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实习第一天
分头行动
这三天文化局的陶然之和刘宝山等人也没闲着。一方面去翻阅了当地的县志以及村志,详细了解有关燕荡山这一带历史资料,却发现有文字的记录是寥寥几笔,少之甚少。
刘宝山右手背敲着左手心,一跺脚,也是着急,便说道“刘老,您看这文献书籍也查了,都是些只字片语,信息不全。干脆我先回去观察下地形结构,做个全面的土层,土质分析?”
陶然之这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杆子,眼睛微闭,神态十分享受,几阵吞吐后,这只老狐狸微微睁开眼睛:“宝山呐,行,这体力活呀,我老人家这身子板是干不动啦,就靠你们年轻人啦,老头子我还是走走新迁的村里,看看还有没有像我这种老不死的老头老太太还能讲出个神话故事,鬼魅传说!”
“那我这就派车送您去”刘宝山谄笑道,是一阵恭维,卑躬屈膝。
“不用了,这里离新村也不过30分钟的步行路程,你去忙吧,正好我老头子想看看这新村,顺便舒展舒展这老骨头!!!”
刘宝山就这样直溜地看着陶然之,这老头儿,右手后折靠背,左手扶着烟杆枪子,大步朝前!看姿势确实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大爷应有的样子,就是腰杆笔直了点,但谁能想这正面看那就是个四五十岁的妖孽呀!
话分两头,陶然之孤身前往新迁的村子。刘宝山则再次回到现场,开始研究和勘探地形和土质结构。
虽说这打得极好的盗洞被发现。但对于考古而言,相对于盗墓贼的破坏式盗墓,考古的发掘工作却还远远只是个开始。
刘宝山是丝毫不敢耽搁,他立即派人在警方拉的警戒线基础上把在靠近始发地点也就是盗洞附近三公里的外围边界都做拉线警示。
边界线的划分,就是为防止闲杂人等乱入和偷盗物品。为考古工作形成了第一层人工屏障。
在考古史上,考古现场被盗或者是监守自盗的案件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些盗物者居然还敢打起博物馆的注意。
例如1987年2月17日,兵马俑考古队放在考古博物馆杂品库中的“将军俑头”被盗,此事一度震惊全国文物界。所以对于考古现场,特别是简陋的考古环境,更需要注意对于考古物品和区域的严格把控。这也是第一块重要的防线。
刘宝山虽然对陶然之卑躬屈膝,但毋庸置疑他的专业水平还是过硬的!警戒线拉起来后,然后刘宝山就着手分析整个考古的环境,地形还有地质结构。
很多时候地形裂缝,田间沟渠,悬崖峭壁,还有一些河床附近会有一些古人生活的痕迹。这些外围的环境往往关系到墓室的可能位置。
所以对于周围环境进行踏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刘宝山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踏查的同时让手下的人都带上先进的金属探测仪器,进行现场扫描,来增加发现墓室或者随藏品的几率。还别说很多墓室的发现都是从发现金属陪葬品开始的。
但经过大半天的忙活,这件事情上刘宝山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最后他大袖子一卷,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用起了盗墓贼的最土但是最有效的工具-洛阳铲。
“洛阳铲,还就你最实在!”你铲大爷终究是你大爷。说着,手一抬,脚用力往u型槽口就是猛的一蹬,铲子被用力扎进土里,铲子往回抽时,U形铲上多了满满一铲土。
刘宝山,将铲土,倒在地上,抓起一把,捏在手中,搓了搓,感受下湿度,用力捏紧手掌又感受了下粘度。
而其他人的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手一脚地捣鼓起来。不时有人协助将挖出的土用密封袋装起来贴上标签写上代号。
时间很快过去,地上堆满了一个个偌大三角形的小土堆。刘宝山也累得汗流浃背。
一铲一世界,一土分化龙,通过定点采土,刘宝山很快运用土层分析确定了大致区域范围。然后他就开始叫手下的人划线做起了各种标记将土地分割。
刘宝山一刻不敢停歇,又有条不紊地调动工人搭建临时考古据点。实际是做简单的办公场所外加临时厨房和卫生间。可算是不辱使命,三天的时间基本能做的他都经手了一遍。
其实,对于很多墓葬,在被挖掘之前,经过千百年的沉淀,往往都会留下了不少故事传说,被世人传唱。
可以说有大墓的地方就有劲道的故事传说。而这些故事传说,经过文人骚客地笔墨加工,人言的口口相传,传着传着,也就逐渐变了本来的味道,但历史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等待后人去发掘和推敲!
