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死个明白
第二百一十五章死个明白
直到进宫去接孩子,两人都没有回去再说话。
李粟心里有种难言的滋味。
旁人不信便说了,如今连她也不信。
他就差没有赌咒发誓了,为什么周宓还是不肯将她的想法和盘托出。
他永远都是护着她的,成亲这么久了,她难道看不出自己的心吗。
周宓也难过。
她有心把画摔到李粟身上,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如今已经是太子妃,还是孩子的母亲,也是周家的女儿。
凡事都要谨慎,考虑好后果,才能够去做。有些事情,周宓还没有考虑周全。
再说得直白些,抛开所有的借口,她就是担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害怕了。
人就这么容易患得患失,到了手里的,生怕抓不住。
抓住了的,生怕是假的,都不敢睁开眼睛去仔细看清楚。
孩子如今还不大认人,在皇后这里待了大半日,都没有哭闹,如今正被皇帝抱着满屋走,睁着大眼睛,还去拽他祖父的衣领子,力气挺大。
两人还没进去,就听皇帝夸孩子的声音。
皇帝看两人进来了,用遗憾的语气道:“这就回来了。”
李粟:“……父皇,这个时辰,再不回来,宫门都要落锁了。”
说罢,李粟就要去抱儿子。
皇帝往后退了大半步:“还早,你们先和你母后说话。”
他还想再抱抱他的大孙子。
常皇后瞧见儿子回来,难免又想起常家的事情,道:“有什么好说的,日后常家的事情,我都不管,由着他们去吧。”
周宓给她倒了杯茶,捧过去道:“母后别生气,今日见了表妹,她想来看您,却不好意思再来,只能让我代她向您问好。”
说到外甥女,皇后稍稍高兴了一点,道:“真是耽误了她。”
皇帝道:“怎么会耽误,你该给孩子说亲事,就接着说,舅兄他们做的事情,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皇帝虽也不痛快,可事已至此,总要想法子解决,不能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他天天看着皇后生气不高兴,也为她担心。
皇后道:“我看好的几个人家,都跟我过来说八字不合,有什么办法。”
他们都不愿意牵扯进这事儿。
皇帝回头看儿子:“你说怎么办?”
他这儿子靠谱,还是问问他。
李粟:“父皇,您怎么看?”
皇帝:“你有办法就说。”
李粟肯定比他靠谱,不是吗。
李粟心说这个爹是指望不上了,他道:“过两年连根拔起最好,如今暂且不能妄动。”
皇后忍了半天,说道:“后宫不干涉政事,陛下,您和太子有正事,去御书房商议。”
皇帝立刻道:“不说了,明日再说。”
他最后又对着李粟补了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别让他们扰乱了朝廷。”
李粟说“是”,这回又上去抱孩子:“父皇,我们得回去了。”
皇帝舍不得孙儿,却硬是被李粟抢了过去,道:“那你们这几日还有什么事情,到时候把大宝送过来。”
皇后道:“没事也能送,太子妃初掌管东宫,想来平日也忙,回头有事,把阿晏送到我这里来就是。”
不过就是长辈想抱孩子罢了,哪里至于特地找个由头,周宓道:“是有些忙,母后什么时候得空休息,还得辛苦您帮儿媳照看他。”
皇后十分满意,夫妻俩这才抱着孩子出去了。
只不过两个人还是不说话,晚上吹了灯,躺在一张床上,各自躺着,都睡不着,却也都不开口。
李粟一直想着三娘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方才在周宓身上找缘由,如今已经开始在自己身上找了。
他反思,得得好好反思一下。
三娘脾气好性子软,前些时候也没这样过,今日这般,一定是他做错了什么。
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最近太忙,忽略了她?
还是不经意的时候做了什么,让她生出了那样的想法。
李粟反思了大半夜,还是没想出结果来。
周宓大半夜地也没睡着,忽然咳嗽了几声。
李粟这回没忍住,道:“着凉了?”
“没有,”周宓道,“就得咳嗽两声,没怎么着,明日还要早起,快睡吧。”
李粟睡不着。
他转身侧躺着,拉着周宓的手腕,道:“三娘,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是死,他也得死个明白。
周宓:“没有。”
大半夜不睡觉,这是要干什么。
李粟道:“那你今日为何说那样的话,你知道我不想听你说那样的话。”
周宓道:“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那些人惦记着要将家里的女眷送给李粟,若是李粟答应了,许多事情确实会简单很多,起码不像现在这样。
“骗我。”李粟道。
周宓侧过头,不看他。
李粟更加确信,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李粟道:“我此生只会与三娘共枕而眠,绝不会有他人,信我,好不好。”
周宓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在昏暗的月光下和他四目相对,道:“是不是另一位你想共枕而眠的女子,她、她已经离世了?”
那画中人,周宓觉得不是自己。
不然为什么要写前尘此生这样的话。
如果前尘和此生是一个人的话,那何必要忘却前尘。
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根本谁也骗不到。
李粟没有听懂她的话,好一会道:“能说清楚些吗。”
周宓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说。”
李粟:我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清楚啊。
但周宓不肯再说,她还活着,有了孩子。
那位“前尘”,肯定已经香消玉殒了,她和一个死了的人争,倒是显得小气。
周宓倒在用被子捂着自己,先睡觉去了。
反正她已经问出来了,有什么后果,回头再说吧。
李粟被她这一句闹得不上不下,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早上看周宓还躺着,骂了句“没良心的”,然后起来找人去查问了。
周宓不肯明说,他得自己去问,不然今晚上还得睡不着,说不到还要睡到书房去。
但上午周家有人过来传话,说周老夫人早上散步,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虽有侍女垫着,但胳膊摔断了,周宓顾不上别的,赶紧回府去了。
年纪大的人,最怕磕磕碰碰了。
周宓匆匆回到家里,但周老夫人吊着胳膊,心疼道:“祖母怎么摔倒了,谁伺候得您,竟然这样不小心!”
周老夫人笑道:“你这脾气越发大了,伺候我的人也摔得不轻,我没大事,不必你追究,过来坐。”
周宓过去坐下道:“都摔断了,还说没事呢。”
周大太太道:“应当是摔裂了,没有全部断了,已经用了最好的药,过些日子就能好,三娘别担心。”
周宓点头:“我也带了些药材回来。”
周老夫人其实也疼,但她还是用那只完好的手握着孙女的手腕:“你可得给我带些好的,不好了我不要。”
周宣插话道:“比我的要好些。”
“是好的,放心。”周宓挤出个笑来。
周二太太道:“你匆忙回去,谁在照顾孩子?”
“宋嬷嬷和晚秋都没带回去,正照顾着,殿下下了朝,也会去看的,我不急着走。”
昨晚儿差点吵起来,今天见了多尴尬,周宓打算在周家待到晚上再回去。
李粟下了朝,就听说周老夫人有事,本想亲自过去,但被人拦着商量要紧事情,只能叫韦平先送东西过去,再好好问问他们娘娘最近遇上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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