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别徐州
苏轼大步向门外走着,高声吟道: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旅,我亦是行人。
苏轼一家套了五辆马车,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居住了三年的家,来到大街上不见一人,苏轼心中感到奇怪。骑着马走在他身旁的长子苏迈忍不住问道:
“父亲,往日热闹的大街,今天怎么这么清净?不见一个行人!”
苏轼仰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满腹惆怅地说道:“我也感到奇怪!这人都去那里了?”
只有走在后面的苏遁,和在下面跑着的忠犬小黄,他们心中明亮如镜——这就是历史中记载的万人空巷送知州。
他们两个如今亲临其境,要感受一下这宏伟壮观的场面,是如何的震撼人心。苏遁一句话不说,他凝气聚神,等待着震撼的场面来临。这时,只听苏迈在前边说道:
“往日和父亲您交往甚密的寇伯伯,和三叔五叔也不见人影了,是不是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苏轼说道:
“前天还一切正常,没听说发生什么事呀!”苏轼皱了一下眉,手抚着他那稀疏的胡须说道:“感觉怪怪的!”
苏轼一行继续赶路,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苏轼眼前一亮,不由一腔热血沸腾起来,他惊呼一声说道:
“啊!全城的百姓都聚集在这里呀!”
苏迈也惊呼起来:“寇伯伯和三叔五叔也都在这儿呢!”
苏轼激动地说道:“迈儿,迨儿,过儿,遁儿赶快下马!”
父子五人下马,走到百姓面前,众百姓一阵高呼:
“苏大人您不要走!苏大人你不要走啊!我们徐州的百姓离不开你呀!苏大人。”
众百姓高呼着,跪倒一片。苏轼感动得眼噙泪花,颤声说道:
“乡亲们!快快请起!父老乡亲们快快请起吧!我苏轼何德何能,怎敢承受乡亲们这般礼待!”
一位年近花甲,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在众人面前,面对苏轼朗声说道:
“苏大人,自从您来到徐州任职,您带领全城的百姓抗洪水,修堤坝,建黄楼。又带领百姓们祈雨保苗,您在徐州的丰功伟绩,我们会记在心里的。您是徐州百姓的好官,清官,父母官啊!如今在您的领导下,百姓们安居乐业,景象欣欣向荣,形势一派大好,百姓们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啦!而您却要走了,您叫我们百姓怎么舍得让您走呀!”
苏轼感动得热泪盈眶,他高声说道:
“父老乡亲们,我苏轼也舍不得你们呀!舍不得徐州啊!忘不了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忘不了和大家在一起,同忧同乐同奋斗的日子。虽然我在徐州只有三年时间,可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父老乡亲们当成了我的亲人,我舍不得你们,也舍不得离开这里,可是皇命难违呀!如今,我奉命到湖州上任,请求乡亲们让开一条道,让我苏轼出城去吧!”
苏轼连喊三遍,百姓们纹风不动。苏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寇元弼,田叔通石坦夫,顿时,心中明白了。于是,他走上前去与三位兄弟拥抱一起,然后说道:
“大哥,三弟五弟,你们的心情我有同感,可是身在官场,由不得己呀!?”
寇元弼心中万般不舍,但他还是果断的说道:
“二弟你别说了!我送你们出城。”
石坦夫无奈的向众百姓喊道:
“”乡亲们!请大家让开一条道欢送苏大人一家出城吧!
这一声还真有效,众百姓呼啦闪开一条道,苏氏父子和寇元弼,田叔通,石坦夫一起步行出了城,苏安带领一家人赶着马车跟在后面众百姓一路追喊着:
“苏大人,一路平安,徐州的父老乡亲会记住您的,苏轼也说道,乡亲们,我忘不了乡亲们,乡亲们请回吧!寇元弼田叔通,和石坦夫与苏轼骑马并肩而行,不觉然来到了十里长亭。只见长亭下立着两人,石桌上有备好的酒和菜,苏轼看了看三位兄弟说道:
“大哥,三弟五弟,咱们兄弟在一起这三年的时光,虽说很短暂,可这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充实的三年。”
石坦夫接着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三年时间转眼即逝,咱们兄弟在汇丰楼结拜之事,恍如昨日,咱们五兄弟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相聚,四哥竟匆匆离去到南都上任,剩下咱们兄弟四人,还没有好好的在一起玩玩,就在紧张忙碌中结束了相聚的时光,留下的将是离别的伤感和无尽的思念,石坦夫说着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田叔通看了看石坦夫说道:
“五弟,你也知道什么叫伤感呀,这很难得哟!二哥这是去上任,咱们啥时候思念二哥了,可以到湖州去看二哥呀!”
苏轼说道:“是呀!是呀!,咱们兄弟今日分别又不是以后永不相见了,五弟和大哥,三弟,有空可以到湖州去玩,到时候我做东带领大家到湖州各地去游玩。”
一直沉默不语的寇元弼,看着苏轼开口说道:“二弟呀!你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吧?”
苏轼说道:“三年前咱们兄弟结拜之时,我四十三岁,今年应该是46岁了吧!”
寇元弼叹了口气道:“唉!未老先衰,二弟太过操劳了,看你鬓角都有白发了!”
