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是称心留不住,又来新欢直舒赋

第13章 最是称心留不住,又来新欢直舒赋

距今三百九十八年前,魔域第三任魔皇,于第二次各族全面战争末期诞生。初生之时,便是在四族合订停战相安的消息之后。故此,这位被后世之人称为『最凶残』,『杀性最大』的魔皇,在他一生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安稳的待在『魔域』当中。

传说他从天地灾象之中获得了一把『刀』,为此,抛弃了那把魔皇伴生之刀,魔域群魔象征——『堕天』。

没有人知道在他发起战争前经历了什么,人们只知道,魔皇疯了!

『狂妄无人,癫狂至极』

这便是魔皇——『狂极』。

有人说他被那柄魔刀搞疯了,还有人说他本来就那么疯。

但是,母庸质疑的,是狂极所佩的那柄刀,是绝对的『魔物』。

后随着狂极身死,这柄『魔刀』,便也失落,至今不知所踪。

……

“那时大陆浑体并不分裂,狂极率众,从魔域一直杀到现今的贵州府境地。相当于从大陆的东南角,一直攻到西北角。”

“而狂极最后,便也是死在了贵州府地界,而他死后,其佩刀便也被击碎,碎片散落,大多不知所踪。

“不过其刀柄部位被当地大家,『环山派』、『绝生门』所获,其后也一直封压。直到蜀山开派成立,先代掌门建立『封魔殿』之后,绝生门才将魔刀转封到了封魔殿中。

“而绝生门多年寻迹魔刀碎片,最终也只不过寻回三片而已。

“这魔刀身缠煞气极重,不下于一尊魔皇。故此,碎片能够控制持有者,并与其它碎片产生联系,如果持有者道行深厚,碎片反控不得,那持有者也无法借此联系到其它碎片。

“而罗盘『寻煞』,虽能根据煞气来搜寻到魔物所在,但对于这魔刀碎片却是无用。所以,寻煞失灵,便只有一种可能……”

东郭偃对三人说道:

“……这煞气的来源是魔刀碎片,新的碎片于北阳幽梁已经现世。”

听到这时,三人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才知道为什么两位长老要急匆匆的出门去各处通知消息。

单思恭稍作思付,才开口说道“确实是『封魔殿』中的那柄?”

“封魔殿中还有东西吗?”

范海东平日里闷头做饭,对这些事倒是所知不多,闻言便也奇怪道“封魔殿迁址之后,所封印的魔物不是都转封到锁妖塔中了吗?”

齐营丘倒是知道这些的,他便开口解释道“锁妖塔建立之前,的确是所有魔物都封于封魔殿中,但后来又捉到两只大魔物,『业果』与『嗜血』,为了能够封印住这两只,才又建筑了锁妖塔。而封魔殿中的那些魔物,大都则是以构成阵法的形式加固了锁妖塔的封印。”

“听闻,不过是担心魔皇与那魔刀之间产生些什么联系,才不移出那封魔殿中。”

东郭偃闻言点了点头示做赞同。

忽的齐营丘想起了什么,叫到“不对啊,老大你不是去追凶手了吗?”说完上下打量了番东郭偃,见他好像也没什么事,便试探问道“你没事吧?”

闻言,东郭偃只是摆了摆手,随意说道“能有什么事?”

“可那些逃跑的凶手到底怎么样了呢?”范海东疑惑道。

单思恭则是先见的东郭偃,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凶手都倒地了,却不把他抓起来。便出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抓住他呢?”

东郭偃看了看齐范二人,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跟他们讲那么细,便大概说道“他们都是某方组织培养『刺客』,只会为了执行任务而行动,不会做出多余举动。”

“他们不以身死为惧,故此,绝不可能从他们口中得出任何有用消息,他们情愿将自己的所知道的都烂在嘴里。

“刺客身手不凡,但样貌装扮平常,极易洺然与众。无法从外貌上分辨出刺客的来历,也无法从他们的随身物品来判断何门。

“而且,记住一点……”

东郭偃在说这句的时候,变得极为认真,显然这句话才是绝对的重点,要他们一定要切记。

“……『刺客永远不会正面与人为敌』,当刺客对你出手的时候,那就是他们有『绝对』把握的时候。”

听东郭偃这么说,三人听完不免心里都是一通发毛,过了些许,范海东才不甚肯定的说道:

“呃……这次过后,我们应该和那『刺客』扯不上什么关系了吧?”

