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虎口脱险
陆凌雪微微抬头望向房梁,见房梁之上一个男子半靠着梁上立柱,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提溜着一柄长剑。此人年纪和自己相仿,正好也瞧着自己,四目相对,陆凌雪才发现这男子俊面剑眉、目似朗星、齿如编贝、唇若涂珠。陆凌雪连忙低下头来,竟是俏脸通红,一颗心跳得比先前还要快上一些,忍不住再抬头瞧上一眼,那男子仍是看着自己,眼神中多了些轻佻,只见他唇齿一张:“你还不快把这位姑娘放了!不然一会儿受伤的可不是嘴巴了。”
陆凌雪看着那男子张嘴说话,声音竟是从别处传出,竟是看得入了迷,心道这便是师父提到过的过耳传音,让人无法辨明说话人的位置,只是没想到这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竟然会这样的武功。
伍思九早就乱了思绪,仍是没有抬头去看,听到那暗处之人开口提到陆凌雪,竟是伸出大手扼住陆凌雪的脖子:“原来是这小蹄子的帮手,你再不现身,休怪我扭了她的脖子!”伍思九发了狠,手臂之上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显然是发了力。
梁上之人终是跃下,稳稳落在地上,手中长剑平举,剑鞘直指伍思九:“你试试!”那男子眼中的轻佻玩味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皆是冷峻,陆凌雪被扼住脖子呼吸不畅,意识有些模糊,朦胧间那男子的模样映在了眼中,烙在了心里。
伍思九冷哼一声:“原来是个小崽子!你瞧清楚了,是她在我手上,你还敢让我试一试!就这小细脖子,我再加几分力道,她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持剑之人没再说话,也没见那长剑出鞘,伍思九只觉手臂一凉,低头看处手筋竟被削断,若不是瞧见鲜血迸出,那里察觉到了自己已经中招,手筋一断,手上的力道顿消,伍思九意识到自己大难临头,也顾不得面子的事,张嘴便要高喊。
哪知持剑之人快上一步,上去捂住了伍思九的嘴,口中笑道:“你放心,你终是没动她,我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你若是还顾着面子,我劝你不要喊。”那持剑之人回剑、欺身、捂嘴、开口言语皆在瞬间完成,根本没有给伍思九反应的机会。
伍思九这才明白过来,即便是自己喊出来,等刘相和冯薇慈赶到这里,只怕是自己也死在这人手上。
持剑之人松开手,笃定伍思九不会再喊,当即从伍思九衣襟之上撕下一索布条,一边给伍思九包扎,一边笑道:“若是不耽搁的话,你这会儿找个医家,还能把你这伤治上一治,这条手臂算是保住了,可若是还在这罗里吧嗦没完没了,恐怕你这爪子就保不住了。伍思九,你可想清楚了,我这就要带她走了。”
伍思九疼的冷汗直流,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拦得住你吗?”
持剑人笑了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伍堂主,在下谢过了。”一语言罢,持剑人将长剑别在腰间,两三步奔至陆凌雪身旁,也没见长剑出鞘,寒光过处,陆凌雪被捆住的手脚便不再受制。
“你能走吗?”持剑人问道。
陆凌雪不敢去看那人眼睛,低着头嗯了一声,旋即又道:“可是...可是....”
持剑人不明就里,眼神中满是关切:“怎么了?是脚痛吗?我背着你走。”
陆凌雪俏脸一红,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是说这外头都是流星帮的人,咱们怎么能脱身?”
持剑人哈哈一笑:“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就能鬼不知神不觉的出去,只要这大块头不乱喊,咱们自然不用再和流星帮的人打照面。”言及此处,持剑人有意戏耍伍思九,转过头来问道:“大块头,我说的对不对?”
伍思九脸色铁青,死死攥着手臂以减缓流血:“要滚赶紧滚!”
持剑人也不气恼:“好好好,我们走还不成吗?临走前我给你出个主意,一会儿他们进来的时候,你就冲他们发火,这醉江壶本就是耀星堂堂主刘相的,巨日堂的堂主在这里出了事,他脱不开干系,你也别管冯薇慈和刘相怎么说,你就把火撒到他们身上就可以了,至于我嘛,你大可以说是他们守备不严,让醉江壶来了贼人,瞧你伤得这么重,自然会把精力全放在寻我之上,你面子也算是保住了。”
伍思九只盼着这煞星赶紧离开,至于他说的这些,伍思九早就想好,只等这持剑男子带走陆凌雪,转头就得和冯薇慈、刘相算算账。
哪知那持剑人还是不走,接着言道:“我再好心提醒你,就算是冲他们发火,你也得有个尺寸,一来你要抓紧治伤,二来这里是耀星堂的地盘,你真把他俩惹急了,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宰了,再让我来当这个冤大头,到时候我蒙了冤不说,你也得死在这里,至于这个尺寸嘛,我就不清楚了,自己把握吧!回见!”
一语言罢,那持剑人竟在墙上寻到了一处暗门,推开暗门之后,便带着陆凌雪钻了进去,不多时暗门复位,屋子里只剩下伍思九一个人发愣。
许久之后,二人在一处山林出现,那暗门本是刘相在建醉江壶时留的后手,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竟成了陆凌雪脱身的良途。
陆凌雪虎口脱险,仍有些惊魂未定,倒是那持剑男子始终一脸笑意。二人坐在山岗之上歇脚。
陆凌雪打破沉静:“我叫陆凌雪,是雪仙阁寒冰一脉的弟子。”
那持剑人笑道:“这些嘛,我都知道。”
陆凌雪一愣,矢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刚说出来便有些后悔,这人一直待在房梁上,自然听到了对话。谁知那人笑道:“从你进门吃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还好心提醒你吃完面就走,你偏偏不听,非要强出头,结果中了圈套,你呀,就是年纪太小,阅历太浅。”
陆凌雪听对方一言一语好似自己师父一样,皆是说教,心下便有些不服气:“你比我大许多吗?说我阅历浅,就你多嘛?”。