苏轼说道:“大哥也老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大哥以后要多保重身体,少喝酒,多锻炼。三弟,五弟你们和大哥要相照应啊!”
寇元弼面现忧虑地看着苏轼说道:
“二弟,你这一去,大哥心中总感觉不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的感觉。”
苏轼朗朗一笑说道:“大哥是舍不得兄弟分离才产生的伤感吧?苏轼何尝不是呀!”
寇元弼像一个慈善的长辈一样注视着苏轼说道:“二弟!听大哥一句劝,你性子耿直,有时会得罪一些人,以后年纪大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我总感觉修建黄楼时,押运款银的钦差对你有所预谋,我观此人属于小人之辈,二弟要多多敌方防于他才是呀!”
苏轼道:“大哥是说那何贵吧?此人是我的敌人,上次回去他搜集了我的大量诗词,寓意从中作梗,可是太皇太后喜欢那些诗词,更是把他给压了,听说把何贵父子气的不得了!”
寇元弼说道:“这次虽有太皇太后替你压下了,也难保他贼心不死,处心积虑再度迫害二弟,你要做到心中有数呀大!”
“大哥放心!我以后小心就是了。”
石坦夫指着前面说道:“二哥你看,前面十里长亭之下,好像有人似的。”
“长亭本来就是让路人休息的地方,有人不足为奇。”苏轼不以为然地说道。
田叔通也说道:“二哥,我看亭下之人,好像是诗僧参廖和你的门生秦观啊!”
苏轼手搭凉棚往亭下观望着道:“哦!果真是他们二人。”
石坦夫诙谐地一笑道:“我说怎么不见这两人来为二哥送行啊?原来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田叔通瞪了一下石坦夫道:“五弟,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石坦夫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苏轼说道:“我只是比喻一下,失言!失言!”
田叔通嗔怪他道:“真是老毛病不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说笑!”
苏轼下马向亭子那边跑着大声喊道:“大师——秦观!”
亭子下的二人也跑着迎了上来,三人拥抱在一起。参廖大师道:我们知道苏才子一行必经此处,所以备下水酒为你们践行。”
秦观说道:“老师和各位入座吧,我去请师母和小兄弟们也都下车歇歇吧!”
秦观说着就向马车走去,苏轼却说道:
“你师母他们就不要下车了,让他们先行慢慢走,耽误太久怕是赶不上客栈了。”
秦观来到轿车旁向朝云说道:“师母一路平安啊!”
朝云掀开轿帘探出头说道:“秦观,有时间可要到湖州去玩呀!”
“师母,我会去的!我一定到湖州去看望老师和师母。”
苏过和苏遁也向秦观打招呼道:“秦观哥哥,你可要去找我们玩呀!我们在湖州等着你。”
秦冠走到他们兄弟的轿车旁,说道:
“秦观哥哥有时间了一定去湖州找你们玩,不过,你们可一定要用功读书啊!”
苏过说道:“我们知道,巢谷老师对我们管的可严了!还有我们大哥教我们练功,也是偷懒不得。”
苏迈站牵着马站在秦观旁边,看着轿车之内的苏过和苏遁说道:
“这两个小弟弟淘气的很,不严管不行。”
苏过向苏迈扮了个鬼脸,一旁的苏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苏过赶紧缩回轿车之内。
秦观和苏迈说道:“长兄如父,你严教两个小弟是应该的,可师傅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你身为长子可要多多操心了!”
“秦观哥哥,你放心吧!我和哥哥回替父亲操心分担的。”苏迨在一旁说道。
苏轼这边也是,大家有说不完的离别苦,道不尽的相思情,苏轼抬头看看日已过午,坐在他对面的寇元弼心中明瞭,他向大家说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都是七尺男儿,理应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情思,还是送二弟赶路吧,别误了旅栈。”
田叔通也说道:“是啊!我们纵使有万般不忍,终究还是要分别的,若让二哥误了落脚点才是我们最挂心的。”
大家都站起身来,石坦夫一脸懵懂的说道:
“二哥,就这样就分别了吗?”
苏轼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苏轼冲着大路上等候的苏安喊道:“苏安,把东西拿过来吧!”
苏轼接过苏安递过来的竹筒,还没有等他说话,石坦夫就从他的手中抢了过来,打开竹筒从里面取出一些纸张,迫不及待的打开念道:
“江城子,别徐州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
石坦夫用手擦了把眼泪,继续念道:
“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然,与谁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大家同时咏道:“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此词虽然充满离别之愁绪,但却透出隐隐的悲壮和豪气,让人荡气回肠。就连周围的山川,都回荡着这悲壮和豪气,就连那花儿鸟儿都被这种悲壮和豪气所感动,苏轼一行奔走在大路上,又踏上了人生的旅途。
苏遁和忠犬小黄在旅途中用眼神交流着,此去湖州他们该做点什么,才能帮到苏轼,明知道去湖州是一条凶险之路,可他们却无力扭转乾坤。就在苏遁一筹莫展之际,他从忠犬小黄的眼神中读到了破解乌台诗案的妙招………
对不起了,喜欢小黄下天山的读者朋友们,因为这部书存在很多缺点,再写下去没有意义!我从这里吸取经验教训,准备另开新书。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对小黄下天山的关注!
第八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