……

(“『待到这狮子采完青,这出大戏才算是刚开了个头。』”)

……

“扯不上什么关系?呵……”

东郭偃闻言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刺客』,是最不会节外生枝族群。我说过,他们的目标,只有『任务』。换句话说……『绝对不要被刺客盯上,被他们视为任务』。”

面对东郭偃刻意营造的紧张氛围,三人倒是很受用的,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经意间,心中已经埋下了对于未知的不安。

“好了!”

东郭偃忽的大笑一声,朗声训道“这便算是你们的老大哥,在蜀山下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了!可要好好记住哦!”

三人倒是被他这一惊一乍的给莫名吓了一跳,一时严肃,一时欢脱,也不知他到底那句话是重点。

不过既然都说道这儿了,那先前说的,也就权且先记下吧!

但听东郭偃说了这么多,他们倒也是知道为什么他不去与那些『刺客』多搞了,齐营丘听到这儿,便开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呢?等长老回来吗?”

“等长老回来干什么?”东郭偃奇怪道“你们还真打算给他们在这儿守尸不成?”

齐范二人听了很是高兴,他们是真在这儿待不下去,早就想走了,但又一直顾虑长老安排的事。现在东郭偃要带他们走,他们肯定是乐意的。

不过身为『长管』的单思恭肯定就不能作罢了,即便是在蜀山之外,也依旧把持着规矩:

“但毕竟是长老吩咐下来的,不去做总是不对的。”

“那个……”“呃……”

齐范二人听单思恭这么说,原本要走的动作登时一僵,皆是扭过头去,用满是求助的目光看向东郭偃。

他们两个人确实还是有点怕单思恭的,毕竟他是『长管』,就是管所有弟子的。所以,哪怕现在是在蜀山外,按理也依旧该听他的。

“长老吩咐的事自然是有人去做的。”东郭偃上前插口道“门外不是还候着两个带路的小师弟嘛,临走时告诉他们来看守便是了。”

“这……?”

单思恭闻言忽的一顿,觉得长老委托的事情就这么轻易转托给旁人实在不好,可看着东郭偃揽着二人已经往门口走去了,却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来,便也只能跟上去。

待到托付了小师弟,离了这仙衙阁,东郭偃便让齐营丘引路,去先前定下的客栈去了。

“你非要离开,就是为了早些休息吗?”

单思恭确实不明,也不知东郭偃是在盘算些什么,便直接开口问道要去做什么。

东郭偃见三人都是幅不明缘由的模样,也并不打算隐瞒,边走边解释道“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了那些刺客的『目的』,那也就能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行动了。既然这次任务失败,便必定会再次出手。”

“待到天黑之后,怕是才会真正的『凶獠毕露』啊!”

“也就是说今晚那些凶手会再次行动?”单思恭即刻反应过“那不是应该立刻通知官府长老他们做准备吗?”

“你可太小看他们了。”东郭偃摇头道“你以为那二老为什么要亲自动身?他们可比咱们这些人更能预知危害大小,所以一探测出魔刀碎片的可能性,便立刻分头去各方通知了。”

“看!”

说到这儿,东郭偃忽的站定原地,摊手示意道。

“什么?”

但三人茫然的看了看周围,显然不明白他在指代些什么。

“今天说到底可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啊!”

刚一说完,众人忽的反应过来,这条街道前不久还是人声鼎沸,欢闹无比的,可现在看去……

路上闲人寥寥无几,街道两旁家家门户紧闭,行人面而不招,纷纷闷头紧步。

哪怕是刚刚才发生祸乱现在也不该这么安静无人才是,定是官府派人紧布张罗,挨家提醒了一番才是。

“也就是说,今晚……”单思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东郭偃只是摇指说道“如果,那东西真在城中的话,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哪怕他们已经知道有埋伏,也定会前来。”

三人听他这样说着,一时也是良久静默无语,过了些时,在前带路的范海东,才对旁边的齐营丘悄声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偃哥儿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闻言,齐营丘点点头说道“确实,老大对这些事好像很清楚的样子。”

虽是还有诸多事由不明,但东郭偃等人还是到这先前预订的客栈中暂且安定了下来。

这幽梁城中,究竟会发生何种『异变』呢?

