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丁岩脸色凝重
第5章:丁岩脸色凝重
秦婉一把推开丈夫:“若是凡儿天资平庸,守着几亩薄田几家店铺,也就罢了。可是我们的凡儿,有着让宗师主动提出收徒的天赋,岂能因一时的儿女情长,耽误他的前程?”
丁岩点点头,又小心劝慰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让这娘儿俩安歇了。
次日凌晨不到三更,秦婉便起了床,亲自下厨,干的稀的,准备了一大桌。
五更天,丁岩丁一凡父子坐上了马车,随后两个精壮的仆从登上车辕扬鞭。秦婉倚着门框,青丝未束。
马车出了城门,丁一凡坐在在车内,回首道:“游子走天涯,高堂倚槛斜。青丝增雪色,泪目不堪遮。”
丁岩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明明一脸雀跃,偏要堆砌一些悲伤的辞藻,先生没告诉你,这叫‘为赋新诗强说愁’吗?虽说诗文只是风雅小道,不能养家糊口光宗耀祖,却也正因为这样,更要由心而发!”
丁一凡呐呐,嘿然不语。
“关键是不能养成口是心非的坏习惯!”丁岩又说了一句。
实际上他也知道,在同年龄段的孩子当中,自己的儿子不说出类拔萃,绝对算得上优秀。只不过时不时的,总是忍不住要说教一番。
这也直接导致,两父子之间,大多数时候,相对都是沉默……
四天之后,马车到了监羌城下。
城门外下车,缴纳入城费,丁岩领着丁一凡在前,两个仆从牵着马匹,拖着马车跟在身后。
辚辚的马车,匆匆的行人,沿路铺陈的地摊,鳞次栉比的商铺……
丁一凡有些目不暇接,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伸手拽了一下父亲的衣襟。
丁岩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身前不远处,有七、八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将一个手牵小女孩,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子围在当中。
除了那些大汉,还有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骑在一匹骏马背上,居高临下,眼角眉梢尽是戏谑之色。
就在丁岩一行将将抵近的一刻,那个锦衣少年似乎被激怒了,眼里闪过一道狠戾,纵马穿过黑衣大汉让出的空档,对着那个仅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扬起手里的马鞭。
小女孩脸上满是恐惧,年长的女子,也发出一声无助的惊叫。
便在这一瞬间,丁一凡从父亲身旁猛地窜出,朝那匹骏马电射而去。
锦衣少年对这一幕毫无察觉,旁边恣意调笑的一个黑衣劲装汉子,却是反应敏捷,纵身而起。
劲装汉子扑倒丁一凡的同时,肩背斜撞上那匹骏马。
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骑坐在马背上的锦衣少年,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摔在了一丈开外的地上。
从青石板地面爬起来,伸手抹去嘴角沁出的鲜血,锦衣少年双眸中腾起怒火。
那七、八个劲装大汉,不等吩咐,立即围住了刚刚挣脱大汉怀抱的丁一凡。
丁家两个仆从想要冲过去抢人,却被丁岩伸手拦住……
矫健的高头大马,光鲜亮丽的衣饰,敢怒不敢言的围观之众,无一不在昭示少年身份的尊贵。
在大隋王国,达官贵人、纨绔子弟,欺负平民百姓根本就不叫事。
这种人素来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当街调戏民女,根本只是等闲小事,就是强抢回去蹂躏,事后最多也不过赔几两银子完事。
若是有不开眼的人,盲目介入,被打死,甚至都不叫草菅人命。
丁岩担心两个仆从介入,导致事态扩大,不好收拾。想让丁一凡自己突出包围,逃之夭夭。
不曾想丁一凡好不容易牵扯出一个空档,刚想溜出去,那空档正中就闪出一个大汉,哈哈大笑着抬起右腿,一个蹬踢。
丁一凡慌忙将双手交叉于胸前,身体疾退。
反应不可谓不快,只不过,“砰”的一声,那一脚依然结结实实地,蹬在了他的左肩胛部位。
丁一凡应声而倒,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想逃,逃得了吗?给了先打断他的双腿!”锦衣少年狞声道。
丁一凡吸了吸鼻孔,强忍着疼痛,一个不标准的乌龙搅尾,站了起来。
丁岩脸色凝重,带着纠结……
按照常理,因为监羌武府的存在,监羌城即便是城主府的少爷,行事也该有所顾忌……
倒不是说忌惮“侠以武犯禁”,是因为监羌武府作为大隋王国民间,仅有的两大宗师势力之一,拥有国主亲赐的特权。
这个特权包括两个部分:其一是宗师本人,除了造反,不受大隋律任何条款约束;其二是武府中人,包括学员和杂役,一律受武府庇护。
武府的庇护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武府中人自身,除了造反,犯下多大的罪,官府都无权刑责,抓到了也只能送到武府,由武府进行处罚;其二是除了国主,任何人欺负了武府中人,都按律罪加一等。
在监羌武府眼皮底下,当街调戏民女,纵马鞭打幼童,什么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丁岩理不清头绪,走过去拱手道:“小儿顽劣,无意间冲撞到贵人,在下赔罪。”
锦衣少年皱起眉头,斜眼看着丁岩,沉吟良久,道:“赔罪是吧?那就跪下磕十个响头,再自扇十个耳光,本少爷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七、八个大汉彼此交换个眼神,吆喝着一拥而上。
丁一凡被围在当中,手舞足蹈,却是没有一点章法。心中记住的几十套拳法,竟然一招都用不上。
见此情形,丁岩朝身后的两个仆从丢了个眼色,掉转头,如同箭矢般疾冲出去。
一脸狞笑的锦衣少年,没有做出丝毫反应,就被丁岩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小腹也在同一时间,被丁岩抬起的右膝顶了一下。
锦衣少年身体躬成了大虾。
丁岩没有继续施暴,而是一声大喝:“都给老子住手,不然,我要他的小命!”
那七、八个汉子一脸惊讶,却也投鼠忌器,不敢再出手。
“好,好的很……”锦衣少年抬起头,脸色怨毒。
一个劲装大汉朗声道:“你,你吃了豹子胆?你可知道他是谁?”
“管他是谁……敢伤凡儿,老子跟你们拼命!”丁岩脸色阴沉。
听闻丁岩疾言厉色,劲装大汉虽然人多,却也不敢再出言威胁。他们都不是傻子,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匹夫虽然命贱,一怒也能血溅五步。
双方对峙,没过多久,一群身穿制服,腰挂单刀的捕快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