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遮掩
第二百二十六章遮掩
皇城里头,极少有瞒得住的事情,尤其是这么大的。
常雯被接到皇后身边去了,常家休妻,程家一家子大理寺走了一趟,据传涉嫌谋逆,这些事情,自然传了出去。
到底有什么内情,大家却是搞不清楚。
但这下子皇城又有好一段时间的热闹可以看了。
在场的几位女眷们这回倒是对周宓这个太子妃心服口服了。
这事儿坐得多漂亮,程氏挨了两个巴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常家休弃,一家子还被带到了大理寺。
不管太子和常雯有没有关系,她自己的体面是稳稳地撑住了。
当然私底下她们也怀疑太子和他表妹不清白,不过前院的人都清楚,太子从前不爱说话,但当时和他们夸耀自己三个多月的儿子会翻身了,等天气再好些,就能够抱出来给他们看,十分得意。
而后去后院,也是因为有人说太子妃醉酒,去了都不到一刻钟。
程氏就大呼小叫着带几个人过去了,且太子妃根本没有喝醉,就是去和常大太太说话了,人都不在。
这分明就是要泼脏水。
常家也传话出来,说常雯当日到了急病,被接到宫里去了。
至于程家人谋逆,他们含含糊糊地没说清楚。
好在这些事情,并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他们也就是关起门来自己说说,是绝对不会透露给当日没有去过常家的人的。
他们可不想去大理寺。
周宓回了东宫,洗漱好换了衣服,便抱着孩子去了皇后那边。
皇后桌子上的一盆花被修剪的很奇怪,中间秃了一片。
这是她早上突然听到常雯被人坑害的时候,失手剪断的。
常雯这会儿还在偏殿休息,皇后看着这盆花,道:“周氏还是算有些本事。”
玉英道:“几个厉害的嬷嬷跟着,太子妃娘娘到底是长进了,好在今儿没有闹出更难看的事情。”
皇后叹气:“已经够难看了,可怜我的阿雯,心地善良,品貌都好,怎么偏偏这两年诸事不顺,又是被陷害,又是被坑害,你打发人去,各个庙里都捐点香火钱,叫他们好好给阿雯去去晦气。”
玉英答应下来,立刻吩咐去了。
周宓已经带了儿子一起进来,向皇帝见礼。
阿晏听见母亲说说话,嘴里也咿咿呀呀的,不知道想做什么。
皇后看见孙儿,到底露出几分笑意,将孙儿抱进怀里:“又吃手,我的小祖宗!”
她把手伸出来阻拦,阿晏立刻拽住她的玉镯子,就要啃上去。
皇后赶紧把手拿开,周宓道:“最近什么都咬,还咬殿下的耳朵。”
皇后:“那你让太子洗干净。”
周宓:“……诶,好。”
不该是担心李粟被咬疼了吗。
周宓道:“母后,那一家子是都处置了,阿雯还好吗?”
皇后道:“能好了吗,她性子烈,一会儿清醒过来,还不知道多伤心,真是够晦气,南边都养出来些什么心肠歹毒的东西!”
“儿媳特意嘱咐了的,肯定没人敢拿这事儿嚼舌头。”周宓道。
“她们不敢嚼舌头,心里头不清楚这事儿吗,到底还是连累了阿雯的名声,”她将孩子交给侍女,道:“若是大郎能够真的娶了她,你觉得如何?”
周宓皱眉,皇后道:“你不愿意。”
周宓:“母后恕罪,您叫我高高兴兴地看着殿下纳妃,我自然是……”
“不过我愿意不愿意,都不要紧,不说殿下,我觉得阿雯都不能同意,平康那一回,她立了重誓,您也说她性子烈,我看她自个都不愿意。”周宓道。
皇后倒是不怪她:“你说得也有道理,她怕是去出家都不会答应这事儿。”
皇后这时候又叹了口气,若是能够舍得下脸皮,留在东宫,日后她必定前途大好。
可惜一家人素来宠爱她,将她养得心高气傲,两年前答应做妾室已经是一次妥协了,叫常雯再妥协一次,那真是太难了。
她宁可吊死。
当然,李粟那边也不可能同意的。
他说过进门的妾室要给吃药的,常雯是他表妹,他做了,太狠心,他不做,要食言,李粟一定会拒绝。
两人都没再提这事儿,皇后重新抱起了孙儿,心里却有了考量。
过了一会,侍女说常雯醒了,两人带着孩子过去看她。
皇后一进屋,就匆匆走到常雯床边,拉着她的手道:“阿雯饿不饿,想吃什么,姑姑叫人给你做。”
常雯刚才就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在宫里,侍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看见皇后她就问道:“姑母,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您别瞒着我,我得知道。”
皇后道:“家里没事,你喝醉酒不醒,家里都吓着了,我把你接过来,叫太医给你瞧瞧。”
常雯自然不信,皇后指着周宓怀里的阿晏,道:“你瞧瞧,上回你见他的时候,还躺着呢,现在都这么大了。”
周宓走过去,对阿晏道:“看表姑姑。”
阿晏看看常雯,裂开嘴露出笑来,红红的牙床上一颗牙都没有,傻乎乎。
常雯自然也喜欢小孩子,惊喜道:“他朝我笑呢。”
周宓走得更近些,叫她拉着阿晏的手。
皇后看着,只觉得更加心疼。
常雯逗得阿晏咯咯笑:“我都想成亲生孩子啦。”
皇后心中一痛,决定要让程家更惨烈些,不能便宜他们。
周宓回道:“阿雯这么漂亮,生了小郎君和小姑娘肯定都好看。”
常雯大约也是知道宫里人不肯说的,因此没有再追问。
晚上周宓回去,和李粟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情,阿雯也是命苦,今日还跟我说想成亲生孩子呢,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那事情。”
清白这两个字,真的不是用嘴能够说明白的。
有些人的猜忌和闲话永远不会停止,假的都能够说成真的。
“也怪你,你也太好哄了,人家说我喝醉,你就去后院。”周宓推了李粟一下。
这事儿李粟倒确实难辞其咎。
主要是他真的没想到有人骗他,还是个女人。
自从赵家凉了,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
结果今日被那么容易识破的说辞给骗了,虽然他走到院子门口就察觉出不对来,已经往外头走了,却没想到程氏丧心病狂,当下就拦住了他。
要揭穿这件事情很简单,因为李粟从离开酒桌到后面,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根本做不了什么。
但这种事情就是说不清楚。
一个女子走在路上,被某个男子多看了一眼,传起谣言来,都会成了“我见过这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这就是谣言,无中都能生有。
“你就说怎么办吧?”周宓道。
李粟思忖着,那只能用更大的事情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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