……

--------北阳府—紫禁城—太和殿前--------

『重檐庑殿顶的金碧琉璃』,『汉白乾清瓷的雪初明朗』,端的是一派皇家景象。

此时,礼仗俨然,群臣朗朗,各家之长,黎首书圣更是奕奕非凡,照此看去显不尽的皇家威严……

“哈欠~”

一声悠长的叹气呓语之声,道出了此时余众的疲惫。可虽是如此,凡耳所能及之人,都开始纷纷低声谴责起了这种甚不庄重的行为。

不过那个书生打扮的『始作俑者』,看样子似乎并不“自以为耻”似的,反而悠悠的又直了直腰背。

在一众正襟危坐,板板正正的严肃书生中,显得格外扎眼。

不过,他此时的心性又怎能不说是余下万众的代表呢?

说来也是了,原本只是三个时辰规划的登基大典,自辰时愣是开到了酉时,也难怪这殿下众人会整得个人仰马翻的疲惫样了。

为了大典的庄重性,甚至有不少人提前空了两顿食,以防不雅之举。结果这又是大半日水米不进,先前午后骄阳现在看来还倒其次,关键这时实在是腹中无食,身虚体乏。

甚至前不久还刚刚抬走不少饿晕过去的老臣。

想来,这些威望素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是会在这庄严无比的登基大典上饿晕过去吧?想来他们必会以此作为自己一生的『污点』才是。

而发生这样的事,也实在难以责怪这总管监察不当,毕竟谁能想到,真的有人敢在新皇登基的日子行凶,而且还在严密的安保之下成功得手了呢?

为防行凶,自然是要宫门紧闭,以防不明人士进出皇宫。而将众人置于大殿之外,既是无奈之举,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周全考虑。

但归根到底,也真是苦了这些人了。

“启禀陛下,那食宿住处皆已准备妥当了,皇宫各处的守卫也已作安排,还望陛下下命。”

那总管附在这新帝承历身后,如此低声说道。只是,听闻语气微做颤抖,似很是不安的样子。

这承历此时还危坐于御座之上,哪怕长久的坐立已让他腰身僵痛难忍,但面上仍旧平如镜水,面对此等大事依旧不起波澜,坐姿更是端正无比,一丝不苟,显尽帝王风采。

毕竟他所面对的,便是这全国亿万万民众的代表,自然是要做好这个表率。

“既以置备妥当,便即刻为其众安排。此事若还有问题,你便可就急自行处置,不必再来过问。”

说完,剑服轻挥,示意他已可接旨退去。

“唯!”

这名随监闻声,几乎是惊喜过望要溢于言表了。

他是此次登基大典的总管,原先想到出此大事,闹得大典近乎是不了了之,皇帝必定是要迁怒于自己的。毕竟这是亲登皇位的日子,一生当中,想必是再不会有的重要。

换做是自己,都会很是生气。

可这位皇帝,却对自己说置于此事『不必过问』,可『自行处置』,这不是变相抹去了自己的罪责吗?

这么想着,随监要走的时候,却又忽的折返回来,叩礼问道:

“那此次大典上无礼之人……”

“自行处置便是。”

这么说着,又是摆了摆衣袖,示意不必过问。

听到这话,随监便是已经全部明白,自行领命退下了。

而在稍作宣布,承历移驾走后,殿下众人也都三三离去了。

……

照理来说,新皇登基大典后,应是直接进往『太和殿』上朝的。但今次实在特殊,拖到这时,他也只能先回『养心殿』,明日再去上朝了。

回宫路上,却见道旁站着三名老者,銮驾先是未停的,待到承历叫了声,这銮驾才停将下来。

“见过二位先生,见过李老。”

说着,承历便抱拳施礼起来。

其左那位,身着墨蓝补服,顶戴红缨花翎,相貌六十上下的精干老者,紧忙大步赶来将其扶起。

“诶!陛下现在乃是尊位,再面人时,切不可如此行礼。”

承历猛地被扶,却是一愣,忽莞尔笑道:

“学士您要是这么说的话,不怕先皇骂你遭良心吗?他那时可是待人极好,你这么说便是恶意中伤先帝啊!”

正这么打笑着,其右那位相近打扮的老者,也赶步上前正色说道:

“这可不同。陛下年少,不似先帝久坐皇位,自有『皇威』,其威势锋芒,若待人不善,遇事不和,毕露于外,自无人敢近。”

说着走到近前躬礼接道:

“陛下初登大殿,『根基』未稳,若不先以『威势』镇之,何以服众?”