就在刘宝山忙得热火朝天的同时,陶然之却非常惬意,他坐在新村一名近百岁的老人家中的红木椅上,正非常雅致地喝着香气扑鼻的紫阳毛尖,眼睛眯溜着,神情和抽上旱烟袋子没两样,可谓是不亦乐乎。
徒步上山
季东林一行人的大巴车经过了意想不到的爆胎事故以后,又在漫长的盘山的羊肠小道上三回九转,上下穿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同学们,该醒醒啦,你们看,我们考古实习的最终目地的-燕山就要到了”。范成老师说道。
我们宿舍几个都睡迷糊了,特别是武成兵又打起了呼噜。但也有人是不敢合眼的,比如胆子比较小的曾广,所以当听到就要到了的声音,他第一时间就把周围的人喊醒。
“小可,我们到了”他最先拍醒右手边的陈小可。陈小可又拍了拍武成兵。这小胖子睡的哈喇子流了满嘴都是。沈公子听到了声响,身子也动了下。
睡眼朦胧中,我也感觉车子缓缓地地减慢了速度。此时本能地往窗外看去。,就看见一座大山犹若盘龙环绕,巍峨壮阔,而大山下方边上还有一座小山。依附在它的下方,仿佛是她的孩子。
经历了将近5个小时的路程的颠簸,终点就在眼前,众人听到范成老师的话都纷纷齐呼。
结果阎魔季东林一句:“大家下车时,和范成老师领取一袋实习装备,我们走路上山!”顿时大家的喜悦打回了原型。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便是漫长的前往燕山的过程。如今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却还要徒步上山!一时,众人心里如坠冰窟,正在热头上被浇了盆冷水。
燕荡山山路狭窄,大型的车辆是没有办法直接进入的。所以一场徒步再所难免。
在进山前季东林和刘宝山通了电话。
“老刘,我是老季,麻烦你开一辆车下来帮我运输些装备上山”
“啊呦,老季,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我这就亲自下去”。
我和宿舍哥几个下车的时候就愣住了。
我的大脑回忆起季老师说“另外你们下车时和范成老师领取一袋实习装备!”
“一袋”,季老师说的“一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小袋。因为他说的一袋特么的居然有一个大的登山包。你可以想象,我们一群人脑门上都是黑线,而且是久久不想离开那种。
一群队伍浩浩荡荡,负重前行。几公里的山路,仿佛是红军十万里长征。终于开始明白了魔鬼唐说的没有强的体魄无法胜任考古的工作。
我背着两个包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看见前面的黄书书丝毫没有影响,一脸的常态甚至有些轻松。
没走多久就看见对面一辆皮卡车迎面而来。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和季东林打了身招呼,没错此人正是刘宝山。交接过后,没过多久皮卡又载着装备追上我们,远离而去。
才走一公里路,大家是气喘吁吁。加上领的那一袋,所有人前后都是包,人被夹在包中,十足是移动的人形汉堡。加上上陂有些陡峭的山路,负重相当于是平时的一倍。看着远去的皮卡,传来了一句曾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走路的羡慕开车的!”
暗夜黑影
30分钟后,我们终于再次看见那辆皮卡。很多人确信终点这次终于真的到了。
“哎我的妈呀,Ladygaga,我们终于,终于,到了”
“老天啦,终于到了”
“到了!”
一群人累的像蔫了的黄瓜,再也坚持不住,有些女生连这样的叹气都发不出来,就直接肌无力地坐在地上。
季东林还是让大家原地休息了10分钟。
“大家起来,天马上就要黑了,女生就地休息,男同胞们把包先放下,跟我去扎帐篷!”
没有想到第一天就要野外露营。听得是激动不已,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野外露营,想着也是有些激动。
一群大佬爷们跟着季东林,就去卡车上拿露营的设备。
途中经过一片被人工开凿的土地。季东林看了后就转过头对着男生们说道:“大家看下这一片就是我们考古实习的现场,你们看地面的划线和标识,这就是探方分布法。这是最常用的考古划分方法之一。”
“准确说通常是以发现考古遗迹,物品,或者以盗洞为中心点将附近200米的范围按照象限划分为4个区域。定点、划线、标注,原本凹凸不平杂乱无章的地面,变成了有规律的分块。”
“好,走吧,看到了就和你们大致先讲讲,算是预热吧”季东林的教学因地制宜,不放过任何教学的机会。
说到搭帐篷,对于其他人可能还是有些难度,但对于我们考古系,那真是简单的不得了。
很快十五张帐篷就搭好了,其中一张是特殊物品暂放室,于是做了分组,基本是五人一组,64个人,其中女生21个(加上李思琪老师),男生43人。但女生那边觉得帐篷太挤,于是就变成了4x4+5,而男生这边确是季老师一句5x8+3便定了下来。男生们愤愤不平。
第一夜
陕(shan)西(xi)省地处我国东南湿润地区到西北干旱地区的过渡带,属大陆性气候。由于受复杂地形的影响,南北气候差异较大。温度分布基本是上是由南向北逐渐降低,各地的年平均气温在7-16℃。
受季风的影响,冬冷夏热、四季分明。春秋温度升降快,夏季南北温差小,冬季南北温差大。由于地形和日照情况的不同导致全年的昼夜温差比较大。而此时已经入夜简单吃完晚饭,也颠簸了一天,大家就入了帐篷休息。
我所在的帐篷自然是和我宿舍的那几个死党,我、曾广、陈小可、武成兵、还有我们系的学霸黄书书。
这天气一到晚上就变凉了。陈小可这家伙是个换床睡就很难入睡的人,于是偌大的帐篷里,其他人都睡得死死的,就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我挨着他最近,几次都被他碰到弄醒。睡到深夜也不知几点,我就感觉身边的陈小可突然动了一下,摇了摇我,
“九五,醒醒,九五。”
“干嘛呀,大半夜不睡觉?”
“我尿急能不能陪我去,我害怕,这山沟沟的!”
说着是手捂住裆部,好像是如鲠在喉,总之是快要憋不住了。
这大晚上确实是荒郊野岭的,我也不好让他一个人,于是就起来,陪他走一遭,顺备自己也去抖一抖这大千世界。
临时的搭建厕所就只有一个。离住的帐篷也就3分钟路程。由于他比较急,憋的久,我就在外面等。那寒风颤颤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睡醒还是夜比较黑还是咋的。
黑暗中,一个黑影很快的从我身前掠过。我整个人突然间清醒,汗毛竖起,鸡皮疙瘩直冲顶灵盖,就发现自己想动,但身体却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