禁的一笑。随即又正色道,“你是皇妃,再不能这样耍小孩子脾气了。要真把皇子的鼻子碰坏怎么办?再让老夫人知道了,那可不是玩儿的。”

“谁让他掀我的被子的!”皇妃不服气的说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紫玉忍不住又笑,“你跟皇子你们俩已经成亲是一家人了,还哪里来的授受不亲?”

说到成亲,皇妃的脸上才露出了点怯意。可嘴上依旧说道:“那他也不能不经我允许就……”

“好了好了。这次啊是他不对。”紫玉扶着皇妃躺下,盖好被子又把被角掩好。说道:“可以后再不能这样了。这也就是皇子脾气好不计较,要换了别人早大发雷霆了。”

“可是他……”皇妃仍觉得自己没错。

“皇子是你的夫君,他再有什么不对,你也应该哄着他顺着他,在下人面前给他留足面子。不能跟他叫板。”紫玉借机又给皇妃上起课来,“否则,人家不止笑话皇子,连你也会背上母老虎的恶名,在各王府里传开。皇妃你难道想让人叫你母老虎吗?”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个歪理啊?凭什么我就该哄着他顺着他?我又不欠他的!”皇妃对紫玉的这个说法并不买账,依旧理直气壮的说道。

“皇妃!奴婢知道你在家一直被老爷太太宠惯,一时过来不适应也是有的。可在嫁夫从夫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能坏了规矩礼数不是?”

皇妃噘着嘴思谋了半晌,终于不再说什么了。可没一会儿又问道:“你又没嫁过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皇妃出嫁之前,太太再三嘱咐过的呀。太太让奴婢一定看好皇妃,别让你耍小性儿。被下人们笑话。说这府里不比家里,不能由着性子来,要有个当皇妃的样子。”紫玉道,“再说奴婢们从小就是听着这些长大的呀,看着妈妈奶奶们一辈一辈这样过来,早已经熟记在心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皇妃道。

“听过你也不记得了。”紫玉笑着戳了戳她那圆嘟嘟的鼻头,笑道,“你连老爷太太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能记得住这些!”

“做女人可真倒霉!”皇妃看着头顶的帐子,嘴里嘟囔道。

“又说胡话!”紫玉佯嗔道。

“我不是跟你才这样说吗,要有外人我就不说了。”皇妃嘟着嘴道。虽然紫玉说自己和她差不多大小,可因着她的关爱和管教,皇妃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长者一样可以信赖,依赖的人。

“哎!这才对嘛。”紫玉满意的拢了拢她的头发说道。她是跟着皇妃一起长大的,每天被灌输的就是要一门心思照顾好皇妃,本身就对皇妃有一定的感情。再加上皇妃醒来后又变的如此娇憨可爱,真像个孩子一样。常常让她忍俊不禁的想捏捏她,揉揉她。“不过以后跟谁也不能这样说话。我们是皇妃,就要有皇妃的仪态。不能信口想说什么说什么。好了,赶紧睡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我是病人!起那么早干嘛?”皇妃道。虽然还不知道紫玉所说的早起是多早,但就已经开始排斥了。她好不容易养成了睡懒觉的好习惯,现在别说让她去奋发向上了,就是早起一秒她也不情愿。

“老夫人每天都在念叨着皇妃,这我们现在都完全好了,能不去给老夫人请个安,报个平安吗?”紫玉哄着她说道。

“啊?”皇妃又哭丧起脸来。这才刚在皇子那里小胜,就又得去面对那个什么老夫人。还有完没完啊!怎么这么多事!就不能让她清清静静的养好病想清楚了再说吗?