前那位学士也顺头说道:

“『分派结系』,『恃长自重』,『功高已傲』,以此群臣之间便是种种不断,遑论各家各府?防微杜渐,谨行帝事。”

面对二老如此庄重的劝诫,其后居中的那位青衣青巾的老者,却缓步驻杖上前,和颜笑道“毕竟郭儿还小,你们不要这样危难与他。谁是天生下来就会当皇帝的?”

说着握住承历的手,说道“人生漫长,总有一天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帝』,就如历代先皇一般的。”

“李老,您这……”

说到这时,两位老臣皆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按理来说自己两人位高权重,不该如此窘迫才是。可面对这位……他们还真没办法严色教训,因为这位,可是那『三朝太师』……

……『永安』『泰来』『洪绪』三朝……

『李德终』,五皇族李家老祖,这是自建国之前经历过天地大劫的一位老祖,五皇族之中再没有比他辈分更高的了。

而且,本身便是一位『练神返虚』境的仙人,且放眼天下,也少有与其年长之人。

若非是在圣洪绪皇帝临末自辞官职,怕是要长任至今。

而听李老这样说道,承历却也是抽出手来,和颜笑道“如历代先皇,那我此时与那开国的『永安皇帝』可像?”

说着,抬臂挥袖,施施转了一圈。

“不像!”

“这怎么会像呢?”

李老哈哈笑道“『永安皇帝』是嬴家人,身披『万兽华袍』,郭儿你是郭家人,身着『剑服』。像,也应该是像那『泰来皇帝』才是。不过真要说像,还是与你血缘最近的『靖崇皇帝』像才是。”

“李老说我像那『泰来皇帝』吗?”承历笑道“我却偏要像那『永安皇帝』。”

“『大有开国之威,方为上上佳!』”

李老听着,只是笑着不住的抚须点头,同时使眼瞥向了承历腰间的两柄剑——一柄『维天』,一柄『礼』。

来回打量,最后还是停留在那『维天』剑之上,似点似摇道:

“呵,什么『郭儿』,到底是该改称『陛下』才是。”

“称呼而已……”承历闻言却又是笑道“……若是李老喜欢,何种称呼不是呢?”

……

--------幽梁城—尚文客栈--------

天色渐浓,墨色近重。

东郭偃阁栈窗外托腮斜眺着这巷街道,原以为北阳府是不夜之都,却不曾想过这座府城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

凶乱将过,街上行人稀稀,这街灯便自然没必要点了。不见那十里红灯相映,鼎沸欢喧,看这橘光星星点点,夏虫鸣叫这幅别景倒是极好的……

“东郭偃……”

“哎?单思恭你还真别说,这北阳府地界就是暖嘿!正月还没过,就有蛐蛐儿了?!”

东郭偃说着,不由高兴的回过身去拍了拍单思恭,不过看他这满脸正色,又是出言欲语的样子,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的。

东郭偃让他别在意自己,说就是了,而单思恭却不开口,而是正了正姿势。东郭偃一时不明,单思恭又是拍了拍自己的髀股以作暗示。

看了看他正坐的姿势,东郭偃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挪到床边正坐而对,东郭偃无奈说道“这么正式,你是有什么话想问?”

见东郭偃坐姿规整了,单思恭这才开口说道: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什么?”

东郭偃一愣,还没得反应过来,单思恭却似是连弩开弓般不停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懂?”

“你为什么那么了解那些所谓的『刺客』?

“你为什么好像总有些东西在瞒着我们?

“我与你相识七余年了,但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

说到这儿,单思恭语气莫名颤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莫大的情绪似的,但最终还是按捺得住,平声问道:

“……你与我相遇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呃……”

东郭偃闻言,只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轻笑一声,无奈扶额问道:

“是齐营丘那两个家伙托你问的?”

……

“拜托了,一定要问一问!”

“是啊,难道你就不好奇偃哥儿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吗?”

……

“是,但也不全是……”单思恭只是一向很认真坦诚的回答道“……我也想要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知道那么多。”

“哎……”东郭偃无奈叹道。

不过看样子,他是答应了。

正当单思恭严容以待着,东郭偃却是颇为遗憾的扶额摇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单纯了啊!”

“诶?”

“这分明是那两个家伙害怕和你同屋,才故意想好的蹩脚理由,把你推到这厢的呀!”

“诶?!”

“你啊你!”

面对着刚刚反应过来的单思恭,东郭偃很是头痛的如此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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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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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最是称心留不住,又来新欢直舒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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