“快睡吧皇妃。”紫玉说着把床头的油灯捻的只留下一点亮光,自己也在旁边地下睡下了。

皇子乍一从暖烘烘的屋里出来,不觉打了个冷颤。站在门口定了定,才又举步,下意识的往门口走去。自皇妃生病以后,他一直跟大麻花他们住在偏院。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身看着刚走出来的屋子。屋里的一袭灯火包裹着薄薄的水汽,看上去朦胧又神秘。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仍有些湿润的感觉,还没被这深秋的寒风吹干。那是暖炉上面的铜盆里冒出来的。皇子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铜盆里的水烧的吱了哇啦的翻滚着,给屋里带来的不止有水汽还有人气。这府里最缺少的东西。人间烟火气。

想起屋子里的温暖,立在暗夜之中的皇子更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寒冷。

可他只是略做停留,就毫不迟疑的离开了。

和东西王府隔着几条街的义王府里。义王正在内室里听一个黑衣人的禀报。冷硬的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连黑色的髭须也仿佛是钢针铁刺一般,根根分明。

“你确定那真是皇妃?”他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确定。”黑衣人微一低头答道。他面对着义王站着,穿着一件长可及地的黑色长袍,头上戴着黑色的风帽,整个人连头带脚都被黑色包裹着。只有跟他面对面的义王能看清他的脸面。“不只是我,皇妃房中的婢女和外头的婆子们都看见了。”

“那鹰隼呢?”义王问。

“他也看见了。就是他让属下来禀报义王的。只是属下这两天没有得空,故今天才来。”黑衣人低声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特别,就像被灼伤了嗓子,发不出来音来。每个字都说的很吃力。

义王沉吟着,在地上来回转着圈。

“那皇子呢?回来后有什么举动?”义王停住脚问。

“皇子收账回来那天一直都跟大麻花他们在偏院。只是在听说皇妃醒来后,去内院看望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吃惊,可前后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还有就是那天下午的时候,皇妃突然想起要吃什么烤肉,皇子又进了一趟内院。再就是晚上,自皇妃病后,皇子每晚都会去探望。也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黑衣人想是知道义王会问及,提前就想好了。回答的简明扼要。

“皇子看起来可有何异样?语气表情有没有什么异常?”义王又问。

“这个……属下倒没有看出来。皇子一向阴郁,喜怒不形于色。便是真有什么,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的。”黑衣人道。

“他跟大麻花那几个人在说些什么?有人听到吗?”义王问。

“没有。”黑衣人道,“他们在偏院内室,从外面很难听到。府里的人没事也从不到那边去。属下曾经假装取东西,从偏院门口路过,往里面瞧了一眼。可那个小家伙小麻花总坐在门口,像是在晒太阳。便也没敢多做逗留。”

“晒太阳!”义王忍不住冷笑。“我看是望风才对吧?指不定背后在搞什么鬼呢!”

说完,瞥了一眼黑衣人又道:“我不是在说皇子。当初圣上把皇子交给我来抚养,责任重大啊!这也是圣上对我的信任。我得对得起圣上亲封的这个“义”字!不能让皇子出任何的差池,否则有何脸面去面见圣上!”

“义王对圣上真是一片忠心!”黑衣人躬身颂道,转而又换了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不过,就凭他们几个?义王,你道皇子他们那天为什么会去内院?”

“为什么?”义王问。

“是被那烤肉的香味引过去的。”黑衣人道。“那个大麻花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几句,就让人把烤肉连同烤肉的架子都抬到了偏院。吃了个精光。”

“嗯。”义王点点头。“酒肉之徒也比乱出主意要强。皇子还年轻,最怕受人蛊惑,做出一些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来。尤其我跟皇子这种情形,他要有什么犯上作乱之举,圣上很可能会以为是我在背后教唆。唉!我是两头为难哪!”

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眼神犀利的盯着黑衣人,问道:“对了,我听说,皇子那天还叫紫玉去偏院问话了?”

黑衣人一凛,虽然心里没鬼,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知道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前来禀报。忙躬身说道:“是,奴才刚才正要说呢,皇妃醒来后,性子越发的骄纵,竟当着下人跟皇子叫嚣。皇子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出了门后,才叫大麻花过来传话,叫紫玉去偏院问话。”

“紫玉回来后说了什么没有?”义王心不在焉的问道。又在地上来回的踱起步来。这些话他其实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了,但他还是反复的问,对每一个前来禀告的人都是如此。除了疑心和确认,就是想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事情的原委。

“我当时并不在屋里,没有听到。”黑衣人小心的答道。

见再没什么可问的了,义王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出来时间长了,会让人起疑心的。记住,要好好看住皇子,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这不只是对皇子负责,也是对圣上尽忠。只有每个皇子都能尽忠职守,恪守本分,才能保得我大英朝天下太平啊!”

“是!”黑衣人躬身道。

“去吧。”义王挥挥手。

黑衣人出了义王府,方慢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打了个定醒,才又匆匆离去。

义王仍在屋里来回转着圈。百闻不如一见,他现在就迫切的想亲眼见见这位死而复生的皇妃,想看看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不相信胡太医的诊断还能有错,也不相信他安插在皇子身边的那些人说的那些神鬼之说。他只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也逃不过他这双历眼。

像是感应到了有人在背后谋算,皇妃这一夜迷迷糊糊的,睡得极不安稳。直到天将亮了,才睡沉了。正睡得香,就被紫玉摇醒了。

“皇妃!皇妃,该起来了!”紫玉在她耳边小声叫道。

“哎呀!干什么呀起这么早!”皇妃烦躁的扯起被子蒙住了头,嘴里叫道,“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吗!”

“昨日我们说好的呀!”紫玉转到另一边,对皇妃柔声说道,“今天一早得去给老夫人请安。”

“不去不去不去!”皇妃又是摇头又是蹬脚,一连声叫道。“我又不认识她!”

“皇妃!”紫玉耐着性子好言相劝,“怎么又说这种话。来,起来了,我们赶紧用过早饭,打扮的美美的去见老夫人。老夫人准会夸我们皇妃懂事。”

“不去不去就不去!”

“那一会儿皇子来了,见你还没起来,可又要掀被子了啊!”紫玉只能吓唬她道。

“他来干什么!”这话奏效了,皇妃总算露出了脑袋。

“你们尚在新婚,当然要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了。”紫玉道,“顺便可以见到奶妈了,高兴不高兴?”

“我又不认识她!”皇妃抱着被子呼的翻过身去,一条腿还骑在被子上,看起来实在是不雅。

“可奶妈想你啊。”紫玉皱了皱眉头,把被子抽出来盖在皇妃身上,又跟着转过另一边说道,“你不知道,打你病后,奶妈可是天天的哭,一向不信神佛的一个人,竟也每天求起神来,嘴里不住声的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看得人真是心疼。”

“奶妈?……这么说我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皇妃听的来了兴趣,安静下来问道。

“是啊。”紫玉忙不迭的点头,“你说咱们就为了奶妈这一片心意,是不是也得去西府看看?”

紫玉说什么都是咱们,这也是哄孩子的语气。

“可我的妈妈为什么不给我喂奶呢?”皇妃歪着头问道。

这话把紫玉问住了。她知道大户人家的奶奶是不兴自己给孩子喂奶的,都是奶妈的事。可这话她觉得不能跟皇妃说。等皇妃自己做了母亲当了妈就自会明白了。

“嗯……可能是太太自己没有奶水吧?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只得用奶妈。”紫玉道。

看见皇妃醒的差不多了,紫玉于是连拉带抱,让皇妃坐了起来。雀儿把早已准备好的洗脸水端了过来。紫玉先伸进去试了试水温,这才把棉质的洗脸巾浸在水里,浸透又拧干了,轻轻的给皇妃擦拭起脸来。

皇妃悠迷打盹儿的由着她洗了脸,又梳了头。雀儿把一个黑漆金边的炕桌摆在她面前,外屋的丫头们鱼贯而入,把一道道菜摆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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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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